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你活得不耐煩了吧?連這種話你也敢說?”路人乙左右看看,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交談,才鬆了口氣,但臉色還是不好。路人甲立刻醒悟,連連說了幾聲對不起,最後還誇張的做出一個發誓的動作,彷彿在說他絕對不會亂說了,否則會被天打雷劈。
見狀,路人乙的臉色纔好了一點。又左右的瞧了瞧,繼續道:“聽說,這一次要不是丞相大人及時發現,皇上就危險了。還有年妃娘娘,最近也發生了一些事情。最後還好沒事,不然那未出世的就危險了。”
“嘖嘖嘖,你說……哎……”路人甲想說的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不過不難猜測,不過是天家最近怎麼如此多災多難的?如果白氏皇族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這白家的天下就危險了。畢竟,江山也得人守,皇帝也只有活着的人能夠真正的威懾他人。
通過路人甲和路人乙的對話,白芍藥獲悉了最近京城發生的事情。
明威皇帝的雖然漸漸得在人民心中取代了凌天皇帝的位置,威望也越來越高,但是他身邊卻總是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譬如說,要麼是從食物裡檢查出毒物,要麼在被子裡找到毒針,要麼在騎馬的時候馬突然封魔了……還好,沒有走着走着路的時候出現一個坑,讓他掉下去,不然要麼是這個世界瘋了,要麼是明威皇帝倒黴得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然後是年妃娘娘,那個懷着身孕,可以說是肩負着白始皇族承擔天下,延續血脈、讓這片天下有後繼者的重責,也不太太平。雖然沒有明威皇帝那麼倒黴,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現在不論是明威皇帝還是年妃娘娘,他們身邊的人都換了。可縱然如此,也仍然有如此之類的事情發生。等發生的次數多了,他們都逐漸明白那些人根本不想要他們的命,而是純粹的逗着他們玩,讓他們不敢放鬆又能用此等行爲來嘲笑蔑視——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換得幾乎不能再換了,但還是防止不住類似的事情發生。這不是在赤裸裸的嘲笑他們無能麼——他們。畢竟,萬一他們放鬆了,人家再來一次如此之類的事情,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卻能要人性命,你當如何說呢?
白芍藥心中複雜無比,說不上什麼滋味蔓延在心頭。該說擔心嗎?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修煉得太過淡定淡然,自己竟然沒有多少擔心的感覺。只是在聽到的那一瞬間有過,之後這種感覺就如同白日泡沫,消失不見。
“哎……不說了不說,天家的事情和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有什麼關係?不管誰坐那個位置,只要我們有飯吃,有衣服穿,有老婆睡就可以了。”路人甲很樂觀的說。
白芍藥掩着嘴,脣邊勾勒出的笑意,是好笑,也是嘲笑。
就如這路人甲所言,不管是誰當皇帝,只要他們能夠豐衣足食,安居樂業就夠了。試問天下有多少人會爲了皇帝換人了而是鬧事,甚至反叛的?
而那些所謂的民族氣節,就白芍藥而
言,有些吃飽了沒事幹的嫌疑。當然,不是說這東西沒必要,但這些爲了所謂的民族氣節堅決不認清楚現實的人,有沒有看到那些百姓們的心意?他們做出的那些行爲舉止,有多少是真正爲了這一份氣節的?有多少不過是爲了自己能夠榮光披身而打着大義的旗幟?
白芍藥所理解的民族氣節,並非這種急着去死,用雞蛋撞石頭的舉動。而是真正理解自己民族需要什麼,並且將這一份需要用行爲來化爲現實。
……
“不過說起來,最近發生的事情真多。這不,天家的事情還沒過去,江湖又起了風波。”路人乙嘆息的大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嘴巴,道:“你知不知道笑面修羅?”
路人甲點點頭,道:“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啊?嗯,我聽說過。據說他殺起人來,真的連眼都不眨,而且殺人的時候竟然還能笑出來,真是可怕。這種人居然能夠稱爲人,真希望哪一位大俠能夠出來,爲民除害啊!”
“是啊,這樣的大魔頭,死個幾萬次都不夠償還他的罪孽的。”路人乙贊同道:“不過,這大魔頭的武功深不可測,就連那武林盟主都拿他沒辦法,其他人又能如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什麼都做不了。這不,前幾日那大魔頭出現在青林山,將青林派的長老全部殺了,其他人雖然都倖免於難……唔,我聽說啊,那些人都被嚇得動不了,有幾個膽小的還嚇得尿了褲子。”
路人甲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不是吧?”稍頓,“我聽說青林派是個不小的門派啊,怎麼一個門派的人都擋不住他麼?”
