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宮女恭敬的看着我,小聲的說道:“封后大典出了那樣子的事情之後,蘭妃就被皇上下令關入天牢了……”她說的很小聲,但是殿內安靜的氣氛還是讓我能夠清晰的聽見她的聲音。
我懶懶的扶了一下金步搖起身端坐在牀榻上說道:“這是蘭妃自找的。毒害皇后,思謀皇后之位,她的下場早已在預料之中。你要本宮怎麼幫她?如果本宮幫了她,別人豈不是說本宮幫親不幫理?本宮如今都還記得蘭妃對本宮說的那句‘幫理不幫親’,於我斷絕姑侄關係的話語。”
“娘娘。”
那個宮女打斷我的話語,伏在地上說道:“娘娘,蘭妃娘娘真的知錯了。”
我一把掀開紗帳,大步走到那個宮女的面前,用純金護甲最尖銳的地方抵住那個宮女的下巴,陰險的一笑說道:“當年蘭妃逼本宮騎虎難下的時候就應該預料到今日的下場!”說完,我拂袖大喊:“白露,送客!”
看着那位哭哭泣泣的宮女被白露帶走之後,我靠在牀榻上,回想着姑姑對我的一顰一笑,一字一句。姑姑如今這樣我應該開心的,可是爲什麼我開心不起來?
“道兒是本宮繼續恩寵的絆腳石,本宮要做皇后,讓整個後宮都在本宮的手心!”
這句話牢牢刻在我的心裡,在我腦海之中揮之不去,讓我跌入無盡掙扎之中。蘭妃,姑姑,蘭妃,姑姑……你到底當道兒是什麼?躺在牀榻上,我輾轉反側,雖然人很疲憊但是卻怎麼也不能入眠。
過了許久,我起身掀起紗帳對白露淡淡的說道:“替本宮梳妝,本宮要去見一見蘭妃。”白露頷首,替我換上鵝黃色羅裙,羅裙上繡着朵朵牡丹爭奇鬥豔,片片花瓣上用金線刺着點點露珠好似要滾落下來。
環佩叮噹,步搖搖晃,我在宮女的帶領下走下鋪滿泥沙的天牢。我佇立在牢房的門口,看着穿着白色囚服的蘭妃蜷曲在牢房的角落,披散的頭髮沾滿了稻
草。
我小聲的喚道:“蘭妃,你見本宮到來也不行禮?”
牢房裡的人聽見我的嗓音,遲疑的轉過頭來,看着我許久之後連忙向我行禮:“罪臣叩見昀貴妃娘娘。”我頷首,對身後的牢頭說道:“把牢房的大門打開吧。”牢頭取出鑰匙打開了門,我提起裙裾淡淡的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娘娘……這……”
“你們在門口候着就是,除了事情本宮承擔。”話音剛落,牢頭和宮女之後頷首慢慢退到牢房的門口。
我徐步走進牢房,一股惡臭讓我掩了一下鼻子。蘭妃見我如此說道:“昀貴妃這麼尊貴的身體怎麼能來天牢這種齷齪的地方?昀貴妃娘娘還是趕緊回到你的上陽宮享福吧。”說着,蘭妃在沒有我的允許之下起身,向牢房的角落走去。我拉住蘭妃的手腕,看着蓬頭垢面的蘭妃平靜的問道:“今日本宮來看你就是爲了問你最後一遍,你把道兒當侄女過麼?”
蘭妃一把甩開我的手腕,大聲說道:“昀貴妃娘娘還在癡人說夢麼?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是你第三遍問我這個問題。我每一次都給你的答案都是‘沒有’,今天也是一樣。現在你是後宮的贏家,皇上大概會封你爲後,你如願以償了吧,所以來看本宮的笑話?”
“我沒有!”我連忙迴應道,“我從來都是把你當做我的姑姑的……”
“那麼害我進了天牢,提心吊膽的苟且度日就是你對姑姑的孝心?昀貴妃,你當我還是三歲小孩麼?”話音剛落,我對着蘭妃咆哮道:“要不是你苦苦相逼,我怎麼可能對你動手?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難道是一個姑姑對侄女做的?”
蘭妃愣在原地,不語。我嘆了一口氣,擡眸看着蘭妃淡淡的問道:“你至今難道還不執迷不悟麼?”
“那日見你從昭陽殿走了出來我便進入見了皇后,我竟然會傻傻的聽你的挑唆賜給皇后千機。我自己做的不留痕跡,不料
皇后竟然料定我會誅殺她,留了書信給你。我派去的暗人竟然都是一羣廢物,怎麼也扣不下你派出的暗人。”
我聽聞此言,愣愣的站在原地。只見蘭妃嘆了一口氣說道:“花無十日紅,我認了。”
“不!姑姑,不是這樣的,爭鬥真的無法得到一切,平平淡淡纔是真的。爭鬥只會讓人過的很累很累……”
蘭妃瞟了我一眼說道:“如今待在天牢裡的不是你!”
我搖搖頭,提起裙裾轉身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小聲的說道:“姑姑真的沒有當道兒是侄女過麼?姑姑真的……”
“沒有!”
“我知道了……”我失落的邁出腳步,頭也沒有回一下。
坐在鑾駕上,慢慢的遠離天牢,就像我和姑姑的關係越來越遠了。我扶了扶搖搖欲墜的金步搖說道:“不回上陽宮,去王府。”
鑾駕剛到了王府之後,我在白露的攙扶下走下鑾駕一邊奔走一邊說:“不用跟隨,全部在此處等本宮出來。”語畢我直奔王蓨的廂房,一把推開廂房的大門大喊:“哥哥,皇后的汨羅解了麼?”王蓨見我如此興奮的樣子,着急的關上廂房的木門說道:“噓!不要這麼大聲宣揚,我現在就帶你去……”
昌隆客棧,王家暗人組織的基地,我推開暗閣的門看見空空如也的牀榻着急的問道:“皇后呢?皇后人呢?”話音剛落,我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妾身見過昀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歲!”我連忙跑了過去扶起皇后,看着有着氣息的皇后半日都說不出話來。
白鬍子老爺爺從後面走了過來說道:“哈哈,我終於解了汨羅的毒,原來汨羅的毒這麼好解,西域來者這個滑頭!!!不過如此哈哈……”
皇后拉着我的手,走到一邊問道:“怎麼樣?現在蘭妃是不是已經打入天牢的?”
我頷首,徐徐說道:“皇后娘娘,我想讓你幫我一件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