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琛放下手中的報紙,看着她。
這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很吸引男人。
甚至,也包括他。
“兩個小時之後的飛機,時小姐是不是需要跟家裡人說一聲。”
“傅先生明知我的身份,何來這一說。”時嫤彎着嘴角,沒有一點不高興。
大約吃個早餐的功夫,安肆來接兩人去機場。
一個小時後,候機室內。
“傅總,飛機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出發。”安肆看着手機上的信息開口。
偌大的草坪上,停放着傅言琛的私人飛機。
安肆將兩人送上機艙,準備離開。
“安特助不跟我們一起嗎?”時嫤問。
“時小姐,我還有工作要處理,會晚一天到達。”
“好吧。”
安肆說完,正要轉身卻看見了自家老闆也正看着自己。
那眼神,比平常甚至冷了好幾度。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他沒做錯什麼啊。
傅言琛從上飛機到起飛一直冷着臉,因爲平常也沒有什麼表情,時嫤也並沒有在意。
“時小姐好像對安助理挺上心。”
良久,他纔開口。
“啊?”時嫤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因爲每次傅先生的行程不都是安特助在跟嗎?”
沒有得到回答,她噗嗤笑出了聲。
“傅先生,你不是吃醋了吧。”
傅言琛冷笑一聲:“時小姐未免對自己過於自信,我們不過是合作關係。”
“對啊。”她點了點頭,勾脣,“我們只是合作關係,就是因爲這樣,才應該對傅先生了解多一點啊。”
只是合作關係,呵。
“那就請時小姐不要逾矩。”明明這個女人說的都是事實,爲什麼他好像更生氣了。
傅言琛厭惡這樣被情緒左右的自己。
時嫤眨了眨眼,誰也沒再說話。
從A國飛到H國需要將近六個小時,轉眼已經接近下午。
兩人正坐在座位上淺寐,突然飛機顛簸了一下,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機速驟然變緩,一個穿着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
“傅總,前面遇到強氣流,最壞的打算可能飛機要被迫降落。”
五分鐘後,男人匆忙又跑了過來。
“傅總,現在飛機需要緊急降落,前方氣流還在擴散,調查顯示現下方均爲海上小島嶼,機長會降低高度,選擇最近的島嶼放下二位。”
傅言琛擰了擰眉,別無他法。
飛機上就只有他們四人,機長和男人需要處理飛機後續事件。
由於危險性未知,必須先將兩人放下。
機艙門被打開,強大的旋風像是要將兩人捲走,時嫤的秀髮被吹得飛起。
身邊的男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面色依舊冰冷。
“會跳傘嗎,時嫤。”
她點頭,卻是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
“傅總,按照既定風速,你們會落在一片安全的島嶼,一切小心。”
他們十指相扣,風很大,兩人相視瞬間,那一刻似乎只能聽得見對方的心跳聲。
兩人同時躍下,腳落空的那一刻,她看見他用口型對她說了兩個字。
別怕。
巨大的旋風將兩人席捲,在空中他們抱住了對方,沒有猜忌和顧慮。
那個時候,他們只有彼此。
他們相擁,好像什麼在變,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幾十秒後,風速變小,兩人被吹倒了預料之外的地方,一個看起來毫無人煙的島上。
跳傘被樹枝刮破,參天的大樹將兩人安全的外殼撕碎,落下的瞬間,傅言琛身子朝下,把時嫤抱在了自己懷中。
“嗯.....”兩人倒在地上,時嫤壓在男人身上,聽到他的一聲悶哼。
她忍着疼痛起身,看着男人開始泛白的臉龐,細細的汗珠從他的額間溢出。
“傅言琛,你受傷了?”她蹲在他的身旁,看着他艱難的站起身子。
“放心,死不了。”傅言琛面對着她,語氣還是一樣的冷漠,“時小姐是不是該減肥了。”
他在說剛剛她壓在他的身子上的事情。
時嫤呼了口氣,臉上的擔憂褪去幾分。
“看來傅先生確實沒什麼大礙。”說話還是一樣的讓人生氣。
倆人看向四周,除了樹還是樹,密密丫丫的灌木叢甚至快同人齊高,擡頭隱約可以看見灰暗的天空。
他們知道,旋風把他們吹到了一個原生的島嶼。
“時小姐在野外生存過吧。”傅言琛蹙眉,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
時嫤抿脣,是生存過,但現在的情況卻是第一次。
“是啊,沒有預兆還是第一次,還是跟傅先生一起。”
“這裡很危險。”
“看得出來。”她回答,“這麼一個原始森林。說不定會冒出來野獸。”
“時小姐怕嗎?”傅言琛問。
“傅先生不是還在嗎?”她輕笑,主動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的一瞬間,感受到指尖的溫度,傅言琛的嘴角隱約勾起了一抹弧度。
兩人漫無目的地前進,傅言琛離開的時候僅僅帶了手機,只是在這種地方,它也能起到一個手電筒的作用。
時嫤的揹包還在身上,卻沒有什麼派的上用場的東西。
天色漸漸晚了起來,夜晚的森林裡顯得有些陰冷。
“要不咱們明天再找出路吧。”時嫤擰了擰眉,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這個點的森林,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沒有聽到男人的迴應,她偏頭看了過去,男人的臉色在細微的月光下泛着慘白的光。
她這時候才發現,手中握着原本炙熱的溫度,現在變得冷卻。
“傅先生?”她停住腳步,看向他。
傅言琛眯了眯眼,語氣有些無力。
“閉嘴。”
他拉着她往前走,她卻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想死在這裡?”傅言琛說。
時嫤越發覺得不對勁,上前一步,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傅言琛,你受傷了。”
“我說過了,死不了。”他堅持要往前,時嫤停在原地。
兩人突然對峙,誰也不肯退讓。
斑駁的月光下,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時嫤走近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扳過了他的身子,手指碰了上去。
手中傳來的粘稠的觸感她再熟悉不過。
鮮血已經浸透了他地整個後背。
她瞬間明白,爲什麼剛剛這個男人一直要和自己並排走,或許是神經的高度緊繃,她現在才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你是真的想死嗎,傅言琛!”時嫤衝着他吼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