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詢過他的意見，簡單地點了幾個菜，待服務員走後，顧慕寒看着她抽菸的動作，嘴角勾起一彎笑紋，“女人還是少抽點菸比較好。”
萬寧寧聞言，自嘲一笑，“我知道你的好意，但女人爲什麼不能抽菸，是因爲以後要嫁人生孩子嗎，可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能不能找到一個對象都難說，還用得着去考慮什麼結婚生孩子的事嗎？”。
顧慕寒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遲疑道，“別的女人說這種話倒是可以理解的，你作爲一家大企業的老總說看不到未來什麼樣，那會讓你員工緊張的。”
萬寧寧笑出聲來，點點頭，“你說的對，我該永遠保持清醒才能把事業做得更好。”
顧慕寒挑眉，沒有再說什麼，低咳了兩聲將視線轉移，今天的萬寧寧多了幾分感性，不像平時鐵娘子的作風啊。
眉眼微動，又似乎猜到了些什麼，淡然一笑。
疏懶的身子靠向椅背，手裡把玩着車鑰匙，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檀木椅臂，語氣悠悠，“今天找你來是想說說我們的計劃可能要提前了。”
萬寧寧面色一凜，“提前？怎麼突然，我公司纔剛剛拿到貸款，要是提前實施計劃，怕會被證監局的人盯上的。”
“我知道，但你不用擔心，計劃提前不代表就用到你的資金，我只是事先跟你說一聲，給你個心理準備。”
萬寧寧自然懂得，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我能知道爲什麼要提前嗎？”。
顧慕寒慵懶一笑，眸中閃着讓人不寒而慄的精光，“這個計劃得配合我公司另外一項投資，做起來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我們是準備好了，但東風呢，總得把那人吸引住才能趁其不備吧，上次我提到加大跟你公司的合作，他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辦法，不會輕易放過讓我一敗塗地的機會，我用這計中計也是無可奈何，只希望能騙過他。”
那個笑容，一度讓萬寧寧迷失，但只是一個瞬間，她就清醒了過來。
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裡似乎踏實了一點，低聲道，“你公司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但你既然信得過我把大概跟我說了，我也會全力配合你的，只希望……”
只希望你將來不再把我當個普通朋友。
“什麼？”顧慕寒濃眉輕蹙地問道。
萬寧寧趕緊整理好眼底的失落，正了正臉色，笑着搖搖頭，“沒什麼。”
顧慕寒放下酒杯，眼神耐人尋味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我們倆之間也算朋友了，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實現。”
他不是沒有看出來萬寧寧對他的情意，只是他現在沒辦法跟她詳細的解釋，以免節外生枝，爲了感謝她的幫忙，他也願意用其他的條件來彌補她的付出，只要她開口。
大家都是聰明人，萬寧寧又怎麼不知道顧慕寒在變相的告訴她，他們不可能！
她釋然一笑，帶着一臉的溫柔，“其實我什麼也不缺，錢更是早已看開了。”
顧慕寒挑眉，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勉強，岔開她的尷尬，淡淡問道，“你公司的賬目清楚了嗎？”。
“這幾天一直在催着財務部門的人做帳。”
顧慕寒看着她的臉，很認真地問，“信得過嗎？”。
“經理跟了我十幾年了，他的爲人我還是有把握的。”萬寧寧自信地回道。
這時，服務生端着托盤走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倆人也暫且放下了口中討論之事，靜靜地吃着飯。
過了半晌，萬寧寧會挑眼去看他，見他吃飯時動作優雅卻少些倆人的互動，她剛想找些話題來熱絡一下氣氛，又聽見他咳嗽起來。
“你不舒服？”
顧慕寒搖頭，“今天煙抽多了嗓子幹。”
萬寧寧無奈一笑，“你還說我，男人抽多了煙照樣對身體不好。”
顧慕寒勾脣，虛心地點了點頭，忽然想到藍婉玉，那女人好像從來沒說過讓他戒菸的話，她是怎麼想的？
那丫頭昨晚一個人在家睡，今天醒來有沒有生氣呢，本來是不想讓她來回奔波那麼勞累，自己回到家發現沒有她居然睡不着，看來只能是趕緊完成今天的事儘快趕回去，想到那嬌小的身影和那淡淡的清香，他的眼底掠過一抹溫柔。
