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雲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女兒,她聽人說季軍的兒子要回來了,季軍六年前轉行搞工程,沒想到真的賺了大錢,搬進了富人區的小別墅。女兒和季軍兒子的感情兩家人都清楚,也很支持,可自從季軍發了之後,他的老婆孫麗娟就開始反對兩人的在一起,甚至特意安排了兒子出國,爲的就是終止兩人的感情。
只是她一直不明白,當初自己的女兒爲什麼會勸季旭陽同意出國。
“媽,您怎麼還沒睡啊?”
深情開門進屋就看見自己的媽媽坐在沙發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深雲珍一眼便發現了女兒懷中的男士外套,季家兒子出國的這幾年,女兒從來不和男人有交集,她的手機屏幕一直都是季家兒子的照片。
只是女兒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累不累,陪媽說會兒話。”深雲珍招了招手。
深情換了拖鞋,在媽媽的身旁坐下。
先是問了一番工作的情況,深情的學習成績一直不好,高中只上了一年,託關係在進了技術學校學理療,好在她心靈手巧,在理療方面也別有天賦,在學校以各項第一名的成績應聘金悅皇家酒店成功。
這一干就是四年,去年才升任理療組組長一職,工資也不低。
女兒工作的事情,深雲珍很放心,畢竟是女孩子,只要有個穩定的工作就行。倒是感情上的問題,很讓人擔心。
“聽說旭陽要回國了?你知道吧?”深雲珍試探地問,看女兒沒驚訝,心下猜到幾分,兩個人這五年一直沒有斷聯繫。
深情深吸一口氣,良久才悠悠回答,“旭陽哥已經回來了,今天晚上回來的,他去找我了,還送我回來,他讓我向媽問好,過幾天會來拜訪。”
剛回國就來找她,看來兩個人的關係還不錯。
在深雲珍的心裡,季旭陽也算得上是半個兒子,脾性溫和,孝順有禮,是個不錯的孩子,最主要的是女兒喜歡,她當然是很支持的,只是季旭陽媽媽那關不好過。
她拉過女兒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媽知道你喜歡旭陽,那個孩子,媽也喜歡,媽支持你,既然喜歡就去爭取,不要管旁人的說法,無論怎樣媽媽都支持你。”
深情連連點頭,將腦袋靠上深雲珍的胸膛。
“謝謝你,媽。”
媽媽的話,深情明白,當年季旭陽出國之前孫麗娟找過她,跟她說了很多不中聽的話,無非就是他們家現在富裕了,而她家連小康都算不上,出國對季旭陽未來的前途很重要。她之所以會勸季旭陽出國,並和孫麗娟達成口頭協議,勸季旭陽出國,五年的時間禁止和季旭陽聯繫,等回國之後就同意她和季旭陽在一起。
當時她還是個單純的高中生,只覺得孫阿姨說的對,旭陽哥的未來很重要,不過是五年而已,一眨眼就過去了,直到現在才明白,這五年,過得有多辛苦。
思念卻不能聯繫的痛苦,委屈無處訴說的痛苦。
現在他回來了,自己卻出了那樣的事情。
手機換了換了幾個,手機屏幕卻未曾換過,是季旭陽離開前在機場拍的大頭照,當時旭陽哥說,等他歸來。
這一夜,輾轉反側不能安睡,眼睛稍稍闔上就是那個暴戾男人的畫面,將她的身心撕碎。
第二天早上,畫了稍顯濃厚的妝纔出了家門。
樓下,有個人已經早早就候着了。
晨曦的薄光灑在季旭陽的身上,染了一層金邊,仿若插上翅膀就能飛翔的天使。
他一直都是她的天使,是她的太陽。
“阿九,你要看到什麼時候?”
深情被突然放大的臉嚇住,嚥了嚥唾沫,強迫自己鎮定,耳根卻不知不覺發紅。
“阿九,你是不是沒見過像我這麼好看的男人?”
“季旭陽,你爲什麼越長越好看?在國外是不是很多人追求你?”
