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之中,耳邊響起了馬蹄聲聲,其中還夾雜着拔劍刺耳的摩擦聲。我警覺的應聲而醒,怎麼好端端的憑空有了馬蹄聲和揮劍的龍吟?我吃力的睜開眼睛,映入我眼簾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金黃色的沙土捲起層層塵埃。我四周的人揮劍刺殺,一劍刺下,一道血色的弧線落在我素白的衣襟上。只見衣着黑色衣服的人們舞者嫺熟的劍法,把穿着獸皮的人個個擊倒在地。
我迷茫的再看看自己,看見自己一襲高腰襦裙,白色的上襦,黛青色的下襦裙已經沾滿了污濁的血跡。頭髮披散兩肩,藕樣的柔荑上沾滿了塵土和道道猙獰的傷疤。我微微的挪動一下四肢,痠痛刺痛了我的大腦,讓我清醒幾分。這四肢,好似不是自己的了,只覺得昏昏沉沉的,模糊的視線裡,一個極具風韻的女子展現在我的面前,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是她依舊風韻猶存。眼角的餘光之中,滿懷着擔憂。她竟是爲誰擔憂?是這般美麗的眸子成了一條細線。她滿眼慈祥,卻是着急,搖晃我的身軀叫喊:“道兒,道兒,你醒醒啊。”
我哽咽一下,虛弱的說道:“這裡是哪裡啊?”說完,我便不省人事了。淡淡的意識中,只覺得那個婦人起身堅定的說道:“王氏暗人聽命,此傷我的道兒者,一個不留!”說完,便讓隨從抱我進了馬車,揚鞭而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激着我的眼睛,我猛然睜開眼睛,驚慌的說道:“要死了,要死了,郭崢每天早上7點要查琴房的,這個陽光那麼的燦爛,肯定已經很晚了。啊啊啊,該死的手機,怎麼不響了呢?”我自言自語的起身,猛的發現我躺在的不是我自己的牀,四周掛了紗帳,蓋在身上的,是一條的絲綢被子,上面繡着正在開放的牡丹花。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素白色的褻衣。難道,我穿越了?我疑惑的看看四周,看見穿着高腰襦裙的小女孩走了過來,放下手中的木盆,恭敬的說道:“小姐,你醒了啊?”
什麼小姐?我趁勢咬了她一口,她嗷嗷大叫起來。她會疼誒,難道我真的穿越了?小夢夢,軒姐姐,小霧霧呢?如果知道我穿越了,她們會是怎樣的心情?哦,天吶,我能不能買張月票,讓我白天穿回去啊?我木有帶小衛!!!!木有帶電腦!!!
此時,一襲人走了進來,那架勢把我着實嚇了一跳。這這這,這麼多人來圍觀我?我依稀的記着那個我在昏迷之中的婦人,她徐步向我走來。她一襲黛青色的高腰上繡滿了朵朵白蓮。着白蓮巧奪天工,好似真的似地,正在努力的開放。她輕拉裙裾,坐在牀沿修長的手指撫摸我的臉頰,關切問道:“道兒,你醒啦,可把爲娘急得。如今四國鼎立,國與國的接壤邊界都是荒蠻之地,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怎麼可以獨自一人亂跑?可好你爹派出暗人在找到了馬賊的山寨,可把你救回,不然你就……”
聽完她的一席
話,我知道她稱呼我道兒,她是我的娘,我是因爲獨自跑出去玩,才導致被馬賊抓住。不行,我必須得說我失憶了,不然以後會弄出個亂子來。我猶豫一下說道:“我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她一臉驚訝的看着我:“你不記得什麼了?”
