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她能聽到的,只有他的心跳和他急促的呼吸聲。
咚咚,咚咚。
強有力的心跳聲彷彿是一支催眠劑,竟然讓古雨濛完全放鬆了,整個身體都癱軟到了他的懷裡。
他是一個威武的漢子,有着寬闊的寬肩,胸.脯上那兩塊結實的肌肉,顏色就像菜市場賣肉的案板,不知是因爲流汗,還是本身便是如此,竟油油地閃着亮光。陽光透過窗戶照射了進來,因爲樹影的晃動而搖曳不定,黃燦燦地照在他的肌膚上,彷彿是在向古雨濛示威。
他只穿條藏青色的軍中短褲,因爲她慌亂地撲過來,他慌忙長手長腳地伸彎着自動把她攬在了懷裡,像只汗漉漉黑乎乎的大蜘蛛,把她包裹得緊緊的。
古雨濛火熱地感覺到,他的眼光就像錐子一樣,總從她那已經很保守的領子往裡頭鑽,那地方露出的是一片高.聳的山丘,還有隱藏在衣服深處的深深的溝壑。
他的眼光還是那麼火熱,似乎讓她回想起了在雁歸關的那一次,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從前。古雨濛似乎是在瞬間便讓元昊抽空了她的靈魂,消耗了她所有的體立,讓她魂不守舍,意亂情迷。
他的眼裡似乎也有一種油光光的東西在流溢,對於他的偷窺古雨濛感覺到心滿意足,也許,只有在他面前她纔敢那麼方式,她的身體不是早就是他的了呢,還擔心什麼呢?他的眼睛裡,就像貓咪對老鼠、獅虎對羔羊的那種成竹在胸的渴望。
他嘟噥着,也不知道嘟噥着什麼,忽然將將一隻手摟緊了古雨濛的腰,令她忍不住嚶嚀了一聲,“你幹嘛?”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便後悔了,幹嘛,難道還不明白嗎,他就是要幹嘛。他的手明白無誤地告訴古雨濛,他要什麼。他的動作有點粗魯,古雨濛的胳膊被扭得發痛,古雨濛心中暗忖:他那麼急麼?
古雨濛開始對他有點慍怒,害怕他像野牛衝鋒似的莽撞。她對她的第一次記憶猶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是多麼的深入骨髓,震動靈魂。
這時,他趁勢將她橫抱滿懷,豐厚的大嘴像章魚一般壓了上來,緊緊地粘住她櫻紅的小嘴。他是如此的熱烈,古雨濛感到嘴脣不是自已的了,在一股強力的吸咐下,我柔潤鮮嫩的舌頭被裹進了他的口腔中。
古雨濛的體力耗盡,身子一軟,像一捆散發着香氣的絲綢。外衣釦被解.開了,褻衣被撩了起來,他像一隻潛伏得內心焦渴的猛獸。
他感到意亂情迷。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她或是故意或是無心地撲到他懷裡的時候,他便被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蘭花香味所征服,或是她的人,或是她的香,讓他無法控制,無法自拔,無法不將她橫放在羅牀之上。
幔帳無人自落。
豐腴的胸膛充滿彈性,隔着一層薄薄的薄紗在他的手下顫動,他感到了我燙人的體溫,它像一朵仙界纔有的奇葩,誘引着他要奮不顧身地縱身跳入它的花心。
哦……
她感覺到一股脹痛,隨後,一股妙不可言的感覺,傳遍了全身。
……
許久。
他才從她的身上下來,卻已是被大汗浸溼了全身。
此時,他似乎也不覺得癢了,渾身經脈通透,只是腿有點發軟。
古雨濛微閉着雙眼,身體早已被這個可恨的冤家掏空了最後的力氣,就連說話,都有些吃力了。
“我該走了。”
元昊穿起衣服,走了幾步,卻聽古雨濛柔聲喚道:“元昊……”
“唔。”他答應着,卻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你將來,會爲了我,奮不顧身麼?”
元昊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整理了自己的衣冠,正要出門,卻又聽古雨濛在幔帳之後細聲問道:“你,你這是要走了麼?”
“唔。”
元昊真的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出了門,當他來到門外的時候,才喃喃自語:“如果可以,我會爲你奮不顧身,會爲你赴湯蹈火,會爲你,一生一世,只是……”
元昊在院子裡撿起彎刀,塞入刀鞘。
心裡再多的不捨,此時又能對誰訴說?
該斷的斷不了,該留的留不住,世間事,就如一杯淺淺的茶,涼了,倒了可惜,續水後,卻又發現沒有了從前的茶味。
古雨濛這杯沁香的茶,在元昊的手裡散發着餘香,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究竟還對他有多少難以割捨的眷念。
是牀第之間?
