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許揚城看到任樓樓那雙,像極了許盎城的眼睛就心生厭惡,看着被逼着到處跑的任樓樓,許揚城心頭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任樓樓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場中的打鬥,一扭頭,卻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朝自己撲過來,當下心頭大驚,高呼一聲:“方叔叔救命啊!”
喊完,轉頭便跑,身子靈活機巧,仗着周圍的繁密的樹木,不停地繞圈子。
而在後面追着的人,眼看任樓樓像只滑溜的泥鰍一般左突右竄,當心心頭一狠,頓下腳步,看着任樓樓藏身的樹木,冷笑一聲,直接揮出一掌,只見碗口大的樹頓時齊根斷裂,直直的朝任樓樓砸去。
方南蜀只覺得睚眥欲裂,提氣便要往任樓樓的方向奔去,卻被身後的幾人抓住了機會,一刀砍在方南蜀身後,方南蜀卻依然混若不覺,目光直愣愣的盯着任樓樓,嘶聲喊道:“不!”
任樓樓更是一臉驚恐,整個身子直接被嚇呆站在原地失去了知覺,眼睜睜的看着大樹朝自己砸過來,不知所措。
就在即將砸到任樓樓身上的一瞬間,突然,側方躥出一道深紫色的影子,迅雷不易掩耳盜鈴之勢,一掌將樹拍開,順勢將任樓樓攬入懷中,轉身退到五尺之後。
任樓樓瞪着一雙大眼,眼底的驚恐害怕難以掩蓋,感覺到腰間有力的臂膀,僵硬的身子才慢慢緩了過來,低聲喃喃道:“許爹爹。”
看着任樓樓這般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的申請,許盎城心頭一緊,幸虧自己快了一步,不然那這個小糰子只怕當場就沒命了。
許盎城安撫似得拍拍任樓樓的後背,輕聲低哄道:“樓樓不要怕,許爹爹會保護你的。”
任樓樓瞪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眼底的淚珠在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一雙小手緊緊地攥着許盎城的衣角,重重的點了點頭。
許盎城微微放下心,隨即面色一凜,目光陡然變得幽深恐怖,寒徹人心的目光緊緊的盯着朝任樓樓下手的那個黑衣人,右手微微一擡,幾乎沒見他如何動作,就看到黑衣人悶哼,一聲,已經軟軟的倒了下去。
心有餘悸的方南蜀,一臉慶幸的看着那個身着紫衣的男子,待看清那人的臉之後,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背後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不由的皺皺眉。
而一直站在最後方的許揚城,看到許盎城露面,一張邪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驚奇,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身側的謀士看着許盎城突然出現,心頭一驚,趕忙低聲勸道:“王爺,皇上不知道爲何會出現在這裡,我看我們還是先撤吧。”
許揚城冷冷的瞥了一眼謀士畏懼的臉,眼底閃過一絲輕蔑的殺意,若不是看在他平日裡還有點用的份上,早就將這個軟骨頭砍了。
許揚城懶懶的擡眸,看着許盎城的眼中,沒有半分的尊敬,道:“哦?沒有想到在這裡能遇見皇弟,多日不見,皇弟可還好?”
許盎城眼眸微擡,看着許揚城的目光,眼眸幽深陰暗,緩緩開口道:“你應該稱呼朕爲皇上。”
許盎城的一句話,瞬間讓許揚城變了臉色,眼底的陰狠毒辣一閃而逝,隨即冷笑道:“是,我一時失言,還請皇上贖罪。”說着,頓了頓,目光掃到任樓樓,聲音微冷:“這孩子的孃親偷了本王的御賜酒樽,我……”
許揚城話未說完,就被許盎城打斷,冷聲道:“既然是他母親,那跟這孩子又有何干系!”許盎城掃過許揚城眼中的陰寒,嘴角露出一絲譏諷道:“當年如妃娘娘趁先皇去世,霍亂超綱,妄圖干政,已被朕下令處死,若是按你的邏輯,那朕是不是要母債子償,跟你討個公道?”
許盎城的幾句話,頓時讓許揚城臉色鐵青,再也沒有了掛在嘴角的笑意,一雙銳利的鷹眸內閃爍着陰毒的光,宛如一條淬了毒的毒蛇,讓人一看便通體生寒。
許盎城所說的如妃,正是許揚城的母妃。
看着許揚城即將爆發,謀士趕緊拉了拉許揚城的袖子,低聲道:“王爺,以大局爲重!”
許揚城這才壓下心頭炙熱的怒火,緩了緩神情,看着許盎城冷笑道:“怎麼?皇上這麼護着這個孩子,難不成竟是皇種?”
