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無心說着單膝跪在我的面前,我害怕的扶住窗欄問道:“出什麼事情了無心?你別這樣子。”無心見我的樣子遲遲不語,我俯身小聲的問道:“出什麼事情了?無心,你說話啊!”
只見無心蹙眉,堅毅的擡頭,用低沉的嗓音說道:“小姐,老爺病危,希望……希望小姐回去一趟見……最後一面!”我的頭一陣暈眩,無心向前扶住我。“小姐,無心受老爺的指示,如果你寧死不肯回去,無心只好冒犯小姐了。所以,我在玉爐之中加了迷香。”
“你!”我覺得四肢慢慢的癱軟,無心打橫抱住我,冷冷的說道:“小姐,冒犯了!”說完,抱着我從雕花窗欄中縱身跳出向閣樓的底端黑暗之處飛去。他輕點地面,輕盈的繞過巡邏的侍衛就向宮牆飛快的跑去。風在我耳邊呼嘯,巍峨的殿堂飛一般的閃在我的身後,四周很安靜,只聽見無心因爲奔跑的呼吸聲。
宮牆巍峨,無心拔出腰間的佩劍向牆面扔去,頓時堅固的佩劍牢牢的刺在宮牆之間。無心朝我看了一眼說道:“小姐如果覺得怕就閉上眼睛。”我被點了啞穴,搖搖頭。他擡眸,深呼吸一下就向劍飛去。就在千鈞一髮他的腳踏上劍面,劍彎曲把他高高的擡起向城牆的高處飛去。就在他飛起的那一剎那,他的手順利的拔出牆面上的劍一路往上。
“城牆那裡有聲響!”頓時四周兵器聲響,密密麻麻的侍衛向城牆跑來。無心蹙眉,一手抓住牆上的邊沿,一跳就消失在月色之中。“好像沒人,是你眼花了吧。”
無心用黑色的衣服把我包裹了
起來,躲藏在圍牆的凹處,聽着四周侍衛漸漸散開,無心才帶着我向城樓下縱身長躍。
馬車之中,無心依舊沒有爲我點開穴道,我只能靠在馬車之中感受着馬車奔馳的顛簸感。馬車之中我總是想,兔子他們如果發現我不在會怎麼樣?無心帶着我是走的山間小路,抄了近道回昀國。哪怕兔子他們再怎麼追趕我,也追不回我。
天明天暗,無心駕駛的馬車停駐在王府。無心抱我下車,我淡淡的說道:“我已經回來了,能不能給我解開穴道?”無心頷首,在我身上敲擊幾下,我立馬感覺如釋重負。管家出來,見我站在王府門口,立馬大喊:“小姐回來了,王家有救了老爺!”
我看了看四周,沒有變,但是卻有了幾分蕭條。原本繁華的王府,竟然也有了幾分的蕭瑟,可能在我離開的時候,王家發生了大變故。我擡腳,跨進王府的大門,繞過長廊向父母居住的屋子走去。
“道兒!”我擡眸,看見王蓨站在我的面前。我有些吃驚,緊緊抱住王蓨,眼中的眼淚奔涌而出:“哥哥,你沒事吧……”
王蓨寵溺的摸着我的腦袋,徐徐說道:“沒事沒事,哥哥無能!哥哥無能啊!”王蓨朝天長嘆一下,遲鈍的拉着我的手走進屋內。
屋內昏昏暗暗,待寥寥幾個丫鬟掀起紗帳的時候,我看見母親坐在牀榻邊上,見我回來立馬迎了出來:“道兒!道兒!”
“母親!”
“咳咳!”牀榻裡傳來了咳嗽的聲音,母親用錦帕試了一下眼角,小聲的說道:“你爲什麼要回來?爲什麼?
”話音剛落,牀榻上的紗帳掀起,父親走了出來緩緩向前摸了摸我的臉說道:“道兒,你終於回來了!”語氣雖然有些有氣無力,面色也蒼老了些,但是並沒有無心口中的病危之貌。
旁邊的丫鬟向我遞了一杯茶盞示意我喝下,父親朝我笑了笑說道:“道兒,喝口水潤潤嗓子!”我頷首,端過珊瑚碗一股腦兒的喝下。我把珊瑚碗遞給丫鬟之後,母親手中的錦帕跌落在地上,口中呢喃道:“老爺,我恨你一輩子!”說完,就推開四周的人離開屋內。
“母親!”
我想要轉身去追母親莫名其妙的離開,突然腳一軟跌倒在地一點力氣都沒有。我明白了一切,珊瑚碗中下了藥。自己的父親竟然給我下了藥?父親走過來扶我起身,摸着我臉頰說道:“道兒,爹對不起你!”說完,示意四周的丫鬟把我擡出屋子。他背對着我,不敢面對我怒視哀怨的眼神。
眼角的淚痕流出外面,我的四肢都不能動彈,任憑丫鬟一件一件剝落我的衣衫,褪去我的髮髻,把我放入浴湯之中。一勺一勺的溫湯香露滑過我的凝脂,花香馥郁也難掩我內心的悲傷。
“小姐,休要哭了!”身邊的丫鬟不住的爲我拭擦眼淚,可是我的眼淚像決堤一樣不住的往下流淌。焚香,沐浴……
丫鬟緩緩拉開紗帳,把我緩緩擡出凝妝閣。
馥未央,人惆悵,不辭一樽桂花釀。含苞金蕊落英霜,絲絲幽香,難訴衷腸。奈何深秋風沁涼,簾卷紛飛,遺世凝妝!月落無華難銷陣陣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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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