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深情的爲人大家都知道,或許是誤會也說不定,是不是,深情,你倒是說說呀?”嚴依用肩膀蹭了蹭深情的肩膀。
深情苦笑,人贓俱獲,誰會相信她的一面之詞?她也是酒店的老人,對酒店的規矩再瞭解不過了,據理力爭並不會有好下場。
“不可能是組長的!”
一直站在身後的許媚樂突然叫出聲,站在黃太太的面前,“我們組長不可能拿你的項鍊!”
黃太太哂笑,“周總經理,你們酒店是什麼東西都可以出來亂叫的嗎?”
陶煜蹙眉,許媚樂現在的身份,他卻也不敢貿然阻止,只好向深情使眼色,深情會意,上去拉許媚樂。
“組長!”許媚樂不依,“在我們酒店住的哪個不是有錢有勢的太太小姐,比那項鍊高級的東西你見得多了去了,怎麼可能拿那條項鍊。”
言下之意是那條項鍊不夠資格讓人偷。
黃太太臉上傲嬌的表情掛不住,怒斥着許媚樂,“既然周總經理不能做決定,那我只好給先生打電話了,你們酒店就等着收律師函吧,法庭上見。”
黃太太的先生黃晟城是城裡最有名的律師,但凡他經手的案子,從未失手過。
陶煜面露難色,對黃太太露出討好的笑,“黃太太希望怎麼處理?”
“處理?現在纔來問我?會不會太遲了?你們等着吃官司吧!”黃太太囂張地挑眉,託了託身上的皮草,盛氣凌人往外走。
噠噠的高跟鞋聲很是刺耳。
“組長你別慌,我去找簡總,簡總會幫你討回公道的。”許媚樂還不甘心,拔腿就往外跑。
迎面撞入一個人的懷抱。
“長安……”
衆人的耳朵紛紛豎起,這一聲親暱的稱呼,難怪許媚樂剛纔能在黃太太面前這麼囂張。
簡長安頷首,算是迴應。
許媚樂從他的懷中抽出,乖巧聽話地站到一旁。
黃太太看到簡長安出現,停住步子愣在原地,眼睛鉤子一眼落在簡長安的身上,顯然是被簡長安的樣貌迷惑住。
“黃太太,近來可好?”簡長安斂了斂眸,聲音清淡空靈,穿透力十足,臉上卻沒有多餘的表情,那刀片兒般的脣,仿若隨時都會傷人。
黃太太嬌媚一笑,搖着身姿走到簡長安面前,整個人貼到簡長安的身上,似乎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婦。
“簡總,好久不見。”
“聽說黃太太對酒店的服務很不滿意?”
“你們的按摩師偷我的項鍊。”
“哦?還有這樣的人?”
“可不是嘛!還死咬着不承認,我本來也沒有那麼生氣,不就是一條項鍊嘛,可是她不承認,我最討厭知錯不改的人。”
“那黃太太想怎麼辦?”
“既然簡總都親自出面了,我豈有爲難的到底,把偷東西的人開了就行了。”
“黃太太真是一如當年豪爽。”
深情看到那個男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和黃太太一起離開了,許媚樂靜立在不遠處,臉色陰沉,所有的人都面如霜打。
總經理辦公室
“深組長。”陶煜坐在皮椅上,欲言又止,他和深情共事四年有餘,對她的人品甚是瞭解。
“深情,現在就這兩個人,你倒是說話啊?”嚴依是最不淡定的,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
深情搖頭,從之前
到現在,她臉上幾乎是平淡的不行,好像這是其他人的事一樣。
“深組長,你這樣,我很難辦事。”陶煜也是皺緊眉頭。
“反正我無論說什麼都改變不了結果,還不如不說,保留點找工作的力氣,你們說是不是。”
這個人啊,不知道是真樂觀還是怎樣,居然笑了。
嚴依和陶煜的表情更僵了。
其實她說得沒錯,簡總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是按黃太太的要求把人開除,可是作爲朋友,還是希望聽到她爲自己辯駁兩句,來支撐自己對她的信任。
深情自然明白同事的心意,方纔他們爲她站出來說話她已經很感激了,她不想連累其他的人。
“最近太倒黴了,那個太太,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句話算是簡單的解釋,嚴依和陶煜面面相覷,不敢置信,那黃太太分明是要卯足了勁兒要讓她丟工作的,他們還以爲是有什麼大仇。
“深情……”嚴依也找不到話安慰她。
“最後的決定,還是要開會之後才能決定,這幾天,就當是休假吧,反正你也很久沒休長假了,好好調整調整。”
陶煜這樣說,好似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可深情知道,她在金悅,是不可能留的,最好的結果就是不在網上通報,讓她能在其他酒店找到工作。
嚴依一直把深情送到酒店門口,拉着深情的手不放。
“你啊你,當時簡總也在,怎麼也該爲自己辯駁兩句,大不了魚死網破,最差也不過那樣。”嚴依說得憤憤,仿若被陷害的是她。
深情苦笑,“人家是有意爲之,自然不會讓我有機會逃脫。”
“你仔細想想,那個黃太太不會是你讀書時候的同學什麼的吧,一心想置你於死地,不到目的誓不罷休啊!”