路人乙白了他一眼,彷彿是在說你是白癡嗎?“你以爲人多就有用啊?那些弟子武功不高,放在笑面修羅的面前,還不跟切菜似的。而且,那些人敢動手麼?都被笑面修羅的氣勢給嚇住了,每個人都不敢動彈。”
“可是那大魔頭爲什麼要去殺那些長老了?不是說沒招惹他的人就沒事麼?難不成那些長老都惹來他不成?”
“誰知道呢,那些人都死了。原因也無從得知。唯一知道的,恐怕就只有那個大魔頭了。但誰敢去問他?每個人都恨不得自己從來不會遇上他。”
“說得也是。”路人甲沉默了一下,如小雞啄米般,不停地點頭贊同。
二人又喝了一會兒酒,路人乙神神秘秘的衝路人甲眨了眨眼,道:“還有件有趣的事情,想不想聽?”
“什麼事?”路人甲立刻來了精神。
“聽說,那名貫南方的花公子會在三個月後舉行擂臺賽,還光邀天下有才之士共聚之。地點就在城東。”
“花公子?那個花非花花公子?不是吧?我聽我在秋林山莊當廚孃的妹妹說,花公子爲人溫和低調,不像是會做出這等挑釁天下學子的事情的人。”
“所以我才說這件事情有趣啊。”
“也是……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真是讓人搞不懂。但是,到
時候一定會見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花公子吧?”
“嗯。許多人都在打聽這件事呢。還有些人都跑過來親自察看,你沒發現這幾日鎮裡來了許多陌生人麼?”
“誒,我沒注意到……”
白芍藥啞然,對於笑面修羅的事情,她不予發表意見。因爲,那絕對不是林安然做的。至於爲什麼……呵呵,當然是有原因纔會如此篤定。
至於“花非花的擂臺賽”這件事,她就有些好笑。這“花非花”花公子要在三個月後舉辦擂臺賽挑戰天下才子的事情,她怎麼不知道?難不成這名揚南方的還有第二個花非花花公子?
不過,這件事不用想就知道,絕對是林振天搞出來的吧?但他散步出這種虛假消息出來做什麼?他就那麼確定三個月後她還在南方,還會乖乖的聽他的話來參加這什麼狗屁的擂臺賽?
但林振天是不會做毫無把握的事情,這麼做,一定是有什麼他確定能夠製得住自己的根據吧?
可不管怎麼說,這一下林振天是給了一個她將林安然要到身邊來的理由,不管他有什麼陰謀,至少現在,她何樂而不爲?
……
夜色靜謐。
被竹林環繞包圍的竹樓內,有燈火昏黃。在深沉的夜裡和簌簌的風聲裡,這種光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一個白衣瘦削的男子坐在書桌後,揮毫潑墨,在寫着什麼。燈火不時如同頑皮的孩子,閃閃爍爍,好不開心的樣子。大約大半刻時間後,男子放在朱毫,拿起宣紙,認認真真的看了看,隨即滿意的勾起脣角,笑了笑。
“你在寫什麼,這麼開心?”忽然一個聲音傳進來,打破了這廂和諧。
男子側眸看了眼來人,微微蹙起眉頭,“你怎麼回事?喝了多少酒?酒味這麼重。”
“不多,現在來找你續杯。”來人有些幼稚可笑的聞了聞自己的衣衫,發現酒味沒有男子說得那麼濃後,嘿嘿的咧嘴一笑,“哎,現在我才發現我混得有多差,不然怎麼找個陪自己喝酒的人都沒有呢?”
“所以,你就跑到我這裡來發瘋?”
來人沒有回答,只是打量了一下室內,“現在看起來好多了,之前掛那麼多白紗,搞得怪恐怖的。你知道麼林安然,那一瞬間我差點以爲你受刺激過頭了。”
現在需要刺激的是你吧?林安然在心裡冷笑,但他並沒有因爲白芍藥的話而生氣。只是默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緩緩道:“這裡原本是我母親的居所,之前的佈置也是她的喜好。”
“……是,是嗎?”白芍藥愣了一下,呆呆道。
“我以爲你至少得說句對不起之類的話。”凝視着帶着一身濃重酒味的白芍藥搖搖晃晃的走到一旁椅子處坐下,他就有些好笑。這個一直在溫潤如玉、彷彿她就是一個天生的謙謙君子的人,沒想到也有發酒瘋的時候啊。看來,這酒果然是讓聖人都能發狂,更別說是一個君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