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聞一抹沁涼的桂花香,我端坐在裕安王王府之中的正殿之中。白露端來一盞茶水,我端了過來吹了吹蓮心沫子,啖了一口淡淡的說道:“常太醫還未來麼?本宮已經傳召了這麼久,他怎麼還未來王府?”話音剛落,常太醫走了進來,他恭敬的向我行禮。我看了他一眼說道:“常太醫,是不是覺得福妃除了宮門本宮就奈何不了你了?本宮傳召爲何遲遲未來?”
常太醫惶恐的向我磕頭說道:“臣該死,臣被太子妃的宮女宣去了東宮。”
我蹙眉,淡定的放下茶盞,擡眸問道:“太子妃是太子的正室,按理也是比一些皇子尊貴一些。太子妃身體哪裡不適,需要本宮親自去慰問一下麼?”常太醫仰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太子妃有了身孕。”
“本宮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現在這些奴才怎麼做事的,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不告知本宮?”
白露聽聞此言,俯身在我耳畔說道:“娘娘,幾個月前皇上病重,所以就沒有伸張。如此算來,太子妃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了。”我聽後怒斥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不跟本宮說?竟然讓本宮失了那麼多的禮數。白露,趕緊去尋了上月夢國進貢的上好璞玉送去雕玉師傅那兒雕個送子觀音送了去。”
白露應聲便扶我起身,我向常太醫使了一個顏色,起身讓他隨我走進寢室。宮女爲我們掀開寢帳,我淡淡的說道:“常太醫,五皇子雖然不是本宮親生,但是名義上卻是本宮的兒子。本宮膝下無子,所以常太醫要好生替本宮照顧着。”語畢,侍女拿出寢帳之中的手腕,繫上紅絲線遞給常太醫。
我端坐在一旁淡淡的說道:“入秋的天氣,竟然如此生猛把皇兒的身體都弄垮了。”
室內嫋嫋的焚香瀰漫四周,那股香味令人頭腦清醒。關閉的窗欄上映着點點竹影,耳畔傳來幾聲鳥鳴,兔
子已經在趕赴邊疆的路上。太子妃如今懷有身孕,我心中是喜還是悲呢?我起身,白露攙扶我走到窗邊,打開窗戶說道:“白露,你去打探一下太子妃的事情回報本宮。”
“娘娘如何打算?難道常太醫也瞞着?”
“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人知道。”說着,我回轉身子,看見常太醫放下手中的絲線。我向四周說道:“都下去吧,本宮召喚再近身伺候。”我走了過去,看着常太醫說道:“皇兒的身體可好?”
常太醫嘆了一口氣,說道:“五皇子的病……”
就在此時,白露走了過來行禮說道:“娘娘,黑大人求見。”我扶了扶碎玉步搖說道:“讓他在前廳候着,本宮等會兒去見他。”我莞爾笑道:“常太醫這邊請,白露奉茶。常太醫你着實說皇兒的病情……”
沙沙的聲音,常太醫看了一眼我,小心翼翼的說着。
我冷靜的在一旁聽着常太醫的訴說,字裡行間都訴說着五皇子病情嚴重不可小覷。我聽着雲淡風輕,但是面前的常太醫卻不停的摸着額頭擦拭着汗珠。牀榻之中的人並非是兔子,更不是身體病重之人。聽着常太醫的話語,我心中卻覺得好笑,我設的局,卻讓常太醫如此的窘迫,要讓這個慌如何自圓其說真是煞費他的苦心了。
步履穩定的走到前廳,看見黑鳥端坐在前廳的桌塌前。我走了過去,說道:“今日朝堂之上如何?”
“臣受皇后的授意,輔佐太子,爲太子提供良好人才。”我聽着黑鳥的敘說,淡淡的對四周的人說道:“都退下吧。”話音剛落,屋子內的人都紛紛退散。我看了一眼黑鳥說道:“皇上時日無多,黑大人可有想法能讓太子早日廢棄?”
黑鳥啖了一口蓮心茶,說道:“皇后心中早有了妙計,臣只是順着皇后娘娘的心思而已。太子心氣孤傲,一旦逼得緊就會做出讓皇后
預料之中的事情。臣只是逼着太子,讓太子覺得皇后如今不搭理朝政他依舊寸步難行,讓他起了提早毒死皇上,提早登記的想法。”我拍手,笑道:“不虧是師……黑鳥!竟然能夠通曉本宮的心思。”
他詫異的看着我,暗自淡淡的一笑。
是夜,我依靠在昭陽殿的寢殿裡,獨自一人打開窗戶,看着滿園的梧桐落葉。我輕輕嘆了一口氣,深秋了,再蛇毒的病都不熬不過這個秋天的。皇上的病能熬過多久?如果兔子還不及部署,皇上明夜駕崩,那麼我的命運會如何?
“娘娘!”
我轉身看見白露站在我的身後,我嘆了一口氣便讓白露扶我走到桌塌前。白露遞給我一封竹簡說道:“娘娘,這個是太子妃的事蹟,娘娘先閱覽了。”說着白露端了一個錦緞盒子過來,說道,“這個是娘娘吩咐的,送子觀音。”我伸出手指,摸着光滑的送子觀音說道:“真的如此逼真,明日跟本宮去東宮看望太子妃吧。”
白露頷首,我淡淡的打開竹簡看道:“太子妃的身份背景也是那麼高貴,官宦人家的小姐怎麼會懂宮內的人情世故麼?記得當日太子妃來上陽宮的時候,本宮就覺得太子妃是一個可以周旋的女子。”我擺了擺手,讓白露給我穿上外套向紫宸殿走去。
寂靜的殿內只留下我呼吸的聲音,阿三也不在,我獨自一人走到牀榻邊,看着皇上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的臉頰。我抽出錦帕給他拭擦了一下,身後的宮女端了藥湯過來見了我神色有些惶恐。我端過藥湯舀了舀,不經意之間我瞥見宮女髮髻之中簪的髮簪。
我輕輕的吹了吹藥湯,放在她手中的托盤上,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說道:“這位姑娘你頭上的髮簪甚是精緻,不知可否給本宮看一看?”她開心的抽出髮髻之中的髮簪遞給我,我看了看,上面的花紋甚是詭異,但是似乎在哪裡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