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舊下,我披着衣衫靠在牀榻之上,看着淅瀝瀝的雨絲夾雜着冬日的涼意侵入我的體內。姑姑蘭妃獲得後宮的主權之後,意氣風發,以至於常來探病的也很多。一席之間,王家榮寵冠絕。但是我以身子不爽都把人退了回去。
忽然,窗子被一雙白皙的手合上。姑姑蘭妃站在我的身後,見我如此淡淡的說道:“道兒,不要傷心了。”
我莞爾一笑,淡淡的說道:“姑姑難道不知道麼?道兒以後都不會生育了。”蘭妃一臉詫異的問道:“怎麼可能?就小產而已。”
從我告之小產之始,我都陷入一種深思。上陽宮內宮中白玉玉爐之中焚燒的是哥哥給我的麝香,無人知曉。甚至連焚香的宮女都無人知曉我給她的香到底是什麼,難道宮中有深知麝香奧妙的人?可是到底是誰能在我眼皮底下換了每日都能聞到的麝香,如果換了香碳,要用同一種香味取代的香碳又是何其的本事。
按理,我聞了麝香之後不會懷孕,可是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懷孕。如果是皇后恨我入骨,那爲何還要讓我受孕再讓我流產?難道皇后恨我如此,要讓我痛苦的看着自己腹中的胎兒化爲一灘血水從體內流出麼?
後宮,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蘭妃拉着我的手,把我按在桌塌邊遞來一碗藥湯。我接過珊瑚碗一口服下藥湯,苦澀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姑姑打開琉璃匣子推給我說道:“王蓨聽你小產甚爲擔心,連連送進宮很多補藥,要讓你早日恢復身子。”
我拿過一片玫瑰花瓣醃製的蜜餞放入口中,嫣紅的花瓣染紅了我的嘴脣。我淡淡的說道:“姑姑,道兒流產的事情有頭緒了麼?”
蘭妃搖搖頭說道:“我徹查了菊花宴上的所有飲食,都沒有麝香的
痕跡。不知道皇后這次用了什麼詭異的手法。難不成是巫蠱?”
我冷笑一下說道:“巫蠱?這麼荒謬的事情姑姑也信?”
“道兒說的好!”隨聲望去,看見皇上衣着一襲明黃色龍袍走了進來說道,“巫蠱,向來都是南疆的玩意兒,這種東西難登大雅之堂,蘭妃怎麼也可信?婦人之見了!”說完,皇上疑惑的看着我問道:“後宮之中千百年來巫蠱之術頻繁多見,都是後宮嬪妃女人之見,幾乎所有的女人都相信巫蠱之術,爲何道兒不信?”
我被一語堵塞在其中,思慮了良久說道:“道兒不信巫蠱是因爲巫蠱沒有根據!若說人有靈魂那是因爲人在死後會輕零點五克,那零點五克就是靈魂的重量。但是說道巫蠱,如果咒一個人會死,那麼豈不是天底下沒人了?哪有人不會咒罵別人?”
“道兒,什麼是零點五克?”
“這個……”
就在這時,王蓨走了進來,手捧一副卷軸遞給皇上說道:“皇上,臣查了當時菊花會上的詩卷,這些卷軸的宣紙都是生宣紙,遇水即化。而浸泡過這些生宣紙的都是麝香水!”
“拿過來。”
姑姑連忙把我拉到後面說道:“皇上,道兒身體初愈,還是不要再道兒面前展開卷軸吧。”皇上頷首,示意姑姑帶我去後殿。我麻木的跟隨姑姑向殿外走去,走在迴廊之上,我小聲的問道:“姑姑,這麼少的麝香真的可以使我流產麼?”
蘭妃摘下一片常春藤葉放入我的手中說道:“道兒,進了宮的女人都是棋子。你休要費神猜疑着什麼了。姑姑如今大權在握,就等廢了皇后那廝,坐穩後宮的位置,使得王家繁榮。那時,道兒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我笑了笑說道:“姑姑就
這麼恨皇后麼?”
“咔嚓”姑姑手中的常春藤忽然就這麼斷了,姑姑一字一句的說道:“冷宮三年,此仇未報,非王家女兒!”
用詩卷的卷軸毒害我的事實已經在宮中落實,人人都爲此驚歎一番。是誰如此精妙的算計?無疑,人人都把苗頭瞄上了皇后。菊花會的一切用度都是皇后提供,小小卷軸殺害腹中胎兒。當姑姑對我訴說着着一些的時候,我疑惑的問道:“皇后怎麼知道我懷孕的?我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懷孕的!”
姑姑一臉驚訝的看着我:“道兒莫不知道彤史?後宮女子每月癸水都歸皇后管理,你幾月未來,她便疑心的要毒害你。”姑姑說的頭頭是道,看着我稚嫩的臉頰說道:“道兒放心,皇上已經起草了廢后的詔書!”
話音剛落,姑姑身邊的宮女一路小跑而來,氣喘吁吁的說道:“蘭妃娘娘,大將軍忽然邊城歸來!”
姑姑手中的茶盞跌落在地,頓時摔成粉碎。
“皇后那廝!是誰去給大將軍通風報信的?給本宮查!”姑姑生氣的漲紅了臉,一把推開桌塌上所有的茶具說道:“竟然狗急跳牆的叫起了援兵?本宮就要你們有去無回!來人,宣王蓨來見本宮!”
看着姑姑如此的表情,我小聲的問道:“姑姑,如今兵臨城下,這個廢后怕是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了。”蘭妃一把推開我說道:“道兒,你懂什麼?如果不在此時廢了皇后,以後都沒機會了!”
我冷冷的站在原地,看着姑姑遠去的背影獨自暗傷。小產的是我,最終得到權力的是姑姑你麼?都是王家人,自我小產之後,姑姑關心我幾回?處處爲着自己的後位着想。難道一個人一旦接觸了權力,就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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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