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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每個宮殿都早已熄了燭光,而杜修媛卻是一直坐在桌旁,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桌上的燭火。
雲燕看着杜修媛這副模樣,心疼的緊,便開口勸道:“修媛,不早了,休息吧!”
杜修媛卻是沒有什麼反應,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桌前,看着那跳動的火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燕又忍不住喊了一句,“修媛,不要一直盯着火,會傷眼睛的。”
杜修媛的嘴角卻是突然揚起了一抹苦笑,“將死之人,還有什麼可講究的!”
雲燕心中酸楚,她自小便陪在杜修媛的身邊,兩人可是說是一起長大的,她看着以前那嬌美靚麗的女子,如今竟是變得如油盡燈枯了一般,怎能不痛心!
“修媛,不如我們去與姝妃娘娘好好說說吧,姝妃娘娘其實心善,也許會原諒我們也說不定啊!”
“求她?那我還不如死了!女人不過就是爲了爭那短暫的繁華,難道你要我苟且偷生,一輩子過着尼姑一樣的生活嗎?”
杜修媛滿眼的不甘,明明都是一般大的少女,爲何蘇溶玥就能站在讓人豔羨的頂峰,而她卻是要忍氣吞聲,苟活於世!
“修媛,你怎麼還看不清現實啊,我們是鬥不過姝妃娘娘的,她不僅聰明,又會武藝,更重要的是陛下已經認準了她,你爲什麼還要與自己過不去!”
“閉嘴,你個賤婢!”杜修媛狠狠的瞪着雲燕,一副像是要吃人的模樣,“蘇溶玥給了你什麼好處,竟是讓你這般的信服,你若是覺得她好,便去做她的奴婢啊!”
“修媛,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明知道奴婢是絕對不會背叛你的,奴婢只是不希望你越走越遠,終是害了自己的性命!”
“可我若是隻能在後宮裡苟且偷生,又與死了有什麼區別?我不想這樣,我不想這樣啊……”
杜修媛低聲的哭了起來,雲燕走到杜修媛身邊,輕聲的勸慰着。
杜修媛突然開口說道:“他說過,若是事情敗露,他一定會接我出去的,你說,他什麼時候纔會來?”
雲燕先是一愣,隨後也現了怒氣,“修媛,你不會還相信厲王的鬼話吧!若是他心裡有你,又怎麼會讓你去做今日這番事情?
他明知道你心儀他,他卻讓你幫他娶別的女子,你怎麼還是執迷不悟啊!”
兩人正爭執着,屋外忽然傳來了扣門聲,杜修媛面上一喜,連忙開口說道:“雲燕快去開門,定是厲王來找我了!”
雲燕不情不願的出去開門,她可不相信厲王有這般的能耐,明明蘇溶玥都已經封了宮,厲王怎麼可能進的來!
打開門,門外站着的是一個一直在婉和殿伺候着的宮女,平日裡這個宮女不聲不響的,沒什麼存在感,雲燕卻是對她有些印象。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
那宮女卻是隻掃了雲燕一眼,直接將雲燕推開,大步邁進了殿內,雲燕氣惱,上去便拉扯道:“你這人怎麼這般的沒有規矩……”
然而那宮女卻是一揮手便將雲燕推開,直接朝着杜修媛走了過去,杜修媛站起身,警惕的說道:“你要幹什麼,你若是再過來,我便喊人了!”
“是厲王殿下讓我來的!”
杜修媛一聽厲王,眼睛一亮,哪裡還有剛纔的恐懼,宮女掃了杜修媛一眼,眼裡皆是諷刺。
“厲王可是讓你來救我的?”杜修媛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喜不自勝的問道。
“自是!”那宮女冷冷開口說道,接着便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遞給了杜修媛。
“這是假死藥,只要你吃了它,便會心跳減慢,呼吸微弱,看起來便像是死了一般,那時厲王便可以趁機將你就出去!”
“你在說謊是不是!”雲燕連忙跑過來,擋在了杜修媛的身前,警惕的瞪着那宮女。
那宮女只是揚脣一笑,冷聲說道:“反正厲王殿下說過,這是唯一的辦法,你若是信便用,不信便罷了!”
說完,這宮女便轉身離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雲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身說道:“修媛,你可千萬不能相信!”
可是雲燕卻是發現杜修媛呆滯的站在原地,怔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瓷瓶,兀自的嘟囔道:“吃了這個,我便可以離開這裡了,我便可以自由了……”
雲燕卻是一把搶過杜修媛手裡的瓷瓶,將其藏在身後,搖着頭說道:“修媛,你不能相信啊,厲王他有什麼本事能夠瞞天過海,將你接出宮去?他分明是在騙你啊!”