許揚城的一句話,讓任樓樓和方南蜀心頭都是一動,任樓樓滿心的詫異,頓時想到了許爹爹身後坐擁的國庫,只覺得滿眼都是小星星在閃閃發光,就連剛剛的驚險都緩解了大部分。
方南蜀看着任樓樓那張和許盎城三分相似的臉,腦子中靈光一閃而過,但是面上,依然是衣服鎮定自然的模樣。
許盎城聞言,面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反而將抱住任樓樓的手摟的更緊,一臉坦然的回答道:“這孩子既然叫朕一聲爹爹,朕自然是要多護着一些。”
許揚城面色一冷,沒有想到許揚城居然會這般坦然的承認,正要開口諷刺,便聽到身側的謀士低聲道:“王爺,皇上現在擺明了是要護住這個孩子,現在咱們不宜和皇上正面衝突,至於這個孩子,咱們只要放出去消息,不愁沒有人替咱們出手,王爺,現在要以大局爲重啊!”
聽到身邊謀士的提醒,許揚城這才壓下心頭的怨怒,目光陰沉沉的看了一眼,冷聲吩咐道:“撤!”
黑衣人聽到主子的命令,這才趕緊往後退去許揚城看着許盎城的方向,冷哼一聲,稍一提氣,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而那些黑衣人,正在準備撤退的時候,卻聽到一道沉冷的女聲:“想走!沒那麼容易!”
衆人面色一驚,轉過頭還沒有看清楚來人到底是誰,便看到一道極快的紅影閃過,來人身形飄忽詭異,只記得一雙沉靜如冰的鳳眸,一閃而過,那道紅色的影子,便已經在幾人中間行雲流水般的穿梭而出。
幾乎一瞬間,衆人只覺得脖間一涼,便立即失去了知覺,“撲通”一聲,紛紛倒地。
任樓樓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面露喜色,顧不上一邊的許盎城,使勁的從他懷中掙脫。
許盎城眼眸一閃,順勢將任樓樓放在地下,只見任樓樓歡快的倒騰着兩條小短腿,朝那道紅色影子撲了過去,口中高聲喚道:“孃親!”
方南蜀在一旁默默看着,早在任嫺歌露面的一瞬間,便已經看出來,這個女人不是完顏朵。
雖然兩人穿着的衣服十分相似,臉上的妝容也大致相同,但是完顏朵卻絕對不會像這個女人一般,渾身上下皆是駭人的殺意,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個從滿是鮮血的修羅場中,走出來的人一般,冷血無情。
任嫺歌手腕凌厲的,結束了幾個黑衣人的性命,對於這些膽大妄爲的人來說,讓他們這麼痛快的死,已經很便宜他們了。
聽到任樓樓的呼聲,任嫺歌心頭的嗜血稍稍收斂,未來得及反應,便感覺到一個柔軟弱小的糰子撲到自己懷裡。
任嫺歌來不及反應,本能的蹲下身子,緊張的抱住任樓樓,不住口的問道:“樓樓,有沒有傷到哪裡?對不起,是孃親來晚了。”
聽到任嫺歌的安慰,任樓樓的一張小臉,這才露出孩子應有的委屈和恐懼,趴在任嫺歌的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任樓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孃親!剛剛樓樓以爲自己要死在這裡了!好幾個很兇很兇的人在追我!還有一棵特別大的樹,朝我砸過來!要不是許爹爹及時趕到,你現在就看不到樓樓了!”
聽着任樓樓哭的悽慘,任嫺歌心頭更是忍不住的心疼,輕輕的撫摸着任樓樓的頭髮,輕聲安慰道:“樓樓不要怕,孃親在這裡!那些壞人孃親已經都處理了,以後不會再讓你陷入這樣的危險裡面了。樓樓乖。”
這般哄着,一雙鳳眸卻輕輕擡起,看着站在不遠處的許盎城,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這個男人,又一次救了任樓樓。
如果這次不是他及時趕到,恐怕自己真的趕不及,到時候……任嫺歌心頭一陣後怕,腦子忽然就想通了,不管樓樓的親爹是誰,他只要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就夠了。
在被任嫺歌的安撫下漸漸止住哭聲的任樓樓抽抽噎噎的站起身,從懷中掏出那串不值錢的手串,睜着眼睛一臉純真的看着任嫺歌,獻寶道:“孃親,這是樓樓給你挑的手鍊,你看好看嗎?”
任嫺歌心頭猛然一動,原本那顆無比堅硬的心,好像突然出現了一個缺口,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暖意正在緩緩流進去。
任嫺歌一把抱住任樓樓,眼眶微微有些泛紅,輕聲呢喃道:“好看!樓樓給孃親挑的什麼東西都好看!”
“那,孃親,你還會留下樓樓一個人嗎?”任樓樓目光閃爍,小心翼翼的問道。
任嫺歌只覺得心頭一揪,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不會了,以後孃親都陪在樓樓身邊,再也不離開樓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