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爲輕皺眉頭,他自然沒有想到央視此行居然同他們巡視組目標一致。
憑他這段時間對於盧家駒所在的南方礦業所瞭解的情況,稀土問題已然成爲一個地方利益極大的一塊‘肥’‘肉’。這樣貿然上前採訪調查,哪怕你是央視的記者,沒有完全的準備恐怕也不會有太好的調查結果。
“怎麼?難道你們這次的目標也是那裡?”心思很細的戴青嵐俏眉輕挑,有些吃驚的低聲問道。 ”
陳有爲擺擺手,笑道:“我們有工作紀律你就不要隨便問了,不過你們此行恐怕不會太順利,湘南民風彪悍,你可要注意個人的人身安全才是。”
戴青嵐眼裡流‘露’出溫柔的笑意,微笑的調侃道:“這結了婚的人就是跟以前不一樣,以前的你哪裡會說出這麼體貼的話語來?”
“咳咳咳,”陳有爲被戴青嵐這犀利話語給‘弄’了個哭笑不得,瞪了一眼過去懶得理會。
從京城飛往湘南省會沙城不過兩三個小時的時間,陳有爲身邊有着戴青嵐這樣一個嬌俏如‘花’的大美人相陪,感覺時間過的很快。
不遠處的汪小東則是口若蓮‘花’同央視戴青嵐的同事聊的不亦樂乎,看着他們在下飛機的時候都是勾肩搭背的樣子,陳有爲就知道這小子肯定又是從央視琢磨些什麼好處來。
“我在京城的號碼你還有吧?”
陳有爲幫着戴青嵐拿起行李走下飛機,細細的欣賞着凝肌如‘玉’的戴大美人,心中嘆息,伸手告別道:“有事情及時跟我聯繫!在湘南多注意安全,地方上有些事情的黑暗要超出你想象!”
戴青嵐伸出纖細的小手,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磁石吸在陳有爲俊逸的臉龐上,幽幽的吐氣如蘭道:“放心,有問題我一定打電話給你!”
揮手同風姿綽約屹立不動的戴青嵐告別,陳有爲追上中央紀委工作人員一行的隊伍飄然離去。
按照慣例,中央紀委在抵達湘南省後同湘南省委省政fǔ取得聯繫,在當地政fǔ安排下進行一些必要的溝通之後,這纔開始工作。
畢竟不是央視出於追求新聞時效‘性’和真實‘性’而搞的那種‘私’下暗訪,中央紀委巡視組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展開工作,更大程度上還是要監察組織內部體制運轉的情況。
陳有爲一行突然到訪得到湘南省高度重視,至少在湘南省委看來,此次前來的是中央紀委監察系統分量最重的監察綜合局,而不是一般情況下出來巡視的監察分局,他們就明白這個巡視組的重要‘性’究竟是如何。
中央紀委巡視組的到來,在湘南省內引起的關注還是不小,今年以來中央紀委在華夏國內搞出來聲勢浩大的動作,讓地方上很多以爲又是一陣風運動式活動走過場的人震撼不已。
接受湘南省委省政fǔ簡單的接風宴之後,陳有爲就帶領中央紀委按照事先的預案在省會沙城部分單位進行例行監察。連續兩天都風平‘浪’靜沒有什麼太大動作的巡視組讓湘南各方勢力狐疑不定,心虛不已的他們可不認爲巡視組此次行動就這麼簡單。
在沙城的頭兩天,陳有爲的手機就接到不少通過拐彎抹角打來請客說請的電話,這樣明顯違規的事情他自然是一笑了之。
不過當盧家駒的電話打來之時,陳有爲心中的笑意就更加豐富。
盧家駒打這個電話的本意只是受人之託,打探正在受中央紀委審查單位的實際情況,不想他的這種自投羅網在陳有爲看來,卻是一個極好的出手機會。
結束在沙城的審查,陳有爲帶隊親自前往湘南省最南邊的南坪市,那裡是正在廣泛開發稀土礦的主要產地,也是南方礦業公司在湘南省的主要辦公地點。
中央巡視組出人意料的從本應該成爲監察重點的省會移師到一個遠離湘南省政治中心的欠發達地區,這樣的突兀轉折讓不少人都有些轉不過彎。
心思敏感之人倒是很快從中聯想到什麼,或許南坪市那裡纔是人家中央紀委巡視組真正的目標對象。
陳有爲一行抵達南坪市第一時間,盧家駒就代表南方礦業公司來到巡視組的駐地。
見到陳有爲親自出來迎接,從京城下來鍍金的盧家駒頓時感到在領導前格外有面子。
盧家駒自然不是一個人前來,他是陪同南方礦業公司湘南分公司領導前來慰問和試探,能夠在器重自己的領導面前請出陳有爲這樣中央紀委巡視組的帶隊領導出來,他自然以爲這完全是自己的面子。
事實上,他的這種小心思完全在陳有爲的意料中,見到盧家駒陳有爲就是一副多年未見老朋友的樣子,給足這個氣量狹小傢伙面子。
“陳主任,歡迎您的到來,這是我們南方礦業公司湘南分公司的李總……”
盧家駒滿面紅光的介紹完身旁領導,抑制不住興奮的問道:“不知道陳主任中午有空沒有,我們李總想請您賞光一起吃個午飯!”