“不會的,不會的,你把藥給我,他答應了我的!”杜修媛卻是魔怔的說道,撕扯着雲燕,搶奪她手裡的藥瓶。
兩人爭執不下,杜修媛的一雙眼睛都紅了,更是恨得殺了雲燕的模樣,雲燕苦口婆心的勸着,杜修媛卻都是不爲所動,一心相信着厲王。
雲燕一把推開杜修媛,將她推得摔倒在地,雲燕滿眼淚光的看着杜修媛,咬牙說道:“修媛你爲何就這般的傻,你爲何就一定要相信厲王的花言巧語,他哪裡是想救你,他分明是想殺人滅口啊!”
杜修媛卻是捂着耳朵,拼命的搖着頭,尖聲喊道:“你纔是騙我,他不會的,不會的!”
雲燕擦了一把眼淚,看着手中的瓷瓶,哽咽道:“奴婢自小就跟着小姐,奴婢說過會護着小姐,就算是死也要奴婢先死!”
未等杜修媛反應過來,雲燕便直接打開瓶口,將裡面的液體飲下。
杜修媛茫然的看着雲燕,嘴裡不自覺的叨咕着:“雲燕……”
不過片刻後雲燕便噴出了一口滾熱的鮮血,身體摔落地上,杜修媛才臉色一白,連忙爬了過去。
“雲燕,雲燕,你怎麼樣?你不要嚇我……”杜修媛抱着雲燕的身體,哭着喊道。
雲燕雙眉緊皺,一張小臉疼的直扭曲,她的嘴角還留着嫣紅的血液,看着便覺得觸目驚心。
“小姐,他在騙你,不要信他,雲燕好疼,好疼啊……”
雲燕的眼神一點點的渙散起來,杜修媛卻是將雲燕抱得更緊,大顆的眼淚落在了雲燕的臉上,“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雲燕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小姐……”雲燕拉着杜修媛的手,聲音微弱的說道:“小姐……好好活着,不要再……不要再相信他……”
雲燕語落,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任由杜修媛如何的晃動都沒有再睜開。
杜修媛抱着雲燕的屍體,又是哭又是笑,不知道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多久。
她雙眼放空,眼神沒有焦距,本是應明媚的臉上卻是一片死氣沉沉。
她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藥瓶,伸手從地上撿起,燭光下,白色的藥瓶映着冷光,顯得有些陰森詭異。
杜修媛直直的看着手中的藥瓶,良久之後,卻是突然嘴角一揚,將裡面剩下的藥水一飲而盡。
杜修媛踉蹌着起身,緩緩走到銅鏡下,看着銅鏡那滄桑病弱的自己,杜修媛的嘴角的笑意越發的苦澀。
即便這是毒藥又如何,這本就是她最後的希望,即便它是毒藥,她也甘之如飴。
反正她已是犯下了彌天的過錯,既然難逃一死,她寧願死在自己編織的幻想和希望裡。
杜修媛覺得腹中一陣絞痛,原來雲燕說的疼是這種感覺,可是這種疼痛卻是遠不及她的心傷,她吐出了一口鮮血,緩緩擡起了頭。
嘴角鮮紅的血液似乎爲她蒼白憔悴的容顏增添了一分色彩,杜修媛擡起頭又看了銅鏡一眼,裡面的女子似乎又變成了當初那個年輕貌美,聲若黃鸝的杜婉柔……
杜修媛的嘴角微微揚起,伸手碰了碰銅鏡中那個花團錦簇的女子,滿意一笑,輕聲說道:“雲燕,我來了……”
第二日清晨,蘇溶玥起身後,想與乾景堯商議杜修媛的事情,以前她覺得讓杜修媛安分守己的待在宮裡應也無傷大雅,如今看起來,這些女人留在宮裡遲早是個禍害。
可是還未等她與乾景堯商議,琉璃便帶來了杜修媛與雲燕的死訊。
“她們兩個都死了?”蘇溶玥有些詫異的問道。
“是啊,我與青霓去查探過了,兩人的身子都僵了!”琉璃也沒想到兩人竟然這般就死了,明明昨日還好好的,心裡也覺得不舒服。
“可有他殺的痕跡?”
琉璃搖了搖頭,“可以確認是服毒而死,屋內沒有什麼打鬥的痕跡,兩人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傷痕!”
服毒?整個婉和殿都讓她封了,她是如何弄到毒藥的!
“婉和殿內可有失蹤了的宮人?”蘇溶玥突然擡頭問道。
琉璃驚訝的說道:“小姐是如何知道的?的確是少了一個小宮女,青霓正在派人去查!”
“沒什麼可查的了,沒想到厲王倒是還有些手段,居然事先便在婉和殿內安插了人手。”
“小姐是指,那個失蹤了的宮女竟然是厲王的人?”琉璃也顯得十分的詫然,沒想到厲王竟是做到了這一步。
“琉璃,你去找黑鳩,就說厲王的心太黑了,該得些報應了,留條命就行,最近不要讓我再看見他!”