不,是心裡的交流和碰撞,那是他在鷹愁谷內便發現的感覺,自從有了那種感覺,揮之不去。
愛一個人愛得無法分別,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在面對強大壓力的時候,元昊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不好評判,也許只有他們自己的心裡才懂得什麼是正確或錯誤。
入春之後的氣溫開始回升了,幽州城內的積雪已融化了大半,中午的時候適宜的溫度讓人昏昏欲睡,春困秋乏,古雨濛穿上了褻衣,斜靠在枕頭上,鼻子前,還有着元昊身上那股淡淡的汗味,卻是如此的令她癡迷和不捨。
方纔他如同一隻洪荒猛獸,在她的身體裡猛烈的撞擊,猛獸退去,卻是讓她的心裡空落落的,彷彿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抓不着撓不着,想對人說,可是又不知道對誰說或是究竟該說些什麼,這是難言的失落。
在前世從未體會到愛情滋味的古雨濛的身邊不缺乏形形色色的男人,每一個男人在看着她的時候都在想着如何把她騙到牀上,在那個“炮火紛飛”的時代裡古雨濛獨善其身,保持着一顆處.子之心和身體,來到了異世界把它交給了一個令他永遠無法忘卻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卻是不屬於自己的。
究竟這是一場鬧劇,還是有個笑話?
都不是。
這是一份堅持,一份古雨濛對愛情的堅持和渴望,即便是他在她的身體上留下了許多標記之後離去,她依然不怪他,只是,他開心嗎?幸福嗎?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她嗎?
蕭籽這才跑過來:“將軍,怎麼那麼久,你們在裡面幹什麼吶?”
蕭解憂衝過來把蕭籽的嘴巴捂住:“你這個爛人,你問那麼多幹什麼,你不是去打獵的嗎,趕緊去吧!”
蕭籽卻是好奇道:“你剛纔不讓我去,現在又急着趕我走,爲什麼呀?”
“就因爲你是頭豬!”蕭解憂實在是不想和蕭籽說話了,他太笨了,連這點都看不出來,真是笨得像一頭豬!
元昊帶着蕭籽走了,蕭解憂卻是在門外,看見了一個虛弱的身影,悄然離去。
輕輕地嘆了口氣,蕭解憂似乎也感覺到了這幾個人之間那朦朦朧朧而又複雜的關係,若是沒有這些關係該多好?
……
“妹妹,姐姐的病,突然加重了,是不是已經病入膏肓了呢?”
病牀上,幽蘭的鞋子都沒有脫,躺在上面,喃喃地問古雨濛。
古雨濛啊的一聲,“什麼?”
“妹妹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幽蘭故意問道。方纔,她見元昊出門,聽說古雨濛要來,卻又不見她來,便費力地起身,來到中堂,卻是見到了那一幕……
她早就想到會有那麼一幕,卻是沒有想到會真的看到。
她的心裡其實也是在滴血,彷彿被掏走了什麼,但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愛情也許就是這樣的,得到的,不知道是什麼,失去的,也不知道是什麼。
她在詢問古雨濛是否有心事的時候,其實她也在問自己,自己是不是也有心事,是不是也在擔心着什麼,是不是也該放棄什麼,一直都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他的心卻不知道他的身上,而古雨濛,終究是他最喜歡的女人,沒有之一。
“哪有什麼心事,對了,你的病怎麼樣了,還咳嗽麼?”
幽蘭輕輕一笑:“今日好多了,妹妹,多虧了你的藥。”
古雨濛想起了蕭解憂說的煙味,便詢問:“姐姐,可曾在家中,聞到過什麼煙味麼?”
幽蘭卻是沒有在家中聞到過什麼煙味,不過她提到了那個讓古雨濛覺得奇怪的老人,她來過,爲了她的病,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並且否定了古雨濛給的藥。
那是一種慢性毒藥,那位老人語氣不男不女,不尖不悶,彷彿是在刻意改變自己的聲線,又像是在修煉某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秘法。
“你信嗎?”
古雨濛的問題在幽蘭看來十分可笑。
“當然不信,你看,我把你給的藥又喝光了,感覺喉嚨裡清涼清涼的,很舒服。”
“那那位老人給你藥了嗎?”
幽蘭搖搖頭:“沒有。”
那就好。
古雨濛在心裡,沒有就好,不要吃任何人給你的藥,除了她古雨濛。幽蘭選擇無條件信任着古雨濛,但卻對她和元昊剛纔的事,而產生了某種芥蒂。
這是女人的天性,嫉妒,無論在什麼時代什麼位面什麼星球,異性互相之間的醋意,是自血液裡基因裡所帶的,無法改變。
“很快,你就要和大王大婚了,可不能讓大王知道你在外面胡鬧了。”幽蘭提醒,似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提醒古雨濛什麼,但卻總是想着要提醒她,但又不是提醒,而是某種語氣較弱的警告。
“我沒有胡鬧啊。”
古雨濛擡起頭,和幽蘭四目相對,“暫時我們不會大婚了,我要和元昊,先回一趟南周。”
“做什麼?”
“替你找藥。”
幽蘭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