瘋狂的軍團烏蘭諾娃心事重重的走出克里姆林宮,來到紅場。更多最新章節訪問: 。雖然知道博羅西洛夫此時很需要她給他一點安慰,一點鼓勵,但是克里姆林宮那幾乎凝固的氣氛令她感到恐懼,身處這個風暴的中心,她彷彿能聽到蘇聯這幢大廈緩緩倒塌時發出的巨響,而奧加爾科夫元帥下達命令的時候那種冷酷和決絕更是令她不寒而慄。
“外高加索軍區馬上出去不少於四個師的兵力,對車臣叛匪進行最嚴厲的打擊!炮火轟擊目標沒有限制,空中轟炸沒有限制,如果需要,你們可以動用除戰術核武器之外的一切武器,消滅叛匪!襲擊軍隊和軍隊家屬者殺,衝擊軍營者殺,持有槍支者殺,逃跑者殺,窩藏叛匪者殺,不能證明身份者殺!抓到外國間諜和士兵,不必經過審判,就地槍決!我不管你們動用什麼樣的手段什麼樣的政策,一概不理————最多一個星期,我要看到車臣地區恢復穩定!”老元帥那看似平淡,卻比魔鬼的咆哮還要可怕的聲音在克里姆林宮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噤若寒蟬。誰都知道這道命令意味着什麼————歐亞大陸另一端,那位以嗜血而聞名中外的華軍中將在血洗雅加達的時候,也是這樣下達命令的。於是,一戰過後,雅加達變成了生命絕地,從一座擁有上千萬人口的大城市變成了只剩下不到五十萬人苟延殘喘的廢墟。這道命令一下,車臣怕是得變成血海了!
難道我們在一百多萬大軍深陷亞洲戰場,血流成河之後,還要再跟自己人打一場內戰麼?烏蘭諾娃想不通。對此,奧加爾科夫只是帶着一絲苦澀簡單的跟她說了一句:“我們不能失去車臣······”
是的,蘇聯不能失去車臣。在格魯吉亞宣佈獨立並且倒向北約之後再失去車臣,就意味着蘇聯進出高加索地區的咽喉要道將被徹底封死,而蘇聯‘花’了巨大的代價才鋪好的通往中亞的油氣管道也要從車臣通過,一旦失去車臣,後果不堪設想。再說,現在各個加盟共和國都在叫嚷着獨立,而車臣更是明目張膽的把槍口對準了蘇聯,如果不來個殺‘雞’儆猴,各個共和國爭相效仿,蘇聯只怕就徹底完蛋了!爲此,蘇聯不得不以最血腥的手段鎮壓車臣叛軍,讓那些蠢蠢‘欲’動的牆頭草看清楚,分裂國家將是什麼下場!
烏蘭諾娃下意識的搖搖頭,將這些可怕的念頭甩到腦後,見四周沒有人注意自己,快步從原本就稀少的遊人中走出,來到那個偏僻的角落。
老人果然在這裡。
他就蹲在那裡,手裡捧着半碗‘玉’米粒,另一隻手還拿着一小把,打算撒出去,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鴿子就是不肯落下來。他落寞的蹲在那裡,怔怔的看着一圈圈的在紅場上空盤旋的白鴿,神情恍惚,目光遊移,眼神飄渺。烏蘭諾娃注意到,他額頭上的皺紋更深了,還多了一處烏青,像是磕傷的。她輕輕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輕聲問:“他跟你動手啦?”
足足過了好幾秒鐘,老人才轉過頭來,笑了笑,說:“沒有,自己走路不小心,撞的。老了,眼神不好,磕磕碰碰在所難免。”
烏蘭諾娃苦笑:“別騙我了,他是我丈夫,我還不瞭解他那暴烈而倔強的脾氣?要不要緊?讓醫生看過沒有?”
老人說:“沒事,我這一輩子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還會把這點小傷放在眼裡?”
一隻白鴿終於落了下來,烏蘭諾娃從碗中抓出幾粒‘玉’米放在手掌中攤開,白鴿跳到她的掌心,啄食着‘玉’米粒,一點都不怕她。她問:“他找你談些什麼?”
老人說:“他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找我要核手提箱,那麼,他一定是失去理智了,要我無論如何也要拒絕他,我照做了。”
烏蘭諾娃捂住小嘴,發出一聲驚呼:“我的上帝······他······”只覺得一股寒意痛徹骨髓,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老人望着‘陰’沉沉的天空,神情苦澀:“有時候我真的羨慕他,敢打敢拼,敢愛敢恨,認準了一個目標就再也不放鬆,而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爲什麼我就不能像他那樣瘋一回,狂一回呢?”