“我……什麼也不記得了。”她立馬起身,慌張的對身邊的小丫鬟吩咐道:“快去請大夫來。”
良久,大夫纔來。經過診斷是,我受了驚嚇,導致失憶。可能永遠記不起來了,也可能下一秒就記得起來。雖然那個自稱爲我孃的人很是傷心,但是看着我死裡逃生,也欣慰不少。讓我慢慢的恢復記憶。
從幾天的認知中,我知曉我穿在四國國鼎立的一個架空時代,現在在昀國的邊界的曦郡的永安客棧。其他還有夢國,影國,霧國三個國家,四國勢均力敵,不分上下,常年和平相處,沒有發生過什麼戰亂。我如今所在的家族是貫穿四國的大商賈王氏,我是王家的次女,上面有一個哥哥名蓨,我名道,父母取這個名字可謂是“蓨道而不貳,則天不能禍”。哥哥現今在昀國的都城昕城打理商業,使得王家在昀國的產業蒸蒸日上。
“小姐,老爺讓你過去一下。”我愣愣的點點頭,尾隨她走進另一個房間,看見一位中年的男子端坐其中,那個自稱我孃的女人坐在旁邊看見我,臉上毫無表情。“道兒,還不快跟你父親道歉?你這次闖了這麼大的禍,多虧你父親……”
“不要說了,她似乎還不知道自己錯了。”那個留着兩鬢鬍子的男人重重的拍着桌子,使得桌子上的茶杯着實搖晃了幾下。
我看了看他嚴肅的表情,那股殺氣由遠而近,那份嚴肅讓我感覺至若冰霜,連忙小聲的嘀咕道:“我……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女兒有什麼過錯惹了爹爹生氣,女兒一定道歉……”
他恍然大悟的看着我,良久才語:“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點點頭。他示意我向前,撩起我的袖子,看見觸目驚心的傷痕心疼的說道:“從小爹就寵溺你,哪怕再生氣也不曾打過你,竟然讓那羣馬賊把你折磨成這樣子。”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雕着菩提鑲金邊的綠檀盒子遞給我,我打開一看,看見裡面的黃布襯着一塊白色的玉牌,上面雕刻着傳說中家族的族徽,我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
“這個是家族的玉牌,早就應該給你了。以前怕你管不住這個重要的東西,但是經過馬賊的事情之後,我覺得還是給你比較好,至少這個能保護你的安全。你要好好的保存它,千萬不要丟了。它能調遣家族名下所有資金,商會,並且還能派遣族下隱匿的千萬暗人死士。”
真厲害啊,看來這個玉牌很是厲害嘍?我把它掛在脖子上,笑了笑。他又拍了拍手,一個衣着黑色蒙面的人走了過來,“這個是暗人,以後會跟隨你左右保護你的安全。”
黑衣人讓我抱拳行禮:“小的會追隨小姐,粉身碎骨。”
休息幾日之後,我便跟着爹出入商會,打理家族的產業。曦郡,在如此邊境的地方,與別國的商人來往,置辦一些商品。幾日下來很是無聊,加上那個黑衣人每時每刻的跟着我覺得很不習慣,雖然他只是默默的跟着,從來不說一句話。蒙着半張臉,讓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總是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終於,我忍不住爆發了,對着她大聲喊道:“喂,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的無名。”
“我看你不僅無名還無心!”我暴跳如雷,“那麼以後本小姐就叫你無心。那個無心啊,去給本小姐買點香料去。”
他似乎有些猶豫,但是在我的強權壓迫下去了。他前腳離開,我後腳就溜,跑去馬肆,搶了匹馬,便溜出了城。出了曦郡城外便離開了昀國,是一片人煙罕至的地方,一片的黃沙,沒有盡頭。我策馬在無邊的沙漠中馳騁。風吹亂了我的頭髮,真印證了妹妹的一句稚語“風兒給我洗頭”就是如此的詩情畫意吧。
跑了很久,我忽然看見前方有個黑點,好奇心驅使,我揚鞭而去。走到近處,看見了一個衣着怪異的老頭虛弱的對我叫喊:“姑娘,行行好吧,給我口水喝。”
我莞爾一笑,取下羊皮水囊遞給他。他大口大口的汲取水分,如此貪婪的樣子讓我癡癡的發笑。他喝完用袖口擦擦嘴角,雙手把水囊遞迴給我。當他看見我的面容之時,他驚訝的說道:“姑娘,你不該在此,你有命中註定之人在昀國等你。”我笑笑,迫不及待的問道:“是小夢夢她們麼?她們在哪裡?”
他神神叨叨的搖搖手說道:“天機不可泄露!”語畢,便起身從我身邊走過,走時還不忘說:“我們還會相見的,小姐還是快快回城,不然有人要遭殃了!”
見着他留下的一串腳印,太陽已經落下地平線大半個,沙漠已經沒有了往常那種金亮。我翻身上馬,日落鳴沙山,時候不早了,此番回去,恐怕又要捱罵了。還沒到城門口,就見火把點點,遠遠的,就看見父親憤怒的表情。他見我,就怒氣的說道:“你還曉得回來?”
我下馬前行,信步走至他的面前,害怕的不敢發出半點聲響。餘光瞟見無心被兩個人綁了起來,我連忙擡起頭問道:“他怎麼了?爲什麼要綁起來?”
“他犯了錯誤,如果你回不來,他就得陪葬。”父親說的如此輕描淡寫,讓我不禁的打了一個寒顫。“我回來了,那麼該放了他了。”我跑到無心的面前,爲他解開捆綁的麻繩。無心憎恨的看着我,藉着火光,我看見他傷痕累累,還淌着鮮血。此時,我真的知道自己犯下多大的錯誤,有時自己的錯誤,不一定要自己承擔,但是卻比自己承擔還要痛苦。
“跟我回去。”父親的話音剛落,我便被暗人鉗制住,向家門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