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港城車水馬龍,正是一天繁忙的開始。
“這個週末過的怎麼樣?”男人在那頭問道。
宋七月正在開車,前方紅綠燈,對着手機耳機她笑着回道。“還不錯。”
“帶着兒子一起過週末了?”
“恩,星期六陪他去學校學鋼琴了,這個星期明顯比上次要彈的更好……”宋七月訴說着兒子的點滴生活,那頭的他也是靜靜聆聽着,“紹譽還誇我的四手聯彈也比上次要好……”
她開心訴說着,男人回道,“小時候練琴,你要是有現在一半認真就好了,現在倒是被自己兒子給超越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當然是一浪更比一浪高。我就被拍死在沙灘上了。”
聽着她的玩笑話語。男人也是笑了,隨即問道,“他也有和你們一起嗎?”
“你說莫徵衍?”宋七月念出那名字來,“後來倒是有過來一起游泳,不過也沒有留多久,吃了點東西就接了兒子回去。”
“你沒有送兒子?”
“我倒是想,只是被一些事情給絆住了,我那大哥宋連衡過來了。”宋七月沒有隱瞞。
“他這個時候來的這麼巧,肯定不是來看你那麼簡單。”
“可不是,不過我已經和他聊過了。”
“你和他聊了,他又有沒有聽懂?”
“聽沒聽懂是他自己的事情。反正我說過了。”
“現在這個時間點,你是要趕着去公司?”
“恩,馬上就要到了。”宋七月看向前方,開元大廈就在面前不遠處。
“看來你今天也會很忙,好好開車吧,不和你多聊了。空了再聯繫。”夾冬斤弟。
宋七月來到開元大廈,柳秘書迎上來,她靜坐辦公室裡開始看文件。時間緩緩流逝着,過了一會兒,柳秘書急忙敲門而入。“宋董事,匯謄的宋主管來公司了,她說是宋董事您約了她,要不要請她走?”
“不用請她走,是我約了她。”宋七月輕聲回道,“請她進來。”
那回廊外邊,宋向晚隻身到來,她還在等候着,只見柳秘書折回,“你好,宋主管,宋董事請您進去。”
若說先前在面臨這樣重重的關卡傳喚,宋向晚還會心生不耐,但是此刻卻是沉然了許多。那扇門被輕輕推開,宋向晚踏了進去。
是透亮的辦公室裡邊,宋七月端坐在大班椅裡,她潔白的真絲襯衣銀亮,一雙眼眸注視着她,瞧着自己走向她。
後方處人退去,那扇門關上了,宋向晚來到了她的面前。
“今天已經是週一,所以我來了。”宋向晚上前道。
“請坐。”宋七月應聲。
兩人終於面對面,卻是一瞬間沒有出聲,直到柳秘書又進出了一回,那面前的清茶也飄散着一縷清香。宋向晚遲遲不語,宋七月更是沒有開口,像是一場拉鋸戰,在兩人之間蔓延。
終於,宋七月提醒道,“十分鐘後我還有會要開,宋主管,還請抓緊時間。”
那倒數計時其實早就對她而言不需要,宋向晚凝眸道,“你提出的條件,我已經有答覆了。”
“我想你今天會來,一定是自己有了定奪。”宋七月道,“那麼現在也不要再浪費時間,直接說吧。”
宋向晚道,“你讓我嫁給周蘇赫,這個條件,我不會接受。”
忽然的,在說出口的剎那,宋向晚竟是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
“考慮了週末兩天,你的答案就是這個?”宋七月微笑,“你是真的好好考慮過了?”