烏蘭諾娃失聲叫:“總書記,請不要再說這種令人‘毛’骨聳然的話了!”
老人失笑,搖了搖頭,問:“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烏蘭諾娃情緒低落:“已經糟糕得無以復加了。全世界都向我們宣戰,各加盟共和國一個接一個宣佈獨立,北約一路向東推進,已經越過‘波’蘭,‘逼’近烏克蘭和白俄羅斯了,我們卻沒有任何辦法阻止他們!”
老人喃喃說:“看來,蘇聯是沒有希望了啊,也難怪他會急成這樣······雖然對這個國家早就失望了,但是看着她轟然倒下,摔得粉身碎骨,心裡真的不好受······索尼婭,我們必須阻止這場悲劇,否則等待我們的將是世界末日!”
烏蘭諾娃失神的撥‘弄’着鴿子,沒有說話。
老人把‘玉’米粒撒到地上,總算有幾隻白鴿落下來,無‘精’打採的啄食地上的殘食了。他的聲音低沉:“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很殘酷,但是,請想想正在遠東戰場進行着一場絕望而毫無意義的戰爭的百萬大軍,還有這片廣袤的土地上那即將捲入戰火之中的兩億多子民!”
烏蘭諾娃沉重的點了一下頭:“我知道該怎麼做,我不會猶豫的。可是······上帝啊,讓這一切儘快結束吧!”
老人望着天空中那輪蒼白的太陽,怔怔無語。
這場災難沒那麼容易結束的,或者說,它纔剛剛開始。
在華北戰場,戰局在短短的二十四小時之內來了個天翻地覆的大逆轉。柳雲龍上將指揮的第二集團軍羣經過十六個小時的苦戰,拿下了宣化,一舉將外‘蒙’方面軍的退路截斷,第三集團軍羣在保定方向發動排山倒海式進攻,飛機海坦克海炮兵海一起上,將朝保定迂迴的蘇軍殺得血流成河,一舉將迂迴之敵擊退,並且乘勢追擊。而在唐山方向,蕭華中將指揮的第一集團軍羣也突然發動了反攻,與包圍唐山的蘇軍在泥水中殺得血‘肉’橫飛。在內‘蒙’古,第136集團軍和第54集團軍橫衝直撞,蘇軍雖然有四個集團軍之衆,卻因爲彈‘藥’油料匱乏,無法形成有力的拳頭,被他們以快打慢以少打多,衝得一塌糊塗。隨着西北戰區主力大軍源源不斷的殺入內‘蒙’,外‘蒙’方面軍留守在‘蒙’古高原上的後衛部隊面臨着滅頂之災,他們只剩下兩個選擇,要麼留在內‘蒙’跟西北戰區死拼,直到全軍覆沒,要麼撤回外‘蒙’,逃得遠遠的,別去管仍然陷在華北的主力了!
至於哈薩克斯坦,似乎不用打了,這貨在西北戰區主力轉移之前就暗地裡派人來跟韓楓接觸,商量投降的事宜了,得知那麼多小夥伴都宣佈獨立之後,他們不甘落後,也宣佈獨立,並且退出戰爭!
外‘蒙’方面軍,大難臨頭。
給蘇軍打擊最爲沉重的還是那鵝‘毛’大雪般從天空中飛舞而下的傳單。在蘇軍眼裡,這些輕飄飄的傳單比華軍愛用的金屬氫炸‘藥’還要恐怖,每一張傳單對他們,對他們身後那個國家來說,都意味着一場噩夢!從這些傳單他們得知,北約已經向蘇聯宣戰了,很多加盟共和國獨立並且向蘇聯宣戰了,外‘蒙’方面軍當中很多來自這些加盟共和國的蘇聯士兵驚愕地發現己居然成了他們爲之浴血奮戰,雖死無憾的國家的敵人!嚴格的說,到現在都還跟他們守在同一段戰壕裡忍受着華軍猛烈的炮火的蘇聯士兵,已經是他們的敵人了!除了扔傳單之外,華軍還用高音喇叭給他們播放那些獨立的加盟共和國的元首的講話,這樣一來,蘇軍的軍心就更加‘亂’了。傳單可是是僞造的,但是這一段段講話卻僞造不來,他們太熟悉自己國家總統的聲音了!
軍事打擊,網絡戰,心理戰,三管齊下,蘇軍招架乏力,節節敗退。現在他們要面對的問題不再是能不能攻入北京,而是還能不能活着回到蘇聯了!
