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時嫤的眉梢也染上笑意。
“說什麼呢,這是我早就決定的事情啊。”
“好,既然是你決定的事情,我不會干涉。”
傅言琛靠近她,在她的額上留下輕輕一吻。
“快起牀吧,小嫤。”
兩人一同在飯桌上吃過飯,時嫤就出發去了傅氏娛樂。
喻甜甜已經提前在門口等她。
“時小姐,你來了。”
她小跑着上前,目光驚羨地掃過時嫤開的白色跑車。
“時小姐,你男朋友車真多。”
時嫤蹙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教室在哪?”
“哦哦哦,時小姐跟我來。”
兩人一同走向電梯,到教室的時候裡面還有另外三個人以及在臺上的老師。
“老師您好,這是蔣總監新安排進來的時嫤。”
喻甜甜很會事地上前打點。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
喻甜甜來接她。
“時小姐,今天感覺怎麼樣?”
時嫤挑了挑眉。
“還不錯。”
並不是她想象中那麼無趣。
“對了,別叫我時小姐。”
“那叫什麼?”
“隨便你。”
“時姐?”
“.......”
“九生。”
“什麼?”
“我說,叫我九生,告訴蔣天,我出道後的名字,也叫九生。”
“好的,九生姐。”
九生,她不是貓,也不會死。
時嫤的進步很快。
就像她所說的,她很優秀。
半個月過去了,她毫無例外地成爲了課室的第一名。
這一天傍晚,是面試的前一天。
她接到了蔣天的電話。
“時嫤,你果然很優秀。”
“謝謝。”
“雖然課程還剩下一半,但你的天賦是有目共睹的,明天的試鏡,祝你成功。”
“自然。”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透着張揚的微光。
掛了電話後,身邊的男人把自己攬了過去。
“明天去試鏡?”
“嗯。”
“我聽公司的人說,這一次的試鏡,會有投資方來旁觀。”
“你不就是最大的投資商嗎?”
“是吧,幾天前,又有一個人,投了跟我一樣的價錢。”
“還有人跟你一樣有錢嗎?”時嫤輕笑。
“誰知道呢,反正,我都是受益者。”
最後的贏家,依舊是傅氏。
“那你會去嗎?”
“你希望我去嗎?”
“你猜啊。”
他勾了勾脣,沒有回答。
兩人相擁,盯着在播放的不知名的電視,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這些天,每天下午傅言琛都會回到西園。
無一例外。
第二天。
試鏡現場。
一共有八個人,時嫤抽中了四號。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等候室裡刷着手機,絲毫沒有擔心和緊張。
反倒是一旁的喻甜甜,緊張的坐立難安。
“喻甜,你能不能坐下。”
時嫤摘下耳機,好笑地看着她。
“不行啊,九生姐,我有點緊張。”
“我去試鏡,你緊張什麼?”
“不知道啊,可能是關乎着我能不能看見阮席吧。”
她失笑,搖了搖頭。
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對面沙發上的女孩倒率先打斷了她。
“是啊,甜甜,你緊張什麼,九生是蔣總監直接塞進來的人,後臺大着呢。”
另外幾個人跟着附和。
喻甜甜瞬間炸毛。
“你們說什麼呢,九生姐可不是那種人。”
她急着辯護,被時嫤擡手阻止。
“喻甜。”
她叫她。
“過來坐下。”
喻甜甜有些憋屈,卻依舊聽了她的話。
她知道她其實有多認真,在別人學習的時候她也在學習,別人休息的時候她依舊在對着鏡子一遍遍練習,甚至在車上都在念着臺詞。
別人,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時嫤知道她在氣什麼,也無需解釋。
兩人的關係早就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僅僅是藝人和助理的關係。
“四號,九生。”
閉着假寐的眸子睜開,時嫤擡着漠然的眼皮走出等候室。
試鏡間的門被打開。
她原本勾起的紅脣在看見評委席旁邊的人時而變得僵硬。
“評委們好,我是四號九生。”
她閃爍着眼睛,不去看那邊。
“你好,九生小姐,特別介紹一下,最左邊的那位先生,是我們最新的投資商。”
“爲了保證我們傅氏不會內選,他會在一旁觀看,他叫。”
“時書辭,H國時家的長子。”
她當然知道。
好好藏着吧。
你時間不多了。
H國他說過的話還歷歷在目,時嫤輕嘆了口氣。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滿眼清明。
“你好,時總。”
她看向時書辭,毫無波瀾。
時書辭輕輕點了點頭,就好像看着一個普通試鏡選手。
她聽見旁邊的人跟他說。
這是這一次總監也看好的人,叫九生。
“開始吧。”
禮貌而疏離。
“請問,九生小姐,你如何看待本次和阮席合作的這部電影《無妄》?”
“如果用一句話,那就是一對活在黑暗裡的男女貪婪的渴求愛情,明知道是深淵也要縱身下躍,荒謬。”
“那麼,你如何看待裡面的女主人公清餘呢?”
“看似理性,實則是強迫自己把感性壓制,自私薄情,但又貪婪無比,她渴望被愛,又害怕愛上。”
坐在一邊的時書辭眯了眯眼,沒有和身邊幾個已經談開的評委討論。
這個角色,就像是天生爲她而造。
無論是形象,還是內裡。
她抽中的表演片段是女主在被人綁架後失了名節的劇情。
爲什麼......偏偏抽中了這裡。
她很快進入角色。
沒有過多的歇斯底里,她只是從坐着再到站起再坐下,如此反覆。
她的手一直攥握成拳,不知該擺放在哪裡。
瞳孔晦暗渙散,眼眶青澀微紅,卻始終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兩分五十五秒的時候,她倒在地上,雙眸輕輕合上。
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流下。
幾秒鐘後,一聲聲哽咽在她的臂彎裡傳來。
無助,沮喪,到慌亂,再到絕望,她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是一場無聲的,絕佳的演技。
遲遲沒有人喊停。
時嫤自己也沒有起身,始終維持着那個姿勢蜷縮在地上。
夠了。
真的。
“可以了。”
時書辭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傳出來,衆人這纔回神。
繼而掌聲響起。
她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沒有人打擾她。
只當是入戲還未走出。
良久。
接着是下一位選手入場。
但是看了時嫤的試鏡現場的人都知道。
清餘,只能是她。
也沒有人知道,在一面玻璃窗後面,另一個男人看完了全部的過程。
傅言琛下顎緊繃。
爲什麼,會感受到痛意呢。
“傅總,會議要開始了。”
夙七在身後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