蘇溶玥蹙着眉,嘴角緊緊的抿着,神色冷戾,看起來十分的不悅。
“是!”琉璃看了蘇溶玥一眼,便領命退出。
蘇溶玥坐在殿內,神色清冷,眼神裡有一些悲憫,當時雲燕來求她,若是她做些什麼,也許不會又害了兩人的性命。
杜修媛和雲燕都不是非死不可,她本未想要取她們的性命,如今卻還是……
乾景堯從內間出來,正看見蘇溶玥神色憂愁的坐在一旁,兩條柳眉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乾景堯已經在內室聽到了蘇溶玥與琉璃的交談,可是他的心裡卻是沒有一點波動。
或許別人會覺得蘇溶玥有些冷血,可是他卻是知道蘇溶玥的心遠不夠冷。
他,乾景凌還有齊王,其實骨子裡都是冷血的,他們不會爲任何與他們無關的人心生動容,或許這便是所謂的皇家的涼薄,他們的冷血都在骨子裡,而蘇溶玥卻是並不是這般。
“在想些什麼?”乾景堯走過去,將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聲開口道。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着到底什麼時候這種事情才能終止,從我進宮以來,這宮裡便有多少女人殞命,又有多少是被我親手送上了黃泉。”
雖然她心裡並不後悔,即便事情重來一次,她依然會這麼做,可是她已經厭倦了算計殺人的生活,她只希望以後手上不要再沾惹血腥。
“快了,真的快了,明年我定然還你一個錦繡東乾!”乾景堯稍稍用力按了按蘇溶玥的肩膀,蘇溶玥將身子倚靠在乾景堯的身上,兩人十指交纏,彼此都在感受着對方的溫暖。
這樣的嚴冬就要過去了,他們也終於可以迎來東乾真正的春天……
……
杜修媛的死就像一顆小石子投進了湖裡,只蕩起了一圈微弱的漣漪,便沉落在了湖中,悄無生息。
甚至宮裡一點變化都沒有,沒有一人覺得悲傷,也沒有一人覺得惋惜,除了蘇溶玥那一聲哀嘆之外,衆人就還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個人一般。
除了在杜府中,杜夫人哭泣的暈過去了一次,似乎這杜修媛便像從未出現過一般,她的存在她的離去都沒有引起一點的波瀾。
厲王在聽到杜修媛病逝的消息後,便終是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那個蠢女人一定會相信,如今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煩。
一個毫無用處的,還有些拖累的棋子自然是一腳踢開最好,誰讓她連一件小事都做不好,害的他失去了迎娶風媚婉的機會,如今倒是白白的便宜了齊王!
可是厲王沒有得意多久,他突然發現自己開始盜汗,心悸,有時候胸口像是被人用刀刺穿一般的疼痛寒涼。
他找了好幾個御醫,卻是沒有一人查出他有什麼毛病,他以爲是最近謀劃的太多,有些疲累,本以爲休息兩天便好,誰知他的病情竟然越加的惡化。
他的身上開始長瘡,特別是腳底的瘡甚至開始流膿,便是舌頭上都開始長了密密麻麻的小泡,不能走路,不能說話,更是每日高燒不退,每日只能渾渾噩噩的躺在牀上,壓根就爬不起來。
厲王一度十分的害怕,以爲是杜修媛畫作厲鬼找他來了,請了不少的和尚道士,將府內貼滿了黃符,地上也都灑滿了各種聖水,弄得地上結了一層的冰,使得厲王府中的每日都有摔傷的人。
自從齊王便更是害怕,索性閉門不出,夜夜都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徹底倒在了牀榻上。
蘇溶玥聞後也不過是揚脣冷笑,厲王心裡有鬼,他也知對不起杜修媛,所以心生恐懼,相信了鬼神之說,不過最近看不到厲王向這個陰險小人,她還是覺得有些舒心的!
蘇溶玥最近忙着齊王納側妃一事,畢竟也算是東乾的一樁大喜事,自然要用心些!
風媚婉不甘心只做一名側妃,間間斷斷,明裡暗裡又鬧過幾次,最後想盡了辦法,在風清竹的幫助下,終於見到了了乾景堯一面,不知乾景堯說了什麼,總歸是死了這條心。
蘇溶玥一直有些好奇,風媚婉那般糾纏不休,她如何警告諷刺都沒有用,怎麼乾景堯說了兩句話,便讓她徹底死心了呢!
可是乾景堯卻是十分的認真的說,他真的沒有沒說什麼,只是簡單的拒絕了她。
蘇溶玥對這個回答表示猶疑,乾景堯有時就是說好話,都十分的難聽,更何況是拒絕一個對他春心萌動的少女!
不過就在籌備齊王納妃的事情中,一個久違的人終於回到了京都,她本是帶着滿腔的恨意爲了復仇而來,卻是不想回來時卻知道了讓她心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