“看樣子,這一仗是打贏了啊,真不容易······”邵劍輝拍掉落在肩上的飛灰,望着被戰火燻黑的天空喃喃自語,一雙眼睛轉得比陀螺還快。熟悉他的脾氣的人都知道,這傢伙又準備耍寶,看能不能利用這場勝利把損失連本帶利的撈回來了。這小子雖然不會打仗,但是對戰爭卻有着非常‘精’闢的見解:沒有利益的勝利跟失敗沒有任何區別,有時甚至還不如失敗!這場大戰打得天翻地覆,東北、西北、內‘蒙’、華北都被打成了廢墟,軍民傷亡以百萬計,付出瞭如此慘重的代價才換來勝利,如果得不到跟這些代價成正比的利益,那麼,這樣的勝利就毫無意義了!
助手說:“該死的老‘毛’子,殺了我們這麼多人,我們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邵劍輝沒說話,只顧着擡頭看天。血債血償是不大可能的,北約對蘇聯的規模空前的攻勢讓西山戰略指揮中心爲之震駭,現在西山戰略指揮中心的頭頭們都在研究在殲滅外‘蒙’方面軍之後與蘇聯聯手對抗北約的可行‘性’了!說出來讓人難以接受,但是這就是事實,蘇聯已經沒有能力獨力抗衡北約,共和國更不行,蘇聯倒了,下一個就輪到共和國了,不想死的話,就只能先放下血海深仇,並肩作戰,將北約擋回去,至於報仇······只有活人才有資格報仇!
噴繪着星條旗圖案的專機出現在機場上空,向指揮塔發出降落的請求,指揮塔迅速同意,指揮這架專機在三號跑道降落。邵劍輝衝地上呸地吐了一口痰,喃喃咒罵:“媽的,總算到了,害得老子等得好苦,蝸牛爬的都比他們快啊!”
助手一臉糾結的看着頂頭上司,心裡一百二十個鄙視。有你這樣的外‘交’部長嗎?滿口粗話也就算了,還隨地吐痰!不過想想邵劍輝在聯合國總部拿水杯砸人、往人家臉上潑咖啡、在開會的時候畫比基尼‘女’郎等等光榮事蹟,隨地吐痰似乎是小事一樁————惹‘毛’了他,衝你撒‘尿’都不是不可能的。
專機的降落並不順利,這個機場同樣被蘇軍的導彈光顧過,雖然經過緊急修復,但還是破破爛爛的,專機在跑道上像袋鼠一樣蹦來蹦去,看着就揪心,國務卿和一大票文武官員嚇得不敢睜開眼睛,一個勁的唸叨上帝保佑,飛機可千萬別散架了!他們可能不知道,在跑道盡頭,至少一打人正眼巴巴的看着這架飛機,渴望看到一個輪胎爆開或者一邊機翼掉下來的燦爛畫面······可惜,飛機最終還是穩穩的停了下來,邵劍揚惋惜的嘆了一口氣,居然沒能看到空中飛人這麼‘精’彩的畫面,真是太可惜了。
“該死的黃皮膚猴子,修個跑道都修成這樣,他們是成心想謀殺我們!”
飛機艙內,一位顛得夠嗆的空軍少將發出憤怒的咒罵。在他眼裡,這條跑道根本就不合格,華國空管員居然讓他們在這條跑道上降落,簡直就是謀殺!
國務卿抹了一把冷汗,說:“丹尼爾將軍,請注意一下你的言行,要知道,現在你是外‘交’人員,你的一言一行都會對我們的外‘交’造成極大的影響······噢,我的上帝,是哪個狗孃養的派那個流氓來接機的!?”話到後半截,走下舷梯的國務卿臉上那僵硬的笑意徹底消失了,眉‘毛’一根根的豎了起來!
丹尼爾少將問:“怎麼啦?”
國務卿擺擺手,表示沒什麼,看着手裡捧着一大束鮮‘花’,帶着燦爛的笑容朝他走來的如劍輝,臉糾結起來,扭來扭去,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那個‘混’球居然穿得一本正經的來迎接,而不是彆着手槍戴着牛仔帽,歪咬着煙拽得不得了的坐在候機廳裡等着國務卿主動去找他,實在是有點反常,這他媽的都不像邵某人的風格了!最最離譜的是,這丫還帶了鮮‘花’!也難爲他了,居然能在滿目蒼痍的北京找到開得如此鮮‘豔’,不帶一絲硝煙氣息的鮮‘花’,國務卿感動得想哭————
拜託,白菊‘花’好像是送給死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