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瀚濤將手裡的箱子一轉手就放在了羅武的手裡道:“這是你的。”
羅武猛地吃了一驚忙想縮手,但是箱子已經扔在了他手上,他忙道:“一人一半吧!我哪能全拿了?”
常瀚濤笑着道:“全都是你查的,我什麼都沒幹,之前還花了二百兩呢。這些你都拿着行了,正好安下心來,好好的弄個宅子,找個女人。”
羅武搖着頭道:“不不不,這肯定得一人一半,常哥不接這個案子,我到哪兒去……”
“別囉嗦了。”常瀚濤已經打斷了他的話,習慣的吩咐着:“端着這個就不能去衙門了,先回家放起來吧。你剛剛說的叫你嫂子幫你尋個人,我聽見了,回去和她商量。”
說着,叫他放了箱子趕緊的回衙門:“別成天吊兒郎當的。”
羅武只能抱着箱子走了。
常瀚濤便溜溜達達的回到了衙門,剛進門就遇上了大虎,大虎身後還跟着小虎。常瀚濤成親的假過完了之後來衙門,就把小虎帶上了,正好衙門有個衙差叫宋大虎,一聽小虎的名字,非要認個乾弟弟,小虎也挺喜歡大虎的,成天的跟着大虎哥在衙門學着做一些他現在能幹的事情,勁頭挺足的。
這會兒大虎一看到常瀚濤回來了,慌忙的跑上來低聲道:“常哥,你趕緊去大人那兒,今早上就找你呢!”
常瀚濤挑眉,馬上就跑到了他們指揮使的門口,叫了一聲:“大人?”
“進來!”屋裡傳來了一聲。
常瀚濤進去了,看到坐在案几後面色孫大人,鬍子拉碴的,頭髮半白,瞧着邋里邋遢的。他笑着上前道:“大人,你找我?我今天是去查那件……”
孫大人搖了搖腦袋看着他,臉色嚴肅:“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常瀚濤一聽不是查他的行蹤,就鬆了口氣,笑嘻嘻的道:“得罪人?沒有啊,我最近春風得意馬蹄疾,怎麼會得罪人!”
孫大人站起來,又搖了搖頭道:“你好好的說話!我跟你說正經事呢!沒有得罪人,怎麼有人在上面告了你?還給我施壓,叫我尋一個你的短處,趕你走!”
常瀚濤這一下臉上的笑容終於是沒有了,頓了頓就恍然了,猜到應該是二太太那邊動的手腳,便問道:“是誰呀?上面又是誰?是給了好處了還是怎麼的?”
“給沒給我好處我不知道,是誰我也不知道,就是找到了兵部侍郎李大人。”孫大人揹着手在屋裡走來走去的,然後道:“不過李大人說了,不用照做,不過叫我提醒你一下,叫你收斂一點!得罪了誰,你自己應該知道,趕緊的該賠罪賠罪,該孝敬點就孝敬去,把事趕緊的擺平。”
常瀚濤聽了就笑,心裡已經有了譜了,應該是二太太那邊的人,但是應該沒給李大人銀子打點,只可能是找的中間人說了說,李大人沒見到好處,自然是不會就隨了他們的意,只是提醒一下自己而已。
“你還笑?虧你笑得出來!我告訴你,你這次得罪的人來頭不小!我可保不住你!弄不好保你連我自己的烏紗帽都掉了!你給我聽清楚,趕緊的擺平!”孫大人一看到常瀚濤臉上不在乎的笑就一肚子的氣。
常瀚濤笑着道:“我知道了大人,那什麼,沒事了?沒事我出去了。”
孫大人還覺着沒囑咐完呢,可看他一臉不在乎的笑,孫大人一肚子的沒好氣也說不出來了,只好擺擺手嘆氣道:“去吧去吧!你自己要有數!我可是明年就要告老還鄉的,原本這個指揮使的位置……你們四個副職,只有你最有可能,你自己心裡有數!”
“有數有數,我心裡有數!”常瀚濤笑着說着,轉身出去了。
這天晚上回到了家裡,一家子在前院一起吃了飯,飯後依然是來到院中的大槐樹下,侍墨端來了竹子做的桌椅,夫妻並父親三人坐在樹下喝茶聊天。
常彭庭就問唐如霜,伯府家老太太壽辰的事情:“送點什麼好?你和你相公去,我不去了行不行?如果不去是不是太失禮?”
