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戴眼鏡,讓他的五官顯得格外突出深邃,處處透着一股男性的剛毅之氣,野性而生機勃勃。
青夏望着自己愛慕已久的男人,目光不受控制地微微失神。
她用了戒毒的毅力將視線又回到了面前的擋風玻璃上,問他:“爲什麼還留在這裡?”
沈鈞:“離開這裡,我就永遠成了一名通緝犯。”
青夏:“這已經是不可改變的結局。”
沈鈞:“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我們以爲不可撼動,但其實並不是如此。”
青夏打了車燈,將車子靠邊停在一家銀行門口。
沈鈞的視線從後視鏡上反射的那輛車上收回,他伸手往面前車前儲物箱下摸,同時對青夏道:“車上有竊聽器嗎?”
青夏看了眼他已經摸到手的竊聽器,又對上沈鈞沉邃的視線。
她說:“沒有。”
沈鈞將手收回,一邊掏自己的口袋,一邊道:“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青夏沉默了兩秒,道:“溫先生已經下令明天就要殺了他,你放棄他吧。”
沈鈞:“我本就定好了今天晚上會去別墅救人,所有的計劃都安排好了。還差最後一點——我需要有人裡應外合,替我打開最後地下室那扇門。”
青夏:“你不會是覺得我會幫你吧?”
沈鈞無聲無息地將一張紙條塞入青夏口袋,同時看着她的眼睛,道:“難道你會拒絕我麼?”
青夏:“背叛溫先生的事情,我不會做。”
沈鈞:“你當然不會背叛溫先生,你什麼都沒做,不是麼?”
沈鈞說完,最後衝青夏眨了眨眼,然後推開車門,下車。
卡其色風衣將沈鈞整個裹在其中,他的背影依然挺拔,走路快卻依然沉穩,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淡定從容。
十分鐘後,海澤在銀行後的小巷子裡,跟丟了沈鈞。
溫韜果然沒有說錯:在大街上,以江城爲狩獵範圍,要抓到沈鈞,實在難度有些大——今天他分明都已經看到那個男人了,卻眼睜睜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溜走。
如此想來,溫韜特意讓楚國雄做餌釣這條大魚,把抓捕範圍縮小到一個他們提前做好重重部署的別墅,也是未雨綢繆,非常有必要的。
海澤沉着臉回到車上,拿出手機,撥通了溫韜的電話。
當晚一點許。
江城近郊天元別墅區。
這片別墅開發於十年前,地理位置很偏僻,周圍沒什麼樓房,到處是農田,是以平日裡鮮少有人。
因爲人少了,所以通往別墅區的馬路便顯得有些窘迫寒磣。
那是一條很窄的水泥路,從柏油公路拐出去,兩旁是高聳的銀杏樹,沒有路燈,一眼望去,黑乎乎的,有些瘮人。
這是通往別墅區唯一的路,看似是因爲市政府心疼錢沒有造路燈,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這一片區域,大範圍覆蓋着紅外線熱感應裝置,一張肉眼看不見的、比燈光更精密的大網,緊羅密佈着,它靜靜隱藏在黑暗中,伺機獵取那些企圖擅闖禁地的冒險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