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此時雖然還未能算是陷入了危急,但是我知道此時唐繼堯必然會以此爲藉口,再次拖延我軍的軍餉,可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北洋軍是真的進攻了雲南,而且廣南之地現在已經淪陷了,我知道北洋軍此時的奇襲我軍後方的行爲,是袁世凱迫使我軍回防從而撤退時再由曹錕揮軍追殺的計劃。
可是說起來,雖然現在明知道如此,如果唐繼堯能夠將龍覲光驅逐出去的話,那麼尚且還好,可是萬一留守雲南的軍隊無法抵禦龍覲光的話,那麼我軍回防就是不得已而爲之的,因爲失去了後方,我軍將徹底陷入敗局。而且如果一旦雲南失守的話,我軍若是戰敗的話,恐怕連一條退路也沒有了。
而且最棘手的就是假如雲南被龍覲光佔領的話,我軍將會不戰自潰。這絕不是無的放矢的,我軍的構成多是家鄉子弟兵構成的,他們的家人都在雲南,而且我軍軍官中大部分也都是雲南土生土長,他們的妻子老幼都在雲南,如果說龍覲光攻入雲南之後,他們選擇的是大肆的殺戮的話,屠城焚櫓,那麼他們將會遭到我回師的瘋狂報復,這樣的情況下,莫說是一個龍覲光,就是他的兄弟龍濟光再算上曹錕、吳佩孚都未必會是我們的對手。
而且說起來不單單是這樣,其實如果他們真的在雲南進行了慘絕人寰的殺戮的話,或許我軍到那個時候根本就不需要回師,因爲雲南之地民風質樸卻不乏剽悍驍勇之輩,屠殺自己的親人,哪怕就是一隻小貓也會變成老虎,又何況是一羣藏起了爪牙的老虎那?再有就是現在不但但是唐繼堯一個人帶着軍隊守在雲南,李烈鈞部尚在雲南未動,其實我明白,單單龍覲光是絕不可能打進雲南的,而唐繼堯給我這個消息無非就是要讓我知道雲南現在的態勢,同時也是讓我明白他有多不容易,在下一次需要關餉的時候,他能夠以此作爲拖延、推遲的藉口。
當然了,唐繼堯還不算是要將我是置於死地,不然的話,他大可以不告訴我這個消息,而後在關餉的時候讓我在接受一次譁變,當然了,其實我現在已經做好了準備,應對下一次關餉的時候我可能出現的窘境。
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讓朱德帶着我的一些田契,潛入到成都,加以變賣,當然了,我的田契肯定不是我自己的名字,因爲那些都是我以我夫人的名字買下來的,說起來那個時候剛剛決定買這幾份田契的時候我是想着給我的夫人一份安心的,畢竟我是一個軍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如果真的是我死了的時候,我總不能讓我的妻子僅僅依靠那些撫卹維計生活的。
說起來這些的田契原本是放在我的夫人那裡的,而之所以現在會在我的身上,還是因爲我的夫人在我用兵前交給我的,她對我說,她清楚現在雲南的情況,而且唐繼堯雖然是我的結拜兄弟,可是畢竟這是戰爭,無論是誰都要相信同時卻也不能完全相信,所以她將這些田契交給了我,讓我以備不時之需,而且一句話說得好“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絕不是一句空話啊,作爲我的女人自然是明白這些道理的,所以她纔會如此。
其實當她將這些東西交到我的手裡的時候,我是不願意接受的,我推諉過,拒絕過,但是沒有辦法,當我看到她眼角的淚的時候,我終於還是心軟了,因爲我知道南征北戰雖然我是再用我的性命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是我的願望,也是我的職責所以我對於戰爭對於隨時可能喪命看的很輕,非常的淡然。
可是我能夠做到是因爲這是我的職責,我無可推脫,而且我也非常享受戰爭帶給我的樂趣,我常對人說,戰爭是一門藝術,是一門血腥但是卻不乏浪漫的藝術,而且說起來,戰爭雖然會導致許許多多的人流離失所,許許多多的人後半生在傷痛中度過,但是必須要承認的是,戰爭纔是推進國家進程的必要手段,而且也是無法避免的切實最爲有效的方式,沒有之一。
畢竟打破一個多年留存下來的枷鎖,沒有這樣的野蠻與暴力的話,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所以戰爭雖然是對於國家的最大的傷害,可是同時也是對於國家最好的推進劑。我享受戰爭,但是我的家人,我的妻子,我的一切站在我身後的親眷們,任誰也不會與我有相同的想法, 雖然他們常說,既然是我自己的選擇,那麼就要支持我,不拖我的後腿,但是我知道,雖然我每次出征的時候,他們總是信誓旦旦的告訴我我一定能夠大勝而歸,可是我知道這只不過就是他們在我面前裝出來的淡然。
他們每每在我面前的談笑風生,他們在背後,或許早已流盡了自己的淚水,所以他們在背後已然流盡了,我又如何能夠接受他們在我的面前只愛一次落淚那?或許那不是淚水了,那早已就是他們的血,是他們的對於我的關懷,是他們自己的希望……
這也就是爲什麼我手裡拿着那麼多田契卻在上一次譁變的時候,我沒有拿出來安撫我的軍隊,其實這一次我也未必就像這樣,但是沒有辦法,雖然現在全軍士氣很足,但是我知道現在的軍心並不穩定,如果再來一次譁變的話,那麼我軍即便是不會就此潰散,恐怕也會落入低谷,再無戰意,所以這一次我是真的沒有辦法,纔會將這些田契拿出來並且讓朱德冒着危險前去成都變賣。
當然了,要說明一點的是,雖然我的人在雲南,而且那個時候我也是雲南的都督,但是我的田契卻沒有一份是雲南本地的,大多都是北方或者是華北地區的,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如果我真的出現意外了,我不相信會有誰能夠容下我的家人再在雲南容身的,當然了這樣的情況是需要特定前提的,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也咬做好考慮,不然的話,到時候兩眼一碼黑不算,我人都已經死了,我就是有辦法又能如何和那?
