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時嫤撇了撇嘴,沒再回答。
傅言琛輕笑,一隻手猝不及防的握住她的。
“有我在。”
還是老式的鐵門,門口站着負責站崗的人。
不像是老宅,更像是軍事秘密基地的樣子。
看到車牌號,大門緩緩被打開。
這裡面是宅子的內部,僅僅是把車開到主樓門口,也花了足足兩分鐘。
時嫤眯着眼看向車窗外,是古典的樓房,紅磚砌起,深綠色的爬山虎佈滿外牆。
車停下。
傅言琛和時嫤一前一後地下車。
兩人面前很整齊的站了一排傭人。
一個打扮似管家的中年男人走上前。
“少爺,您回來了。”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站在傅言琛身邊的時嫤,然後再無舉動。
傅言琛睨了他一眼,含着幾分淡漠把手中的車鑰匙給他。
“爺爺呢?”
“少爺,老先生在二樓書房,聽到了少爺回來的消息應該馬上就下來了。”
“嗯,都不用跟着。”
他揮揮手,轉而自然地牽起一旁的時嫤。
“別緊張。”
他似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背上的軟肉,語氣和剛纔判若兩人。
時嫤勾脣笑了笑。
“好。”
如果說她沒下車的時候還有些緊張,那麼現在,可以說是很淡定了。
大戶人家,不過如此。
兩人走近大廳,時嫤很快被這裡的裝修風格吸引住了。
磚紅色的真絨地毯鋪在暗紅色的羊皮沙發下,古色古香的茶几上雕着好看的圖案,偏廳的屏風也是充滿了古典氣息,上面繡着一幅清明上河圖。
牆壁上隨處可見價值連城的壁畫,牆洞裡擺放着名貴的古董陶瓷製品,在乳黃色的暖光下更顯幾分質感。
她拉着傅言琛走到一對人偶白瓷前,一雙桃花眼裡閃着微光。
“傅言琛,這是之前在H國拍賣的那對白瓷人偶嗎?”
“嗯是。”
“我找它挺久了,只是當時我人不在H國,等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被人拍走了,沒想到是你。”
“老爺子感興趣我就拍了,你喜歡嗎?”
“喜歡啊!”
“那等會兒把它拿走。”
傅言琛抿脣,不帶絲毫猶豫地開口。
“哈哈哈,這怎麼行,這是你送給你爺爺的。”
“他有很多這種東西。”
“沒事,下次我想要你再找來了送我。”
他彎了彎眼角。
“好。”
“你知道嗎,這對白瓷人偶,也是之前那把匕首的主人找人定製的。”
時嫤頓了頓,又說。
“我挺想收藏他們的這些東西。”
收藏……她奢望不來的愛情。
突然。
“沒想到時小姐還對這麼些古董有了解。”
身後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兩人回頭看向說話的人。
正是傅言琛的爺爺,傅建雄。
他穿着一身墨綠色中山裝,兩鬢已經斑白,或許是精氣神十足的原因,看起來絲毫不像一個已經年過花甲的老人。
他聲音雄厚,自帶震懾效果。
時嫤毫不疑惑他爲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自己引以爲傲的孫子身邊的一切,他都應該調查清楚的。
她鬆開傅言琛拉着自己的手,笑的大方。
“傅老先生說笑了,不過是興趣使然,您對這些古玩方面的造詣纔是令人佩服。”
“哈哈,還是你們年輕人會說話啊。”
她始終保持着笑意,沒再回答。
傅建雄看似渾濁的眼神裡含着精準的算計,他話語一轉,看向自己的孫子。
“阿琛,是不是我不叫你,你都忘了這傅家老宅了。”
“您多慮了。”
“是我多慮了還是你已經忘了我這孤寡老人哦。”
傅健雄佯裝着感慨。
“如果你膝下有個一兒半女的也就罷了,哎。”
傅言琛眯了眯眼,沒有接話。
“過來這邊坐吧,站着像什麼話。”
傅健雄率先轉身走到偏廳坐下,他端着身子,頗有往年將士的身影。
時嫤和傅言琛在他身側的沙發坐下。
“阿琛啊,你還沒給我介紹這位時小姐呢。”
“爺爺不是已經調查過了嗎?”
“哈哈哈,只是聽說阿琛最近新找了女伴,好奇便問了問。”
“是女伴。”
傅言琛伸手握住她的,嘴角微勾。
“也是女朋友。”
“哦?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談個女朋友了。”
傅健雄依舊笑意盈盈,臉上的皺紋因爲弧度而皺在一起。
“嗯。”
他頓了頓,接着開口。
“時小姐是做什麼工作的?”
“算是半個無業遊民。”
時嫤挑了挑眉,沒怎麼在意。
“時小姐怎麼能算是無業遊民呢,東境的夜門可是無人不知。”
傅健雄不緊不慢地說。
“傅老先生調查的資料還挺全。”
“阿琛啊。”他話鋒一轉。
“男人,談女朋友還很正常,跟時小姐在一起就對人家好一點。”
“這是自然。”
“我也沒想到今天時小姐也會來,也沒準備什麼禮物。”
“傅老先生何必這麼客氣。”時嫤說。
“來者是客,不能失了我們傅家的禮數。”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片刻。
“阿琛,談女朋友談夠了差不多就得準備着結婚了。”
“您叫我來是爲了和我說這些?”
“阿琛,即使是不說這些,難道這傅家,你就不回來了嗎?”
傅健雄的語調突然提高。
“我是一個孤寡老人,老伴去世,兒子不成器,就指望你這個孫子,如今你也是這麼大的人了,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太明白。”
“婚,我自然會結。”
“這樣最好不過,你和酈......”
“不過。”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傅言琛打斷。
“不過我和誰結婚,什麼時候結婚,恐怕不是爺爺說了算的。”
“阿琛,我是過來人,你看看你的父親,看看他娶的好妻子!”
“我父親是我父親,爺爺不必把我們相提並論。”
“阿琛!”
他突然站起身,面色微怒。
“裴蘭那個女人跑去了哪裡,你不要忘記了!”
“那又如何?”
“總之,我們傅家的妻子不是說一定得門當戶對,至少得清白乾淨!”
傅言琛蹙眉,正欲開口。
“傅老先生此言差矣。”
時嫤譏諷一笑,接過了話茬。
“我跟我們傅家人說話,時小姐還是不要插嘴得好。”
她聳聳肩,一臉的玩味。
“可是傅老先生,現在我好像有了必須插嘴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