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繼續道：“韓青說，和往生師有着深刻羈絆的人，有可能能喚醒覺醒後的往生師。可是往生師的死亡和身體的衰敗，是無法改變的。可你現在，天祁說你的身體很好，不用他說，肉眼看也能知道你的身體狀況非常好。”
沈鈞靠在牀頭，目光落在被子上，他一邊把玩着楚喬的手，一邊道：“所以，你是怎麼想的？”
楚喬側頭，看着沈鈞，她的目光在沈鈞臉上流連了片刻，道：“你知道麼？如果你不說話，這麼沉默地盯着什麼看的時候，我以爲，你依然被神識控制着。”
沈鈞轉過頭來看她。
楚喬擡手，撫過他的臉頰，目光裡出現幾分悵惘：“韓青說，神識和意識，是不可能共存的。可是……是我錯了麼？爲什麼我覺得，你和它，都存在着？”
房間兩側的牀頭櫃上，都用水養了一支百合花。
百合花是沈鈞昨天剛買的，因爲是新花，所以還沒徹底綻放。
沈鈞擡手，抽出了玻璃瓶中的百合，拿在手裡。
他轉動着百合綠色的花莖，低頭打量，沉聲道：“韓青是神僕，可是，有時候神僕，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也會犯錯，不是麼？”
沈鈞話音剛落，手中那支含苞欲放的百合，突然開始動起來。
那白色的花瓣，突然緩慢的一點點綻放開，露出其中黃色的花心。
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從沈鈞的手指，傳遞到了那支百合的花莖。
空氣裡，一股清甜的香味，突然迷茫開來。
楚喬目光落在那朵花上，她輕聲喃尼：“剛進醫院，還在重症監護室的那幾天，我昏迷着，可是我感受到了，每天好像都有人過來。捏起我的手，擁抱我。我受了那麼重的傷，半個月就出院了。”
沈鈞：“我不能幫你太多，你身體有自己的細胞修復機制，如果我徹底幫你修復，你身體原有的機制會被破壞。”
楚喬伸手，從沈鈞手裡接過了那朵盛開的白百合。
沈鈞：“你是對的，它就在我的意識裡，我的意識，就在它當中。”
因爲神識與意識相融，所以才能在保持清醒的時候，依然擁有神識的力量，才能自主地修復損傷的身體細胞，甚至，能夠控制它。
其實，早在醫院，在馬教授和徐天祁他們說到沈鈞身體狀況非常好的時候，楚喬就有了這個推測。
可是推測管推測，當這種推測被證實了後，楚喬依然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如果真的是這樣，沈鈞非但不會死，還會一直存活下去麼？
這太瘋狂了。
楚喬將手中的百合還給沈鈞，道：“你能感受到神識？”
沈鈞：“能。”
楚喬：“那豈不是腦袋裡有兩種思維。”
沈鈞：“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是它本身並沒有記憶。”
楚喬點點頭，突然想到了蒼穹閣，“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蒼穹閣那些神僕知道，他們若是知道你居然變成了不死之身，那一定還會來找你麻煩。”
沈鈞：“只要你不說，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