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許久,不見她的迴應,秦懷吾也是極有耐心,不急不火,不惱不躁地繼續單膝跪着,舉着戒指道,“我不是要逼你答應什麼,我只是想讓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能照顧你們母子倆。”
葉傾嘴角抽了抽,這都還不是逼着她答應什麼?她扭過頭去,滿心的煩躁。
秦懷吾彷彿讀懂了她的心思,一再放柔了聲音道,“葉傾,我們結婚吧,組一個家吧,有我有孩子有你。”
藍圖在面前畫開,畫得太美好,以至於她幾乎也看到了這樣的畫面。
在未來不久,他們結婚,組成一個屬於他們的小家,家裡有溫暖的燈光,餐桌上豐盛的晚上,客廳中播放着動畫片,小孩的玩具散落地沙發上,地上。
‘叮咚’的一聲,門鈴響了起來。
手忙腳亂的她趕緊從廚房裡面出來過去開門,門外西裝革履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的男人,抱着屁股包着紙尿布的孩子進來。
進來之後便迫不及待地,將小孩塞到了她手中,皺眉道,“快給你換個紙尿褲,他拉了!”
她抱在手中軟軟肉肉的小東西,突然扯着嗓子大聲哭了出來,同時一股異味撲鼻而來……
葉傾打了個顫,連忙打斷自己這虛妄的幻想,抿了抿脣,面色微沉了沉方道,“讓我……考慮考慮,行嗎?”
她沒有立即答應下來,明明方纔她的神色也是動容的。
秦懷吾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緊張,舉着戒指的手在半空頓了頓,方纔收了回去 沉聲道,“好。”
葉傾自個冷靜許久,糾結來糾結去,還是冷靜不出個結果來。
出了房門便看到秦懷吾在這裡眼巴巴地守着,眼見心煩,她鬧了點小脾氣,秦懷吾便乖乖地滾蛋了。
等他走了之後葉傾又開始後悔,獨自在房間中坐了好一會兒,想來想去,決定還是打給沈阮跟她吐槽吐槽這事情。
卻沒想到沈阮的電話打不通。
這是她得知懷孕的第二天,然後,她被求婚了!
這兩天對於葉傾來說,過得太過於驚心動魄了。
秦懷吾心情興奮中夾帶着忐忑,恨不得舉個大喇叭給全世界通知個遍,他就要當爸爸了!
可現實是他現在都還沒搞定孩子她媽,因此心裡再興奮他也只能先淡定下來。
畢竟目前對她來說,孩子媽纔是最重要的,其次是這個女人要給他生孩子。
秦懷吾這一腔激動的心情極需要找人分享,他先是打了個電話給杜時。
結果杜時沒接,轉而打給季修然,但講了幾句後機靈地反應過來,季修然這廝最近可是成了個大嘴巴,這事要是先告訴他了,指不定明天自己家人就殺上門來了,想了想,最後他纔打給了傅靳南。
並非是將他放到了最後,而是因爲他身邊有沈阮的關係。
這兩天他一直陪在葉傾的身邊,目前這件事情身邊知道的,只有他和葉傾自己二人。
若傅靳南知道了,沈阮必定也會跟着知道,現在情勢不穩,秦懷吾不知沈阮是否支持他與葉傾在一塊的,本身現下就是兩人關係危險的時刻了。
若是沈阮再過來往葉子耳邊吹吹風,估計他就得永無翻身之日了。
葉傾一直在他身邊,秦懷吾自然知道她有沒有聯繫外人。
一顆心像加滿了氣的氣球般,漲得幾乎要爆炸了。
秦懷吾約了傅靳南到清吧坐,他先到的,傅靳南隨後遲了二十分鐘纔過來的。
秦懷吾點了間包廂,除了酒什麼都沒叫,他進來時見滿桌子酒頓時吃了一驚。
傅靳南落坐沙發,詫異道,“怎麼回事?今天準備開慶功宴麼?”
他沒打算喝醉,叫得一通大多都是啤酒,喝得爽過得快,對於瓶酒他量好着。
就桌上這點份量別想放倒他,秦懷吾開了瓶啤酒遞給他,卻不料傅靳南擺了擺手。
他手上動作一頓,“不喝啤酒?那想喝什麼?”
傅靳南擡手解了領口的兩顆釦子,隨意道,“讓他們送礦泉水進來就行。”
聽到這話秦懷吾嘴角不禁抽了抽,他是過來酒吧喝礦泉水的?
別開玩笑了好麼,老闆會把他們轟出去的。
秦懷吾裝作沒聽到,“紅酒呢?”
傅靳南堅持地拒絕,“不喝。”
“怎麼回事啊。”他訕訕地放下酒瓶子,“轉性了?”
“胃病。”他拿這個藉口來搪塞,秦懷吾卻一聽就知道其中貓膩。
什麼胃病,應該是沈阮不讓動酒,所以纔不喝的吧。
秦懷吾望着面前的這些酒,忽地覺得找錯了人,傅靳南過來,卻在這裡看着他喝酒?