“她先爲難了毛娟,然後我纔去爲她服務,回到辦公室沒說幾句話她就帶着總經理來了,時間剛好,人證物證俱全,隨便我說什麼結果都一樣。”
“哎……”
嚴依長嘆一口氣,目送深情開車離開。
深情在超市裡採購了兩大袋東西回家。
“哎呀,怎麼買這麼多東西!”深雲珍匆忙放下手中的書過去幫忙。
深情調皮地眨眨眼,撒嬌地說道:“好久沒吃火鍋了,今天晚上我們吃火鍋吧。”
“旭陽要來?”深雲珍笑着問。
深情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嘴饞,想吃有味道的東西,媽,你就成全我吧。”
“好好好。”深雲珍提着東西進了廚房。
想起在季家孫麗娟對她的態度,深情不由鼻子泛酸,自從季旭陽回來之後,兩個人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也沒好好的說過話,偏偏在這個時候工作出問題,滿腹心事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聽到母親在廚房裡的呼喚,她扔下包,挽起袖子跑了進去。
兩個人的火鍋,吃的心事重重。
想到遠渡重洋學習的弟弟,雖然不是小孩子,卻也是擔心得不行。
聽到有敲門聲,深情放下筷子去開門。
季旭陽提着兩手的東西站在門口,衝着她笑。
驚喜,吃驚,在深情水亮的眸子裡風舉雲搖,還是深雲珍好奇地走過去,把季旭陽請進了屋。
“深阿姨好。”季旭陽彬彬有禮地打招呼,把準備好的禮物遞了上去。
“旭陽你跟阿姨見外了啊,
居然還帶禮物,看在你這麼久沒來的份兒上原諒你,要是下次再這樣阿姨就不讓你進屋了。”深雲珍笑着接過禮物放在沙發上,轉身就去倒水。
“你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深情的嘴角微翹,怨怨地說道。
季旭陽伸手刮她的鼻子,然後胡亂地撥弄她的頭髮,“這不是爲了來蹭飯嗎?聽說這幾年阿九的廚藝精進不少,特地來品鑑!”
深情莞爾一笑,一巴掌拍在季旭陽的手臂上,“這個理由我喜歡,我和我媽正在吃火鍋,給你添雙碗筷,方便得很。”
兩個人變三個人,飯桌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深雲珍也沒心思吃飯,自己女兒對季家兒子的感情,這麼些年她也看在眼裡,五年不見,季旭陽比以前高出了半個頭,高高瘦瘦的,帥氣逼人,主要是性子好,一如當年的溫文儒雅對誰都有禮貌,外國人的壞習慣半點沒沾染,越看越稱心,要是女兒能嫁的這樣一個男孩子,那絕對是最好的歸宿。
“旭陽啊,這次回國就不會再出去了吧?有沒有什麼打算?”爲了女兒,深雲珍迫不及待地詢問。
深情埋着頭往嘴巴里使勁兒塞東西,雖然有點尷尬,但媽媽問的問題也是她關心的。
季旭陽溫潤笑着,直視深雲珍的雙眼答道:“不會再走了,留在國內發展,我在國外學的建築,之後會在我爸的公司上班。”他說着,燙了牛肉片塞到深情的碗裡,寵溺地斥道:“別老是吃素的,吃點葷的,瞧你那小身板,跟我出去前一模一樣。”
這樣就好,深雲珍笑着點頭,兩個孩子相互喜歡,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
吃過晚飯,深雲珍藉口飯後散步,留兩個孩子在家收拾碗筷。
深情認真地洗碗,季旭陽卻在身後搗亂,故意弄她的頭髮。
“季旭陽,你不去演戲真是浪費了,在大人面前裝成溫順小綿羊,一到我面前就是大灰狼,你再搗亂就過來洗碗!”
季旭陽挽起衣袖,搶過深情手中的碗,利索地洗起來,那動作,一氣呵成。
以前,他最討厭洗碗什麼的。
深情鼓着水亮的眼球望着眼前高出大半個頭的男人,看得有點出神,那高高凸起的喉結,五年前還沒有那麼明顯,還有他的下巴,五年前還沒有那麼棱角分明……
只覺額上一暖,季旭陽俯身在她的額頭上淺酌一吻,她的臉瞬間燒紅,可旁邊的他依舊淡定地洗碗。
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你是什麼時候學會洗碗的,你以前都不洗碗的,你不是說洗潔劑的味道很難聞。”
季旭陽將指尖的泡沫點在深情的鼻尖,看她氣鼓鼓可愛的樣子,大笑起來。
“洗碗什麼的,根本不需要學好不好,在國外沒有阿九,這些事情只能自己做了。”
深情扁嘴,眼裡寫滿了心疼,他在國外的日子肯定過得不好,上次他牽她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他的手沒有以前細膩,細微的繭子摩擦着她的手背,有扎人的感覺。
她伸出手指頭戳他的背,上躥下跳。
“阿九,你這樣會影響我做事情的。”季旭陽聳肩。
深情纔不管,在他身後張牙舞爪,嘴裡咿咿呀呀地說着:“以前你騎自行車我坐在後面就這樣啊,你還不是騎得飛快,以前你幫我做作業的時候我都這樣,你還不是一樣做得全對,你幫我抄筆記的時候我也是這樣,你還不是抄的整整齊齊,老師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表揚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