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南京的馮國璋雖然現在此時他的名義上的權力被袁世凱架空了但是因爲他之前聯名五省都督已然宣佈了獨、立所實際上他還是手握重兵的。 不過雖然他反對袁世凱稱帝,但是他卻不想與袁世凱兵戎相見。
這期間,從蔡鍔正是宣佈舉兵討袁開始,他手下就有許多人勸說他由南京起兵,直接向北、京發動進攻,而且還向他陳說利害,他的軍隊肯定是比蔡鍔的護國軍要精銳的多,而且人數上也有絕對的優勢。
其實不單單針對於護國軍來說,就是放眼天下兵馬能夠超過馮國璋手下不對的實在是寥寥無幾,而且出於南京的特殊地理位置,所以要是馮國璋出兵的話,那麼一定會在蔡鍔之前打到北、京。
而且說起來,馮國璋其實也明白,雖然蔡鍔號稱護國軍,但是實際上馮國璋真的不相信如果此時袁世凱作廢稱帝的詔書而且自動宣佈退位,恢復共、和制的話,即便如此,估計蔡鍔進軍的步伐也不會任何的猶豫。
所以也是因爲這樣,他的手下才勸說他也就此發兵,藉着護國軍的名義,兵發北、京,奪取政、權,不過這卻被馮國璋否決了,而且那些人還對他說,要是他馮老出兵的話,恐怕這一路上都是兵不血刃的。
無論是哪一鎮的將軍、護軍、巡閱使、都督相比介於馮國璋的威望不說前來投降倒戈吧,至少也不會,當然了也是不敢出兵阻攔的,可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馮國璋還是不願意與袁世凱兵戎相見。
每每有人提及此事的時候,馮國璋總會說:“我與慰亭之交,生死不改;雖此時慰亭有所非議,也不過就是他被什麼迷住了眼鏡,要說稱帝之舉是慰亭之錯,倒不如說這就是楊度那羣籌安會的混蛋文人才是禍根。慰亭不過就是被他們矇住了眼睛,討袁,不若討伐那些混蛋,而討伐那些混蛋有如何用得上盡起大軍那?蔡鍔之輩,雖號稱護國,然,又何人能保證其不是想借勢取利那?護國,誤國皆在一念間啊。我馮國璋,不護國,卻也絕不誤國。”
先不說蔡鍔到底是護國還是誤國,總而言之從馮國璋的這番話中不難聽出他對於袁世凱的情感,同樣的也不難看出他對北洋政、府的態度,而且他的言語中還表現出了對於蔡鍔護國軍的一些看法。
當然了,這一番話什麼都代表不了,絕不是他馮國璋說蔡鍔護國誤國一念間就真的是這樣,和肯定這就是他拒不出兵的藉口罷了,但是有一點確實要說一下,那就是雖然馮國璋拒不出兵,但是他卻沒有阻止過與其聯名的其他將軍們出兵。
不過他馮國璋不出兵,想來那些將軍也不敢輕易用兵,但是有人對此也是頗有微詞的,他們認爲馮國璋即爲北洋重臣,就該對北洋政、府承擔起必要的責任,現在袁世凱稱帝的行爲顯然是推、翻了北洋政、府的政、權。
號稱最忠誠於北洋的馮國璋在此時表現出這樣的一番態度,顯然是對於北洋政、府的一種不負責任。這樣的非議確實讓馮國璋無話可說,對於這樣的言論,他真的就是無力辯駁的。
而起說起來,在聽聞了新場、敘府之敗後,馮國璋也認識到了自己確實應該做些什麼了,而且在加上今晨的通電,那份貴州護軍使劉顯世宣佈貴州獨、立的通電,讓馮國璋也意識到了這確實就是他該做些什麼的的時候了。
其實馮國璋的話中,雖然是他拒不出兵的藉口,但是卻也有他真實的想法,那就是馮國璋真的認爲,袁世凱稱帝的行爲就是因爲楊度等人的耳旁風才導致的,其實他對於楊度等人真的是憤恨非常的。
而起他也說了,討袁不如討伐楊度等人,這也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而且他知道,即便真的是袁世凱自願稱帝的話,那麼只要將楊度等人除掉,那麼肯定會給袁世凱帶來壓力同時也能夠讓他明白稱帝的行爲是要找到天下討伐的。
也許那樣的話,或許袁世凱就會通告天下,廢除那所謂的稱帝電文,當然了因爲楊度等人已死,所以也大可以把一切責任都推到那些死人的身上。這樣的兵不血刃的方式,使得袁世凱退位,重新恢復共、和制度,其實才是最好的選擇。
馮國璋看問題的角度就是與其他人不同,在加上現在的形勢的壓迫,馮國璋終於決定要做些什麼了,不過在此之前,他卻還要給段祺瑞通上一個電話,因爲自從段祺瑞辭去了陸軍總長的位置之後。
就一直老老實實的把自己“藏”了起來,當然了,段祺瑞肯定不是像小孩子躲貓貓那樣把自己藏了起來,而是他在政、治、軍事上變得透明瞭,好想他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參與到其中過一樣。
馮國璋給段祺瑞大區的電話接通了,電話另一端說道:“這裡是段公館,請問找誰?”馮國璋對於這個聲音肯定是不陌生的,馮國璋嘴角一挑,對着電話的聽筒說道:“是又錚吧?我是馮國璋,芝泉在嗎?”