“顧總，請容許我問一個很無聊的問題可以嗎，”萬寧寧的聲音猶豫着傳來。
顧慕寒首肯，她才輕吐氣，“你已經把何先偉趕出了董事局，爲什麼還要想着趕盡殺絕？”
顧慕寒眼裡閃過一絲光亮，但語氣如常地問道，“同行都是這樣議論我？”
萬寧寧思忖了片刻，還是坦白地點了點頭。
顧慕寒自嘲一笑，“看來他的人脈還真是廣到我歎爲觀止啊，若不是你白手起家，跟他幾乎不認識，我還真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公司來幫我。”
萬寧寧被他這種自娛自樂的話語弄得無奈，嫣然一笑，“他是這行當的老人了，說句不好聽的，他在黎市的名聲比你父親更顯赫，這年輕一代的才俊有不少都是他的門生，更別提老一輩的企業家跟他稱兄道弟的數不勝數，他們不瞭解你的爲人自然會抨擊你，維護他們自己在何先偉心中的形象。”
顧慕寒深邃的眸光微閃，語氣依舊是那樣滿不在乎，“我倒是說他們都精明過頭了，不認識我的買何先偉的帳來抨擊我，等到何先偉真的兵敗南山，卸甲歸田的時候，這些人又會跳出來跟我示好，說當初並不知道我如何如何，以此來爭取我這新朋友，誰都沒有他們會打算啊。”
萬寧寧跟着剛想說什麼，忽然瞧見顧慕寒深眸看了過來，面色帶着一種耐人尋味的邪魅。
他道，“你呢，你爲什麼不跟着這些人一樣做箇中立者，現在後悔了吧！”
他那笑語，那無意中流露出的俊魅瀟灑，讓萬寧寧幾乎看癡了，她茫然地看着他，心裡一陣苦澀，這個真的很出色，但爲什麼自己就是走不進他的心裡呢？
她的怔愣在顧慕寒眼中有了別樣的解釋，怎麼，她現在也發現自己投靠得太早了？
他無意中的笑咳驚醒了她，萬寧寧苦澀一笑，“你拿我開心有意思嗎？”。
他的笑聲止不住，萬寧寧莞爾看着他那副模樣，這樣的氣氛不是好很多嗎？
推杯換盞，飯局快要結束了，萬寧寧十分不捨這相處的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下一次見面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心中正失落着，忽然聽見顧慕寒道，“你有微信嗎，加個好友吧！”
“啊？”
看着她吃驚的樣子，顧慕寒失笑，他可不好說他能如此跟上潮流完全因爲家裡那個讓人不省心的小妻子，爲了能跟上她的節奏，他現在是微信微博都掛在手機裡，可惜啊，至今沒收到那小丫頭給他發的一條信息。
“我……我還沒有，我回去開通之後再加你吧！”萬寧寧悻悻然回道。
她覺得自己每天忙成那樣上哪有時間玩微信，沒想到顧慕寒卻有這軟件，真讓人匪夷所思，他不該比她更忙上百倍嗎，難道這就是他們倆的差距！
但想到開通這個微信之後能跟他多一點接觸，她心中還是飄過了喜悅。
顧慕寒頷首，隨之看了一眼腕錶，沒有多作流連地啓聲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嗯！”萬寧寧應下，收拾好東西跟在他身後出了門。
下樓時，顧慕寒身體一晃，好在及時抓住了旁邊的樓梯扶手，萬寧寧見到他不對勁，試圖扶住他的手臂，但被顧慕寒拒絕了，他只是冷聲道，“出來之後不要再跟我有太親密的接觸，你先走吧。”
萬寧寧心中一沉，自顧自道，“我看你真的有些不對勁，我送你醫院看看。”
顧慕寒面無表情地向她搖搖手，打斷了她的話，然後轉身走遠。
他們倆私底下見面的事不能讓人知道，雖然有合作可以當藉口，可能避忌的儘量避忌，省得節外生枝。
萬寧寧看着那道偉岸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不由得嘆了口氣，邁步遠去。
……………………
中午吃飯的時候楊玉玲看見藍婉玉，看一次笑一次，好幾次嘴裡的飯菜都差點噴出來，一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藍佳傑越瞧她越來氣，不禁微怒道，“你瘋了，全都噴到飯菜裡了，你一個人吃啊？”
楊玉玲聽到丈夫教訓，不怒反笑，將碗筷一放，扯過紙巾捂着嘴。
藍佳傑怒目看着她，忽然發現對面的藍婉玉也不對勁，換做平時，她是不會錯過母親出糗煽風點火的機會的，怎麼今天這麼安靜？！
“你媽幹什麼了？”他問着寶貝女兒。
藍婉玉看了一眼對面的媽媽，沒好氣地抿脣，“不知道，別人點了笑穴吧。”
楊玉玲瞪了她一眼，正了正臉色，深呼吸了幾下，輕嘆道，“老藍，你這個女兒啊……”
話才說到一半，門鈴響了。
有了之前的笑話，藍婉玉身體緊了緊，卻沒有上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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