唐如霜知道公公肯定是不想去的,畢竟門第差的太多,公公去了也找不到人說話,傻乎乎的坐一天。於是忙點頭道:“不去也沒關係的,只說去婆婆家看望老人家就可以了,家裡有生病的老人,不去不算失禮。至於禮物兒媳婦已經準備好了的,公公不用擔心。”
常彭庭聽了點點頭,不過還是有點猶豫,琢磨了一下道:“我在琢磨琢磨,到底去不去,你先不用着急定下。”
唐如霜忙點點頭。
常瀚濤蹲在小凳子上面,把茶杯端起來,像是喝酒一樣‘茲兒’一聲,就喝了。常彭庭看他的樣子格外的看不慣,橫了一眼道:“你也是有媳婦的人了,能不能把你的舉動改一改?坐凳子就好好坐,總踩在上面幹什麼?!”
常瀚濤就下來坐上,笑着撓撓頭沒說話。
常彭庭也不能當着兒媳婦的面總訓她相公,因此說了一句就沒有再說,對唐如霜道:“禮物的事情你要辦好,你娘不在,你自己做主好了,但是……總之一句話,既不要叫人笑話咱們太寒酸了,也不用和其他的人比,咱們是什麼家境,咱們清楚,伯府的那些親戚也清楚,咱們沒必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唐如霜笑着點頭:“是,爹。”
如此喝了一會兒茶,常彭庭就起身回屋,起身的時候叫:“瀚濤,你跟我過來一下。”
常瀚濤衝着唐如霜擠擠眉毛,起身跟着他爹去了,這邊唐如霜就起身和侍墨一起收拾桌子。
常瀚濤跟着常彭庭進了屋裡,常彭庭坐在八仙椅上,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桌上的涼茶又開始喝,沉吟着道:“兵部李大人叫人給我帶了個信,說是伯府的大少爺叫唐明坤的,給他塞了一百兩銀子,讓他給你們指揮使大人下個命令,叫你們指揮使把你的差事給抹了。你們指揮使是不是也找你說了?”
常瀚濤點點頭,有些驚訝的道:“原來是給銀子了?我還以爲沒給呢!這李大人爲什麼收了銀子不辦事?”
常彭庭又橫了他一眼:“你就操心這個!李大人是兵部的,我是羽林左衛,自然是能打交道的,雖然官職差得遠,不過人家李大人對左衛都統的位置有心思,我在左衛又時間長了有點臉面,自然是要拉攏我的。一百兩銀子人家沒見過?能放在眼裡嗎?收下也是因爲如果不收當面給回了,不是不給唐明坤面子?”
常瀚濤琢磨了一下才明白,笑着道:“我明白了,唐明坤沒有官職,想來對這官場上的事情不是很明白,以爲人家收了銀子,就一個字不差的照着他的吩咐去做。卻不知道找人幫忙和吩咐自己下人做事不一樣,人家怎麼辦,辦到什麼程度,那都是不一樣的。”
常彭庭皺眉道:“咦,我說你到底能不能知道什麼是重點?如今是你琢磨人家唐明坤是怎麼想的、李大人是怎麼辦事的時候嗎?你趕緊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那唐明坤不是你大舅子嗎?攪了你的差事是什麼意思啊?一家子怎麼辦仇人的事?”
常瀚濤就笑着道:“是大舅子,不過那是另一房的大舅子……咳咳,爹,這是大戶人家纔有的門道,如霜是長房院的,二房院的那一家子向來對她們長房院的姐弟不好,長房院又只餘下她和經綸,一直被二房院欺負……這不,如霜出門的時候,順手拿了二房院點東西,二房院的急眼了唄!”
常彭庭眨巴着眼睛聽着,聽了半天了才遲疑的道:“你的意思是,你媳婦和她家二叔二嬸那一房人有點矛盾,他們就把這事鬧到外面來,要攪黃了你的差事?這……有這麼大的仇恨嗎?”
常瀚濤就笑着道:“爹,您別瞧那侯門相府外面看一大家子,裡面不知道分成多少戶多少派呢!一些內宅的爭鬥,見血要命的事都有,何況這點……這事您不用擔心,我能應付。”
常彭庭也是鬧不明白,也是不願意攙和伯府的事情,點點頭道:“哪行,我不管你,你處理好了。對了,今後這樣的事情儘量不要攙和,咱們雖然兒媳婦是他家的,可已經出了他家門了,他們那什麼後宅前宅的事,和咱們就沒關係了,咱們不攙和!叫你媳婦也別攙和。”
“知道了爹,我媳婦也沒攙和!離得那麼遠,攙和的着嗎?這些人就是不能吃虧,吃一點虧就跟身上割了肉一樣,一輩子記着……放心吧爹,我能應付,以後有這事,您叫他們找我。”
常彭庭這才點點頭,擺手叫他出去。
常瀚濤又問道:“我娘什麼時候能回來?”
“過幾天吧。”常彭庭摸着自己的下巴,也有點想自己的老伴兒了:“過幾天我去接。這也該回來了!住在那邊都半年了。”
“那趕緊去接啊!”常瀚濤這才點頭出來了。
回到了自己這邊的院子,看到屋裡亮着燈,於是跳上臺階進屋子:“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