“我的回答很清楚,我不會接受。”宋向晚凝聲道,“我不會嫁給周蘇赫。”
“現在還有七分鐘時間,你還可以改變主意。”她再次提醒。
“不管是剩下幾分鐘,還是現在就已經過了,我都不會改變主意。”宋向晚堅決道。
“你可不要後悔,我只給一次機會。”
宋向晚絲毫不曾動搖,“我不會嫁的。”
“很好。”她的堅持,宋七月已經看的透徹,於是也不用再詢問,“那麼我們也不需要繼續談下去,既然條件談不攏,買賣也是做不成。”
“我不接受嫁給周蘇赫,但是並不代表這次的買賣就這樣結束。”宋向晚卻是定睛以對,有陽光清澄的打在她的臉上,她的女聲很是肯定,“只要這塊地皮還在你的手中,我想我就可以繼續找你談這筆生意,哪怕你覺得我很煩,打擾到你了,但是抱歉,我想我還是要繼續。”
“這塊地皮對於我,對於匯謄的項目真的很重要,如果宋董事肯相讓,那麼我一定會盡力滿足你的要求,當然,除了那個條件之外。t”宋向晚此刻着實誠懇,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她愈發認真道,“如果宋董事願意,我這邊可以給出三倍甚至四倍的價格,或者還可以給出一部分的分紅紅利。”
對視了一瞬,宋七月緩緩道,“爲了這塊地皮,你也是想盡了辦法,看來對於匯謄對於你而言,真的是很重要。”
她一頓,又是笑道,“但是,我沒有興趣。你又何必在我這裡沒完沒了,只會自討沒趣。”
“宋主管就請自便吧。”下一秒,她已經下了逐客令。
無論面對她怎樣的言語,宋向晚都沒有再反駁,只是說道,“我知道宋董事你很忙,今天大概是沒有時間了,我也不打擾,不過我還會再聯繫。我先走了,不耽誤你開會。”
“不送。”宋七月輕聲道。
宋向晚作勢就要起身,卻是在這個剎那,她突然又道,“我收回那句話。”
宋七月的眸光驟然一緊,只見宋向晚正望着自己,她沒有笑容的臉上,這樣的認真,“你沒有從我這裡奪走他,因爲他從來都沒有真的到我身邊過。”
那很輕的話語說完,那一抹笑容才散開來,宋向晚道別而去。
宋七月沉靜坐在椅子裡,她側頭望過去,只見窗外的天空,那夏日裡的陽光這樣的明媚,將一切都好似擦拭乾淨。
她拿起手機來,撥下一個號碼,那頭接通,她開口道,“剛剛她來過我的辦公室。”
四季酒店的套房裡,周蘇赫坐在廳裡,忽然接到來自於宋七月的電話,他放下了手裡的文件,起身漫步走向那落地窗。
“就和你說的一樣,她沒有答應我提出的條件。”宋七月接着道,“真是可惜了。”
“我知道了。”周蘇赫只是應道。
“宋董事,開會的時間到了……”那頭傳來秘書隱約的女聲,隨後宋七月道,“我要去忙了。”
“好。”周蘇赫應了一聲,通話終止。
站在這片落地窗前方,佇立在這個方向,周蘇赫恰好可以瞧見酒店外的道路,是那排樹蔭道的路邊。
就是昨天晚上,宋向晚等候在這裡,她出現在這裡。
當她問了他那個問題,關於如果一切可以重來,關於如果可以回到當時的問題,當他回答了她那答案後,她說:是啊,我也不想回去了。
後來,她又是說:周蘇赫,你聽好了,現在不是你不想娶我,而是我不想嫁給你了,我不想嫁了,我不要你了。
在那夜色裡,周蘇赫看着她,宋向晚輕輕說:周蘇赫,我不要你了。
……
“向晚姐一早就出去了,大哥,我要不要去找她?”宋瑾之一早醒來就是心神不寧,這已經是宋七月給出的最後期限。宋向晚早已經出發,肯定是去談判了,原本宋瑾之是想跟隨她一起去,但是被宋向晚拒絕。
宋連衡這天還沒有離去,他回道,“她又不是三歲孩子,你去找她做什麼。”
宋瑾之一聽,他也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此刻明裡爲了一塊地皮,但是所牽扯到的卻是屬於她們自己的事情,宋瑾之也不好再多幹涉。瞧見宋連衡在書房裡忙碌,他帶上門退開,卻還是不放心,他再次聯繫範海洋,“範大哥,有沒有向晚姐的消息?”
“她已經過來了,剛剛到公司……”範海洋回道。
新園大廈匯謄辦事處,宋向晚突然出現到來,也沒有多說什麼,一回到公司就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範海洋經過的時候,看向那百葉窗內,只見她模糊的身影坐在電腦前。
一個上午過去了,中午的時候,宋向晚就要離開,卻是喊住範海洋,“中午你有沒有應酬,沒有的話就跟我走,我有話要說。”
這還是兩人在那次爭執後第一次有交流,範海洋也不多言,直接載着宋向晚回了下榻的酒店,一路上又是沉默。
宋連衡和宋瑾之得知宋向晚歸來,兩人也都是在靜待,等他們抵達後,宋瑾之問道,“範大哥也回來了?”
“一起吃飯吧。”宋向晚道。
直接在酒店的餐廳包廂裡,四人坐了下來,宋瑾之點了菜,宋連衡在一旁抽了支菸,範海洋拿着菜單,卻是沒有出聲。
“你們要吃什麼?”宋瑾之詢問無果,只得又道,“都不點的話,我就自己點了。”
“向晚姐,你要吃什麼?”宋瑾之扭頭詢問。
就在沉默中,宋向晚卻是道,“我今天去過龍源的辦事處,也見過宋七月了。”
衆人聽聞更是寂靜無聲,實則也是想要知道那結果到底是如何。
面對衆人,宋向晚道,“我告訴她,我不會接受她的條件,我不會嫁給周蘇赫。交換的條件,我拒絕了。”
對於她的回絕,三人都沒有感到詫異,彷彿都是料到。
宋連衡抽了口煙道,“你是想清楚了?”