“是馮將軍啊!失禮失禮!”電話另一端的果然就是小扇子徐樹錚,徐樹錚聽說馮國璋要找段祺瑞接電話,肯定是不敢耽誤的,大概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吧,電話另一端傳來了段祺瑞的聲音。
道:“華甫兄嗎?這一項少有聯繫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馮國璋道:“芝泉啊,看起來你現在的日子過得很愜意啊,我這不行啊,每天都是進言勸我興兵的混蛋,哎,你也知道我和慰亭的關係,而且咱們三個人的關係這麼好,你說說,我又怎麼能對慰亭用兵那。”
馮國璋的語氣非常的落寞,顯然的他對於自己此時的處境頗爲的無奈,而電話另一端的段祺瑞聽聞了馮國璋的這一番話之後,不由得也嘆息了一聲,許久纔開口道:“華甫啊,其實現在啊,你真的比我這難辦的很呦。你不想我,我不帶兵了,就算是有人想勸我如何,我也沒有那個實力了,可是你不一樣啊,你手下二十餘萬的兵力,其實說起來了啊,他們很多人現在之所以還沒對慰亭動手,就是還不能明確你的態度的,要是你現在提兵而上的話,那慰亭的這一條命啊……哎!”
“我知道,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這麼難辦了,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那個劉顯世今天一早宣佈了貴州獨、立的這件事,還有就是曹錕領兵和蔡鍔作戰,竟然兩戰連敗我是真不知道,是這個曹錕不行,還是現在的北洋軍,都是一堆廢物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華甫?”段祺瑞問道:“聽你話中的意思,好像你並不看好蔡鍔的護國軍,是嗎?”馮國璋一笑,道:“芝泉啊,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了,蔡鍔的護國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或許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單純的護國,相比你也有你的觀點,這個咱們不討論,你先說說,我剛纔問你的那個事啊,你都知道嗎?”
段祺瑞道:“剛剛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啊,這不我叫又錚來,不就是商量一下,看看現在卻是也應該做些什麼了,就是你不給我打這個電話我也想問問你啊,咱們不能看着慰亭他……現在內閣的那幫傢伙一個個都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也不給慰亭諫言,其實有了今天的一幕說起來,咱們兩個也有責任啊。”
果然,段祺瑞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也不由得落寞了下來,而同時電話這一端的馮國璋也陷入了沉默,許久,還是段祺瑞率先打破了沉默,對馮國璋說道:“其實,哎……我看啊,你那邊還是不要動,只要你不動,肯定那些現在還在觀望的傢伙就不敢輕舉妄動;咱們兩個要我說就該給慰亭打一打電話勸一勸他了。估計你也和我一樣,從那個時候開始也就沒給他打過電話吧?”
“我……不知該和他說什麼啊。”馮國璋頗爲無奈的說道:“我當時已經表明了立場,我本以爲他能夠懸崖勒馬的可,可是誰想到他……”“好了。”段祺瑞打斷了馮國璋的話,而後說道:“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我看你的態度估計和我差不多,要不然的話,你那二十萬人早就有動起來了,你不動,他們就不敢動,然後這個時候我看咱們兩個應該多和慰亭溝通溝通了,你也老了,我也老了,他也老了,不該弄一個晚節不保啊。”
“是啊。”馮國璋贊同道:“咱們都一把年紀了,折騰不都了;慰亭他這個人啊,確實是對這個國家有功績的,他在大總統的位置上確實也做了很多實際的事情,不該因爲他這個時候的錯誤就一筆否決了他的其他的作爲啊。”
“於公於私,我看咱們都應該想辦法抱住他。”段祺瑞堅定的說,馮國璋也是“恩恩”的便是贊同,而後馮國璋又對段祺瑞道:“那你說說,咱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段祺瑞沉思了片刻,而後對馮國璋道:“華甫,你不能動,你要是動了我怕會引發不可收拾的局面,這樣吧,你儘快的給慰亭打一個電話,當然了,不要說你不用兵是爲了避免不可收拾的結局,總之怎麼說你肯定清楚,你勸一勸他,當然了,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威脅一下他嗎。我那,我明天就動身,我回北、京去,當面和和他聊一聊,爭取勸他懸崖勒馬,要我看他現在要是作廢那個稱帝的通告,然後恢復共、和制,並且公開的道歉的話,我想也就不會再有什麼事了,而且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是蔡鍔也好,還是那個劉顯世也罷,還有那些還在觀望的傢伙,也都一樣。要是到時候他們知道該麼做還好,要是他們孤注一擲不顧全大局的話,那麼華甫,那個時候就要看你的了。”
“好!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