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整個下水道里，只剩下三個人還站着。
沈鈞靠在下水道壁上，軟軟垂下手。
楚喬捏着還在滴血的短刃，走到青夏面前。
地上還有開着的手電筒，打出一片片光影，井口投射下來的光線，微微照亮了兩個女人的同樣俊俏的身體輪廓。
楚喬看了眼身旁不遠處牆壁上倚着的男人，冷笑一聲，“好久不見，青夏。”
青夏望着面前的楚喬。
她剛纔一連殺了四人，可是身前的婚紗上，卻一滴血都沒有沾染到。
溫韜、夏季平、所有人都小看了沈鈞，可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真正的失誤其實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小看了她的身手、心智、以及作爲女人的魅力。
如果不是她，或者，沈鈞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青夏苦笑，開口道：“他怎麼樣？”
楚喬：“你二十分鐘前親手開槍打中了他，現在又問他怎麼樣？你有病是吧？”
青夏聽到楚喬前半句話，身體輕微顫了顫，沉默了下來。
一旁的沈鈞從黑暗中走出來，青夏視線落到他腥紅的風衣外套，眼皮跳了跳。
沈鈞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原來，我一直低估了你。夏海平只是個幌子，你從頭到尾，就是在爲幕後的那個他做事。”
青夏看了沈鈞蒼白的臉孔，眼底的冷淡有輕輕的動搖。
她冷聲道：“你殺了我吧。”
沈鈞看了她兩秒，隨即道：“你走吧。”
楚喬微微皺眉。
青夏也是一愣，難以置信地擡頭看他。
沈鈞道：“我說過不殺你，走吧。”
說完，他就轉過身去，看不看她一眼。
青夏站在原地，她的腮幫子緊了緊，最後看了眼沈鈞的背影，轉身離開。
在要爬上井口的時候，她停下腳步，沉聲道：“你們鬥不過他的，趁現在部署還沒有全部下來，趕緊離開這裡。”
說完，青夏頭也不回，消失在了井口處。
楚喬轉頭看沈鈞，“爲什麼放她走？”
沈鈞挪着步子走到她面前，他額頭上冷汗涔涔，呼吸變得越發微不可聞。
“不是說了麼，我答應過她不殺她。”
楚喬嘲諷的笑了笑。
沈鈞絕對不是一個會念及舊情的人。
楚喬曾經親眼講過他殺人，她再清楚不過。
更何況，青夏見到了沈鈞，也見到了楚喬。她就這麼回去，不就是把楚喬和沈鈞推到明面上麼？
沈鈞跟着牽了牽嘴角，“楚喬，你太聰明瞭。”
說完這句話，沈鈞眉頭微微一蹙，整個栽倒在楚喬身上。
楚喬大驚失色，“沈鈞！”
沈鈞靠着他的肩膀，微微側頭，薄脣貼着她白皙的耳垂，低聲道：“留着她，是因爲她還有用。”
楚喬扶着他的身體，問他：“你不怕她告訴他們麼？”
沈鈞：“她不會。”
楚喬心裡頓時有些不舒服起來，“你怎麼知道她不會，那個組織的人都——”
“我不會拿你的生命和安全去冒險。”沈鈞打斷了她的話，伸手握攏她的手，“我敢放她走，就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