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來到曹府正廳的時候，看着裡頭三堂會審的架勢，心裡頭已經猜到了幾分端倪了。
他…怕是無所遁形了。
康熙爺坐在上首。此刻他已經陷入沉默了，雖然看上去比之前似乎冷靜了不少，可他心底裡對大阿哥的印象，已經是壞了一大半了。
“外頭的事情，你倒是跟朕解釋解釋，是怎麼一回事？”
康熙爺微微擡了擡眼皮，直勾勾地看着進來的大阿哥。也來不及等他行禮，直接就問了他這麼一個問題。
大阿哥心中無限思量，可想來想去，都覺得這樣的事情是自己不能夠承認的。
誰知道那個柳兒會不會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話！他認不認，認多少都是一個問題！
“噯，大哥。”
太子見大阿哥不開口，索性就先道：“皇阿瑪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事情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不會有人冤枉你的。”
不會有人冤枉他？
怕是第一個想要冤枉他的人，就正是太子吧？
大阿哥猶豫了半晌，眼看着康熙爺的情緒愈來愈不好。看着他的眼神也越來越冷，他不能再等下去，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只能硬着頭皮開了口。
“兒臣…兒臣也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情啊，皇阿瑪！”大阿哥的話才說了一半，可康熙爺就已經起身了。
“你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情？那那個叫做柳兒的，怎麼點名道姓是你大阿哥，是你直郡王？”
康熙爺本想着大阿哥若是敢作敢當直接承認，那還可以從輕發落。偏偏是個不知悔改的，竟然還想要賴賬！
這樣做了錯事又不敢承擔的樣子，實在是讓康熙爺失望之極！
“你個逆子！”
康熙爺罵完以後，直接就將手邊上的茶杯扔了下去，扔在了大阿哥的腳邊上。
瓷杯一下子摔成粉碎，裡頭的茶水也一下子倒在了大阿哥的腿上。他心都跟着抖了抖，更加不知所措。
不行！他不能夠栽在這件事情上！
“皇阿瑪，兒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段日子裡，兒臣一直跟在皇阿瑪的身邊學着水利人文上面的事情啊！”
大阿哥不停地磕着頭，說道：“兒臣是冤枉的，兒臣真的是冤枉的啊！”
“奴家早就知道大阿哥會說自己是冤枉的了。本也沒想大阿哥真的那麼爽快幫助奴家，可是在大阿哥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奴家心裡也覺得一陣抽痛。”
就在這個時候…柳兒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
原來，早在大阿哥過來之前，康熙爺就已經讓李德全將柳兒帶了進來了。
不然，以康熙爺的英明睿智，也不可能在大阿哥剛剛進來爲自己辯駁了一句以後，就已經認定他是在狡辯了。
因爲…
柳兒已經將“證據”給拿了出來了。
康熙爺看着大阿哥這副樣子，心中失望的同時，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將放在一邊的兩個東西，直接扔到了大阿哥的面前。
是一張紙，和一個玉佩。
那紙張上，是大阿哥自己寫下來的承諾。字跡歪歪扭扭的，雖然不大看得出來是不是大阿哥自己寫的。
可是在信的末尾，卻有着一個大阿哥的印章。印章這樣的東西，雖然可以仿冒。但直郡王的印章…怕是想要造假也不容易。
況且，印章這種東西的重要性大阿哥自己也是知道的。一般沒什麼情況，斷斷不會隨便亂放。所以，更加不可能給了別人偷來蓋章的機會。
因此康熙爺也幾乎可以斷定，那紙上寫着的內容，一定是真的。
至於玉佩，同樣也是大阿哥的。這玉佩，乃是御賜之物，所有的阿哥和公主們都有一枚。雕工精細，幾乎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世間獨一無二的。
有這麼兩個東西在手上。即使是什麼都可以不是真的。可是…大阿哥和這個柳兒之間有來往，也一定是真的。
大阿哥先前一進來就說不認識柳兒，更加證實了他是在欲蓋彌彰。
“噯，證物都有了，大哥怎麼看？莫不是，這印章和玉佩，都被人給偷了吧？”太子語帶調侃地說着，嘴角的笑意愈發弄了些。
這大阿哥，還真是不中用。
少了納蘭明珠的指點，竟然窩囊成這個樣子。
“對，對！”
大阿哥這時候幾乎已經到了慌不擇言的地步了，也不管太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了，順着他的話就道：“是都丟了！”
“印章和玉佩，都丟了！”
“噗嗤。”
柳兒一下子就笑出了聲，款款從上走下，到了大阿哥的身邊。
“郡王殿下當初的英姿，柳兒至今難以忘懷。可惜今日…郡王殿下這說話不眨眼睛的本事，怕是以後柳兒也會銘記呢。”
說着話的工夫，柳兒直接就趁大阿哥驚慌失措的時候，從他的腰間將荷包取了下來，從裡頭將印章給拿了出來。
一枚小小的明黃色的印章，赫然便出現了柳兒的手中。
“郡王殿下。奴家當初跟了你，也不爲別的，也不奢求你能夠讓我嫁入皇室。本也只盼着能夠脫離奴籍，這樣的要求，奴家自問是不過分的。”
“可惜。旁人都說戲子無情女表子無義。可是你連我都騙，是不是連…”
連一個女表子都不如？
這話，給予大阿哥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一些。他豁然站起身子，竟然就是一副想要毆打柳兒的樣子。
柳兒一下子往後閃躲，大阿哥那剛剛伸出來的拳頭，就打在了眼前一個穿着團龍服飾的人的手上。
…
是胤禛。
胤禛擋在了康熙爺的面前。他一直默默無聞看着一切的發生，心中也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不管是人爲還是巧合。大阿哥到了這個份上，這輩子怕是已經完蛋了。
“你這個逆子，難道還想要弒父不成？”
康熙爺從胤禛的身後走了出來，直接就給了大阿哥一個巴掌。力道之大，大阿哥幾乎就要給抽暈了過去。
趴在地上的大阿哥精神恍惚還想要解釋什麼。可惜一切已經晚了，康熙爺已經拂袖而去了。
PS：哇，好大的陰謀味道。四四在這種時候站在康熙爺的面前，讓康熙爺知道，在四四的心目中，一直都是要保護皇阿瑪的。
這件事，會一直被康熙爺記在心裡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