季旭陽老實地點頭,然後露出惋惜的表情,“追的人很多呢,不僅有女人,還有男人,但是我一個都沒敢要,因爲我已經有阿九,脾氣很臭的阿九。”
“切。”
她凌空剜了一眼,心裡卻有一股暖流注入。
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會親暱地喚她阿九,一個是季旭陽,一個是弟弟深洺。
“想什麼呢?你這個呆愣的習慣怎麼還沒改?都不知道你怎麼混上大酒店組長的?說,是不是潛了他們的大老闆?”他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雙眸裡分明只剩下寵溺。
潛了大老闆。
她的臉突然冷下去,昨天晚上的事情再一次竄入腦袋,大老闆,簡長安,簡長安,只要想到這三個字她就渾身冒冷汗,就會緊張的心跳加速。早上打電話向領導請假,領頭破天荒沒有批准,讓她不管有什麼事情都務必到酒店一趟。
有種不祥的預感,從早上起牀的那一刻就縈繞在她心上。
季旭陽把深情送到酒店門口。
正是酒店人員上班的時間,所有人看到季旭陽爲深情開車門的畫面時,都發出了驚歎。
這就是深情留學的男朋友,簡直是聞名不如見面。
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感覺比大老闆還好看。
樓上,0980總統套房,大老闆簡長安這才睜開眼。
口乾舌燥,腦袋痛得快要裂開。
他環顧四周,喝光的酒瓶倒在桌上,昨天晚上的記憶,模糊地翻入腦海。
有女人進了房間,然後……
“啊!~”
簡長安憤懣地掀開被子,牀單上的血色蓮花讓他的神經嚓嚓地響了兩聲。
他和那個女人……
而且還是一個……
腦袋撕裂一般的痛,根本想不起昨天晚上的具體情形,他翻身下牀,光着腳走進了浴室。
五分鐘之內,酒店的全體員工在後廳集合。
深情還沒換工作服,她已經把今天的班排好了,和領導請假之後就走。
突如其來的通知,讓她的神經瞬間短路,從早上就圍繞着她的不祥預感愈發猛烈。
“組長,聽說是有大人物要來,到底是哪個大人物啊,讓全體員工集合。”
“對呀,對呀,組長,不會是簡總吧?來了一年了,還沒見過真人呢!”
“我來兩年了也沒見過真身,酒店裡也就只有總經理見過,組長在這裡四年了,組長應該見過吧,是不是真和雜誌上那麼帥?”
“組長的男朋友已經很帥了,估計帥不過……”
“組長的男朋友真的很帥……”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在旁邊聒噪着,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她麻木地拿出新的工作服,像個木偶一樣硬邦邦地穿到身上。
後廳,站滿了人。
深情帶領着自己的理療
組站在最左邊,把組員位置安排好之後,她默默地走到了人羣的最後排。
事到如今,只能祈禱那個男人不會發現。
昨天晚上他喝得大醉,都把她認錯了,應該記不住她的臉,她這樣想着,恐懼擔憂得捏緊雙拳。
後廳的雕花大門被人推開,冷傲卓絕的男人從外面走進,被深灰色包裹的頎長身形,通身四溢的寒氣,像一層結界把所有人隔離在數米之外。那張精雕細琢的臉,比雜誌上更加立體,讓人看一眼就會沉淪。
深情只偷偷地看了一眼,快速地埋下頭,心臟跳停好幾拍。
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爲大老闆鬼斧神工的顏,爲大老闆傲然獨立的氣質。
比傳言中更加讓人戰慄。
簡長安狹長的眼眯起,帶着危險的信息,冷淡的眼風掃過眼前黑壓壓的人頭,提着步子,從右邊走到左邊,最後在理療組的前方停住腳。
所有的人又是倒抽了一口寒氣。
只見他輕啓脣瓣,那稀薄的雙脣,就像兩片刀片兒突然分開。
“這個組的人留下,其他的,可以走了。”
呼——
除了理療組以外的其他人長舒了一口氣,規規矩矩地散開了,一副如獲大赦的慶幸表情。
剩下的人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喘。
作爲組長的深情更是緊張地雙肩微顫,眼睛的餘光瞥到站在簡長安身後的總經理陶煜,也是誠惶誠恐如臨大敵的樣子,五官扭曲地皺在一起,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簡總,理療組的組長是……”總經理欲要插話,被簡長安一個簡單的手勢打斷。
他刀片般的脣瓣平放着,戾氣陡增,狹長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筆直站立的十五個人,每個人都穿着酒店的特製工作服,左邊彆着蝴蝶形狀的胸牌。
深情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看簡長安眯着狹長的眼打量整個組的成員,似在尋找什麼,她抿緊雙脣,生怕自己太過緊張引起他的注意,可是那審查危險的目光已經從她身上掃過幾次了。
眼看他朝着她的方向走下來,她強迫自己鎮定,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胸裡。
光線暗了些許,並沒有黑色的皮鞋出現在她的面前,深情稍稍擡眸,看到簡長安垂眸望着的,正是站在她前面的許媚樂。
難道他……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只見簡長安的嘴角勾了勾,擡起雙手,將手中蝴蝶形狀的胸牌別在許媚樂的衣服上。
許媚樂的肩膀不停地顫抖着。
“簡總……”
許媚樂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她從早上來酒店就一直沒有找到自己的胸牌,集合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的衣服上沒有胸牌。
004,蝴蝶形狀的胸牌上的三個數字,正是他早上在客房內撿到的胸牌。
簡長安的墨色的眉抖了抖,清冷的聲音從喉間滑出。“你叫什麼名字。”
許媚樂顫抖得更厲害了,氣若游絲的聲音似要斷裂,“許媚樂。”
“美樂?”簡長安幽黑的瞳仁有瞬息的光亮閃過,旋即歸於沉寂,用手指點着許媚樂的胸牌,聲音依舊清涼如水,“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
勁爆消息:大老闆向理療組的女員工當衆求愛。
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酒店的人議論紛紛。
最不能接受的還是理療組的其他成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