衆人都在場,她顯然是要宣佈,宋連衡也無所顧忌,如此開口詢問,宋向晚點頭道,“恩。”
“我希望你不是意氣用事,故意逞強。”宋連衡又是道。
“我沒有。”
“逞強不能改變什麼,只有不成熟的人才會意氣用事。”他反覆詢問,再三的確認。
“我真的沒有。”
“你要是還放不下週蘇赫,這也是一個好的選擇。”宋連衡擡眸瞥向她,彷彿是在審視,“嫁給周蘇赫,也沒有什麼不好,算是兩全了。”
宋向晚心裡本還有些空落落的,釋然過後的此刻只覺得空無。當下聽見宋連衡這麼說,宋向晚卻是感到惱怒和傷心來,“什麼兩全?”
“大哥,你是在指嫁給周蘇赫,是我心裡一直這麼期待的嗎?”宋向晚問道,“還是你又想讓我用自己的婚姻去換回匯謄的安寧?當年你也是這樣,寧可讓我嫁給周靖存來保全匯謄,現在又要讓我嫁給周蘇赫繼續來保全匯謄嗎!”
“保全匯謄是你的責任,至於嫁給周蘇赫,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只有你自己知道。”宋連衡沉聲道。
“我現在已經說了不是嗎?我不會嫁,我不願意嫁!你擺佈過我一回,現在又要來擺佈我嗎!”這一刻,讓宋向晚想到了上一次匯謄面臨危機的時候,“如果今天不是周蘇赫,就算是別人,你也會這樣說嗎?讓我去嫁給那個人,不管這個人是不是我願意的,你都會讓我去嫁,還說這是兩全!”
“我是你的妹妹,不是一個工具!你讓我怎麼樣我就要怎麼樣!”那傷心難過突然積聚而起,讓宋向晚幾乎喘不過氣來,“還是你的眼裡,只有公司只有利益,只有應該不應該!”
宋向晚當面的斥責讓宋瑾之愕然,範海洋皺起了眉頭。
“有你這麼對自己妹妹的?你根本一點都不疼我,一點也沒有把我放在你心裡!”宋向晚又是喊道,她的聲音都在發顫。
卻是突然,耳邊猛地一聲沉響,“啪----!”
隨即還伴隨着餐具被振動的“哐啷”聲音,那是宋連衡驟然拍案而起,三人都當場怔住,只因爲看見宋連衡一張臉龐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冷怒着,是鮮少會有的一面,卻不知是憤怒還是心傷,只是這麼死死看着宋向晚,這讓宋向晚也是心裡被撞擊了。
宋連衡望着宋向晚,那眸光裡蘊藏了太多的情緒來,卻是無從釋放,他緩緩開口,字字都是切齒,剎那間他道,“我就是太疼你,纔會有今天!”
就在這一聲後,宋連衡離席揚長而去!
宋向晚怔愣坐在那裡,宋瑾之瞧着卻是不知要如何是好,“大哥!”他又是回頭,“向晚姐,你又是在說什麼!怎麼能這麼說大哥!”
“難道不是嗎!”宋向晚從來沒有見過宋連衡這樣,一顆心更是發澀難擋,卻是又無法低頭,“瑾之,這些事情你都知道!”
宋瑾之無法說話,因爲當年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在大哥的心裡邊,公司利益比我重要太多!我這個妹妹,又算什麼!”那負氣的話從口中不負責的說出,宋向晚眼眶紅了。
不知怎的,宋瑾之也是開始難過,悶聲不響。
卻是突然有人笑了一聲,“哈。”
那是範海洋在出聲笑着,他的笑聲突兀的響起,讓宋向晚和宋瑾之紛紛去瞧,宋向晚抿着脣問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宋向晚!枉費你還是海大的才女,沒想到你這麼蠢,你真是蠢透了!”範海洋笑道,“你這個大哥真是不該疼你,他要把你放在心上做什麼!”
“範海洋,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這是我們宋家的事,和你沒有關係!”宋向晚瞪着一雙赤紅眼睛。
“你以爲我想在這裡?要不是你今天找我過來,我根本就不會坐在這裡!”範海洋聲音一沉,更是冷了,“宋七月有句話說對了,不要在這裡對着誰都一副欠了你的樣子!誰又欠了你?”
“你什麼都不知道!”範海洋冷聲以對。
“我還有什麼不知道,你倒是說啊!”宋向晚朝他喊。
在這一刻凌亂的彷彿山崩地裂的境地,範海洋輕輕一笑,“你又知道什麼?你大哥爲了你,真是操碎了一顆心,就怕你的自尊心受傷,怕你的驕傲承受不起!怕你知道了真相接受不了!誰讓你已經做了選擇,還這麼蠢的去喜歡一個人!”