這有意思嗎?
“哎?你真不喝?意思意思總行了吧,總不能就這麼坐在我邊上看我喝酒?!”
傅靳南往後一靠,攤了攤手,“這有什麼不行?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怎麼突然想喝起酒了來了?”
男人想喝酒的原因大多隻有兩個,享受與發泄。
就不知今天的老秦是屬於其中哪一個?難不成是他家那位又同他怎麼了?
見他堅持不喝,秦懷吾也不勉強了,按了鈴讓侍者送水進來,而後自個給自個滿上一杯酒,抿了口,啤酒的苦澀味道瞬間在口腔中漫開來。
本來想找人一起喝酒的,結果還是一個人獨飲,滿嘴的苦澀味道,除了無趣真是找不出第二個形容詞了。
他嘆了口氣,將酒杯放下來。
傅靳南擰開了水瓶飲了口,“怎麼?心情不好?”
“沒有……”秦懷吾垂眸凝視着酒杯裡面的泡沫,眸色複雜。
“沒有,那你突然喝什麼酒?”
他將杯子往桌上一放,表情古怪,擡手拍了拍額頭又焦躁又喜。
表情詭異複雜萬分,修長的指歲順着臉頰下來,秦懷吾微抿了抿脣角,投下一枚炸彈似的消息。
“我要當爸爸了。”
傅靳南,“??”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跟傻冒似的大白牙,“葉子懷孕了。”
這下傅靳南也不淡定了,快速地在心中大概地算了算時間,不由得詫異道,“你這效率夠可以的?”
他們在一起不到三個月的
時間,葉傾現下都懷孕了,見秦懷吾這笑得傻逼兮兮的樣子,心情全寫在臉上,估計是樂得找不着北了,可傅靳南疑惑。
他的高興看上去不是假的,但跑過來這邊借酒消愁是個怎麼回事?
秦懷吾笑過之後又嘆了口氣,傅靳南挑眉順道問,“怎麼?嘆氣是什麼意思。”
“她是懷了,但願不願意生還是個問題。”
這事情傅靳南就幫不了他了,生孩子不是他能幫得到的事情。
他伸手取過來水,擰開瓶蓋又飲了口,“還沒把人搞定?”
聽到這話,秦懷吾眼神不善地睨了他眼,“先前都鬧成那樣了,哪有那麼容易哄。”
傅靳南幸災樂禍地彎起脣角,假模假樣地伸手拍了拍他,‘安慰’道,“繼續努力,好好努力!”
這跟嘲諷有什麼差別?這兄弟當得真不夠厚道。
秦懷吾心中頓時更加鬱悶了,灌了一大口酒,自言自語着道,“不行,我得找個好辦法,把她給哄騙踏實了。”
雖然兩人交往的時間並不長,但秦懷吾敢說這是他長到這年紀,碰上的唯一一個,最讓他心動的女人。
也是最讓他衝動沉迷的那個,面對她時,他心中時常會衝動地冒出和就此捆死一生的想法。
但理智總會在適時的時候冒出來,扼住他這些衝動的想法。
現在下有了孩子,似乎一瞬間他便有了底氣和理由,足以來說服自己的理智,來說葉傾。
看,我們孩子都有了,還有什麼理由不結婚?
有些東西越壓抑就反彈得越厲害,例如感情。
葉傾懷孕的事實簡直給了他無比好的藉口,讓他有這個底氣和自信去跟葉傾求婚。
可現在問題差在要怎麼解決,準備揚帆起航乘風去破浪的秦懷吾剛有所行動,卻發現自己擱淺了。
這件事情他來找人求助,但求助的對嚮明顯錯了。
論起女人一方面的經驗,傅靳南可比他要虧得多。
從小到大,拋去年少一些荒唐幼稚事不講,這麼多年他傅靳南身邊來來去去,統共就這麼兩個女人。
段新寧,沈阮。
還都是一筆糊塗債,秦懷吾找他出來想讓他開解和爲自己想辦法,這才真正是找錯人了。
傅靳南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一樣得靠別人來提點幫助。
他比秦懷吾好的一點在於,有個神助力的父親。
秦懷吾要差勁一些,他情史算不上豐富,但也不似傅靳南這麼清心寡慾,但那些女朋友,又有哪個何曾需要他這麼費心過?又或者說,有哪個能讓他這麼上心過。
唯獨一個葉傾。
二人全是難兄難弟,在這對小姐妹身上給栽了。
秦懷吾叨叨敘敘地講了一堆,計劃很美好,但現實特別不理想的事情。
只可惜傅靳南不是知心大姐姐,聽了老半天,只能折衷給建議,“你的葉傾不是說考慮考慮?又沒直接拒絕你急什麼。”
秦懷吾幽幽地看過來,“正常求婚被人婉拒的理由,就是我考慮考慮,你不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