說起來,我現在真的要多關心一下雲南本土的戰事了,雖然我相信唐繼堯、李烈鈞能夠將龍覲光抵禦在廣南之地,可是怎麼說那,我真的覺得這一次龍覲光突襲雲南沒有那麼簡單。所以我派出了一些人,去各方面打探消息,這些人雖然帶回來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前去成都的朱德這一次帶回來的不單單是白花花的銀票,還有一個讓我非常關心,而且與我軍切實利益以及未來動向密切相關的詳細。
那就是孫文先生的革、命軍終於有了動靜,而且這一次還是小打小鬧,可以說得上是驚天動地了,而之所以這樣的驚天動地的消息我們沒有聽到一絲風聲還是因爲袁軍對此事保密的極爲嚴密,說起來,其實朱德正常來講是無法得到這樣的消息的,但是這真的算是運氣,朱德有一個同鄉的好友,此時正在川軍中任職,當然了,職位肯定不高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大晚上的在街邊的小酒攤喝的爛醉了。
正巧那一天朱德夜裡無事,出去走走,正好看見可他這個同鄉,兩個人在外相遇自然是有很多的話要說,所以兩個人就這麼坐在小酒攤上一直喝到了天亮,當然了朱德的酒量極好。而且他也知道自己還有任務所以並沒有放開酒量,可是他如此,但是他的那個同鄉卻不是這樣的,之前說了,那個同鄉原本就已經醉了,再加上和朱德又喝了那麼多酒,也就變得爛醉如泥,開始口不擇言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說了,這其中就包括革、命軍的最新動向,據說此時的孫文已經回到了國內,他藉助洪家一門的勢力、財力與影響力,藉着我護國軍的風頭,很快的就拉起了一支隊伍,番號還是適用革、命軍的名號。
而且這一次孫文的革、命軍與之前的那兩次不同,之前得那兩次實在是革命軍雖然驍勇但是其裝備實在是太過……不過這一次不一樣,因爲這一次革、命軍的主要組成部分,是一羣有信念緯二路國家愛可以犧牲個人的有志之士,他們還有一個相同的背景,那就是他們都是北洋軍的一部分。
北洋軍的裝備與戰鬥力在這裡就不多說了,試想一下這樣組成的革、命軍其戰鬥力應該如何,就不需要多說了。所以在我護國軍正在休整準備下一場大戰的時候,異軍突起的革、命軍在北洋軍防禦範圍的內部,與其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戰鬥,而且從結果來看,這一次的革、命軍雖然只能算是小勝,但是卻也給了北洋軍嚴苛的打擊,同時使得部分北洋軍將領對於我護國軍、革、命軍都有了一些忌憚。
但是有一件事我真的很費解,而且不單單是我,就是回報消息的朱德也對於革、命軍的一個舉動感覺到十分的無奈,那就是之前的兩次革、命行動,革、命軍都敗在了馮國璋的手下,可以這麼說,馮國璋就是他們的剋星。如果他們這一次換一個地方作戰的話,或許真的就可能成功。
但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就是,他們這一次發兵的位置,竟然還是在南京附近,而且他們之前所擊敗的並不是馮國璋的金陵軍,只不過就是當地的駐軍罷了,而且這一次他們戰勝之後,所要面對的並不是馮國璋的某一部的兵丁,他們要面對的即將是馮國璋手下休整了許久的,整整二十萬的金陵軍!
革、命軍前途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