陳有爲笑意盈盈的衝那李總一個抱歉的眼神,搖頭道:“我們有工作紀律,就不麻煩李總你們了!”
或許是看到盧家駒似乎在陳有爲面前很是有些分量,李總他們留下盧家駒一人,先行告退。
這一年來,盧家駒同陳有爲的電話聯繫還算不少,自覺在陳有爲面前也算熟人,盧家駒此刻面對陳有爲的時候明顯放鬆了許多。
“沒想到陳主任還真的來南坪市做客,這讓我有些榮幸之至啊!”盧家駒欣喜的臉上依稀有些疑‘色’,興奮的語氣倒是恰到好處的掩飾下來。
陳有爲掏出香菸,盧家駒湊上來幫着點火。
“有些事我也不瞞你,你知道的,今年以來但凡跟我沾邊的地方就總是出事不太平,以至於現在有人已經在背後說我是個瘟神了。”
陳有爲擺出一副京城昔日紈絝大少的架勢,用着盧家駒最是熟悉不過的調調,懶洋洋的說道:“我在義城的時候,就有人說我風頭太盛不是好現象,現在在中央紀委還有人這樣說,這對我肯定不是一件好事了。”
盧家駒眼裡一片明亮,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諂笑道:“原來如此!”
“那是當然,不然你以爲會是什麼?”
陳有爲掃了一眼有些小亢奮的盧家駒說道:“難不成讓我全國各地到處樹敵,那我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說的是,陳主任果然是目光長遠!”盧家駒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已。
陳有爲仰頭吐出長長的菸圈,幽幽說道:“長遠個屁,不是家裡人管的這麼嚴,你以爲我想啊?”
盧家駒頓時心裡一熱,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認同感,大發感慨的嘆息道:“誰說不是,我倒是也想跟陳主任您一樣在地方上好好做些事情來,可是家裡非要我來這國企裡廝‘混’。唉!”
陳有爲斜眼瞥了瞥發自肺腑的盧家駒,心中冷笑,幸虧這一世你的家人將你給踢到這國企裡面‘混’日子,否則憑你那狼子野心還有地方老百姓好過的日子?
“如此說來,這次陳主任你們就只是走個過場?”
盧家駒多少有些不踏實,不管是爲了領導的要求還是他自己在這裡的一攤子爛事,他都有心問個清楚。
“走過場嘛,這個事兒要看怎麼說。”
陳有爲輕輕彈着菸灰,沉聲道:“沒有一點收穫就回京,那顯然是不可能。那就要看湘南這裡誰運氣差,被我們給揪住了!”
盧家駒心中完全放鬆下來,陳有爲這番話或許在旁人聽來可能是將信將疑,可是在同樣家庭出身的他看來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實。
雖然盧家駒同陳有爲真正打起‘交’道的時間並不太長,在陳有爲表現出一些同京城普通紈絝公子哥想差不多‘性’情的誤導下,盧家駒還真的以爲他已經完全瞭解了這個在華夏政壇小有名氣的官場新星。
正是有了盧家駒這種自以爲是的印象,面對陳有爲這種在常人眼裡明顯有些雲裡霧裡的東西,他卻是深信不疑。
“多謝陳主任的指點‘迷’津,有時間的話回京我們再好好聚上一聚。”盧家駒感‘激’涕零的笑道。
“好說,不過有件事我倒要提醒你們,”陳有爲皺着眉頭想了想,沉‘吟’道:“上面最近政策在收緊,我可不敢保證就我們中央紀委一家在湘南,要是你們這裡有什麼小問題撞到其他人手裡,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
盧家駒這下算是徹底對陳有爲放心下來,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不管陳有爲是如何對待他自己,盧家駒打心眼對陳有爲這種親近行爲感‘激’不已。
將盧家駒給輕鬆打發走,陳有爲將手下干將李德水給叫來,吩咐道:“今天下午開始進駐南方礦業公司,按照正常的程序走。”
李德水在陳有爲有意的扶持下,早已經脫離過去那種在監察綜合局裡邊緣化的處境,連着在地方以及中央部委監察活動中取得不俗成績,他的名頭現在也漸漸開始出現在中央紀委更高級別領導的面前。
“如果有問題怎麼處理?”李德水目光冷峻,言簡意賅的問道。
“繼續追查,但是要注意保密!”陳有爲語氣森然。
不用他多說什麼,李德水眼裡就是涌起一片火熱,他自然明白頂頭上司這是要在湘南搞出一些大動靜出來。
陳有爲盤算着蕭月的預產期,兩眼爆出銳利的鋒芒,冷冷笑道:“抓緊時間,我們的到來對於南方礦業來說絕對是個意想不到,他們沒有太多時間的準備。行動迅速的話,肯定能從他們的賬目裡查到對我們非常有用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