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說完這番沒頭沒尾的話，自己先默默罵了一聲自己白癡，隨即一溜煙去洗手間了。
她回味着沈鈞剛纔耐人尋味的笑容，琢磨：他到底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才從浴室出來，客廳裡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
她在原地豎耳聆聽了片刻，終於確定，那是有人在敲門。
沈鈞公寓是有門鈴的，而且裝在很顯眼的位置，就算大半夜有人來，也應該是按門鈴，怎麼會敲門。
而且，敲門的聲音其實很輕，要不是楚喬光着腳，可能拖鞋觸碰地面的聲音，都能掩蓋住。
深更半夜，四周靜謐一片，半夢不醒的楚喬反射弧也有些長，雖然嚇了一跳，但是其實沒怎麼用腦子。
這件事情如果放在平常，楚喬肯定第一時間聯想到傍晚回家時那個紅布包着的冥幣。
可是此刻，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楚喬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與沈鈞兩人在浴室的那場索歡，讓她整個人異常疲憊，心裡的溫存也鈍化了她的警惕心裡。
她第一反應就是好奇和奇怪，沒有和臥室裡的沈鈞通氣，就直接朝公寓大門去了。
她也沒有開燈，只是拎起對視電話，可是電子屏幕上卻沒有任何人，顯示的只是空蕩蕩的樓道。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楚喬一邊猶疑，一邊就打開了門。
門口確實空蕩蕩沒有人，但是
楚喬低頭，看到了公寓門前，放着一件東西。
那是一個黑布裹着的袋子。
楚喬看到那東西，腦子這纔算徹底清醒過來。
因爲那個布的質地和打結方式，和傍晚那個紅袋子一模一樣。
唯一的差別，就是顏色不一樣。
楚喬腦袋嗡一下，她再次確定樓道沒有人，隨即蹲下身體，開始拆黑布。
上一次是冥幣，這一次，又是什麼
楚喬快速熟練拆開黑布。
裡頭，是一個木盒子。
盒子應該是桃木的，烤漆，有雕花，做工相當考究。
楚喬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麼。
骨灰盒。
楚國雄死的時候，她曾經親手捧過。
真正嚇到楚喬的，倒不是骨灰盒本身，而是骨灰盒相框裡，放着的那張一寸照。
是沈鈞。
楚喬抽了口起，手指下意識縮回來。她還沒來得及有進一步的反應和思考，公寓裡突然響起一聲刺耳的鈴聲。
楚喬心裡驚疑，被那鈴聲又嚇了一跳。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那是沈鈞公寓裡的座機。
沈鈞平日很少在家，外頭朋友也不多，知道他家座機號碼的人更少。
這三更半夜，楚喬前腳收到骨灰盒，後腳就接到了電話。
楚喬這個時候，心裡對陶晶已經不是好奇了而是生出了一股別樣的厭惡和反感。
她表情冷下來，就那麼敞開着大門，轉頭去接客廳的電話。
沈鈞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楚喬已經拎起了電話。
“喂，哪位”
電話那頭，寂靜無聲。
楚喬很不客氣地直言不諱：“陶老師，你不在大學好好教你的學生畫電路圖，大半夜跑別人家門口送骨灰盒，你是哪所高校畢業的，讓我也知道知道，好瞻仰名校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