愈發凌亂了,宋向晚握緊了拳,“範海洋,你少打啞謎,有本事你說個清楚明白!”
“你大哥爲了你,只能想方設法的讓宋七月嫁人!不然他還能怎麼樣?宋七月一回來,周蘇赫必定天翻地覆!你們宋家就要淪爲整個海城的笑柄了!又有誰不知道,你和周蘇赫是一對,是未婚夫妻,結婚是遲早的事情,就算是現在,海城上下還是這麼認定!當週蘇赫拋棄你的時候,你要怎麼活?你又要怎麼去面對?你的未婚夫其實一直愛着的是你的姐姐?”範海洋憤怒的男聲冷厲鋒利,句句刺中宋向晚。
“你又知不知道,當年你們宋氏匯謄爲什麼會面臨危機?”範海洋繼續說着,這問題讓宋向晚感覺到可怕來,突然她竟不想聽下去。
“布了那麼好的局,布了那麼多年,我告訴你,周蘇赫就是幕後的人!”範海洋冷聲道,“他跟你在一起,就沒有想過要娶你,你的股份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打進你們宋氏入主匯謄!”
“你騙人,你說謊,這不是真的!”宋向晚呼喊着。
“這就是真相!你看看你,你根本就接受不了!”
宋向晚想起宋連衡來,忽覺得心痛難忍,“如果是這樣,大哥他爲什麼不說!爲什麼!”
“你這個樣子,讓他怎麼告訴你?你的心上人,就是心懷鬼胎目的不純!在當時那個時候,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裝作不知道,來保全你這個蠢到無可救藥的妹妹!”範海洋質問的眸光而來,像是一座巨牢,將宋向晚壓垮。
宋瑾之僵在那裡,看不懂這所有一切,更是忽然無法去接受。
“這不是真的……”宋向晚還在喃喃着,她不願意去相信。
“你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你的大哥宋連衡?他又是哪裡欠了你?”範海洋一番話語如同剜心一般,絞着宋向晚,審判已下,“到了今天,會有這樣的下場,如果說周蘇赫是始作俑者,你宋向晚也難逃責任,你就是那個推波助瀾的儈子手!”
“是你自己選了周蘇赫,是你讓宋七月沒有辦法面對一走三年,也是你讓你大哥陷入到這樣尷尬的境地裡,你的弟弟瑾之,更只是被你連帶牽扯到的無辜受害者!”範海洋笑道,“宋向晚,你說說你,還有什麼資格,你是不是蠢到沒救了!”
“不要說了!”宋瑾之喊出聲來,他已然無法承受。
範海洋看了宋向晚一眼,他決然而起,離開了包廂。
宋向晚定了好半天,卻也是心神俱傷,她亦是推開椅子疾步跑了出去。
只留下宋瑾之還坐在那一張已經空無一人的桌子上,菜單還放在手邊,卻沒有了可以同桌吃飯的人。想起當年,每次宋七月都會和他搶着點菜,母親就陪伴在他身旁讓他不要和姐姐爭搶。他一擡頭,大舅一家就坐在對面,訓斥他們沒規矩。
可是現在,都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就讓我一個人點菜了,讓我一個人……”宋瑾之惶惶的說。
……
午後,宋瑾之纔回了房間,他已經在包廂了坐了許久,直到餐廳的服務生告知用餐時間已經結束,他這才退席離開。酒店套房的書房內,宋連衡一個人坐着,昨夜忙到深夜,沒有讓保潔員來打掃,所以那窗簾還半攏着。
宋瑾之敲了門,他看見了宋連衡背對着而坐在抽菸。
“範大哥說,當年匯謄會發生危機是因爲蘇赫哥的關係。”宋瑾之低聲說着。
宋連衡沒有應聲,他的沉默更像是一種回答,已經證明這一切所言不虛。
宋瑾之已經沒有了力氣,再去詢問怎麼會這樣,再去過問這所有一切,他只是走過去,靜靜來到宋連衡身邊。
良久,聽見宋連衡說,“我總想着,宋家不能亂,匯謄不能倒,也總以爲,七月比向晚要堅強,又總是擔心向晚會接受不了。她們總歸是姐妹,總不想就這麼散了。可是結果,兩個人,誰也沒有照顧好。”
“大哥,這不怪你。”宋瑾之突然難過到不行,像是兒時那樣,他半蹲而下,伸手去握大哥的手,但是現在不再是去向他要一件禮物,他只是道,“大哥,真的不怪你,你還能怎麼辦。”
“也沒有照顧好你,是我這個大哥沒有當好,所以讓你們都受委屈了。”宋連衡瞧着他溫聲說。
剎那,宋瑾之的眼淚就掉落下來,繼母親去世後,第一次哭的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