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皺眉,頭髮還溼着,看懷裡的非洲菊,迫切需要送到葉勳的手裡。
“我還在加班,要把花送回店裡,就在這裡下車。”
她又是對前排的離說了聲,心想能打動他。
離擰巴着臉,偷偷了從鏡子裡瞄了眼自家主人的表情,很嚴肅,他連車速都不敢減慢。
深情正糾結,電話響了,是葉勳。
“深情,我到了,你在哪裡?雨這麼大,花店都關門了,我沒有看到你啊!”葉勳喘着氣,他已經在花店周圍找了幾圈了,實在找不到人才又給她打了電話。
她泄氣的看了眼旁邊端坐着的男人,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上錯車了,吞吞吐吐的回答道:“那個……我已經在車上了,剛剛遇到了熟人,然後,然後捎我一程。不好意思啊,你馬上開車回花店吧。”
說完,怕揭穿,飛快的掛了電話。
深情扭頭瞪着旁邊的男人,每次都是這副傲視一切操縱一切的表情,讓人很火大。
“對不起,我上錯了你的車,我向你道歉,請在這裡停車,我要下車。”她嚴肅的聲明自己的想法。
簡長安終於是抖了抖墨染的眉,掀開了眼簾。
方纔她接電話,電話的聲音很大,他也聽出了所以然。
是男人的電話,她加班,在那個男人的花店裡加班。
眉心閃過一絲不悅,他幽幽開口。
“離,左轉。”
離以爲自己聽錯了,多問了一句,“三爺,不是去傾城嗎?”
“左轉,去新月小區。”
新月小區?
深情瞠目,不可思議的盯着旁邊的男人。這不是深洺公寓所在的小區嗎?她現在住的地方。
他到底想怎樣?
離默默的調轉了方向,還以爲自家主人大晚上見的是重量級人物,可是一遇到深小姐就改了,這深小姐,纔是最重量級的人物啊!
很快的,車就到了新月小區。
深情看着懷裡已經有些殘的非洲菊,悲從中來。
老天爺,每次關鍵的時候就遇到這個神經病,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她看車停穩了,也不顧外面的大雨,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護着花飛快的往樓道跑。
離還沒來得及揣測自家主人的心思,只聽到一聲開門的聲音。
三爺這是要跟出去?他飛快的拿出傘,先一步跳下車,爲主人打開了車門,並且撐好傘。
簡長安勾了勾脣,算是對手下敏捷的行爲的肯定。
只是幾步,就是進了樓道。
深情身上沾了雨,她本想立馬攔輛出租車趕回花店,可是看到簡長安也是下了車,不得已往電梯處跑。
奈何電梯正有人往上,她只得乾巴巴的等着。
短短一分鐘的時候,簡長安已經站在了她的身旁。
她睨了他一眼,警惕的往一旁挪動,生怕和他沾上半點關係。
他雙手斜插入褲帶,凜然而立,倒像個陌生人,一個等電梯的陌生人。
深情磨牙,狠狠的瞪了旁邊的男人一眼,憤然轉身,決定走樓梯。
剛走了一步,手腕被人抓住,一股生猛的力道將她往一邊拉,她懷裡的非洲菊嘩嘩的落在了地上。
“你有病啊!”
她終於是怒了,兇惡的罵了一句,甩開他的手,蹲下身去撿花。
非洲菊的枝幹本來就脆弱,這輕輕一磕碰,就是折斷了好幾支,氣得她臉色發白。
她就搞不懂了,她跟他無冤無仇
,他爲什麼老是喜歡找自己的麻煩!
眼看電梯開了,她抓起地上的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電梯,並且快速的按了關門。
終究還是遲了一步,人家的腿長,一步就垮進了電梯。
封閉的小空間裡,深情覺得自己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還有懷裡的非洲菊淡淡的香味,偏偏多了一個神經病的男人,讓她全身上下沒一處舒服。
手機又是聒噪的響了,又是葉勳。
“深情,你到底在哪裡,我已經到花店了,沒有看到你,你在哪裡?”
那邊的葉勳都找瘋了,這麼大的女,一個女孩子,很不安全。
深情尷尬的臉都紅了,又是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我的衣服打溼了,回來換個衣服先,你是不是急着要花,我明天早上早點送過去來得及嗎?還有我的車,就停在那裡就是,我明天打車過去上班。”
她飛快的說完,心虛的掛斷了電話。
她從來不擅長說謊,一說謊臉就會紅,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騙葉勳,反正本能的不想讓葉勳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和簡長安扯上了關係,感覺是很丟臉的事情。
眼看就到了自己所在的樓層,深情抱着花走出電梯,那個男人也跟着出了電梯,看起來悠閒自得的樣子。
他到底要幹什麼!
“喂!我到家了,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
她怒氣衝衝的望着他,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可是她知道,她打過他。
簡長安抖眉,斜靠在牆上,眯着一雙狹長的眼睛,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不知怎的,看到她跳腳抓狂,他的心情就沒來由的好。
深情泄氣的垮下肩頭,她已經無計可施了,想跑跑不過,想打打不過,唯一躲開他的法子就是以神速開門然後鑽進去,然後把他關在門外。
她默默的從包裡掏出鑰匙,看着他站的地方離自己的家門有兩米的距離,計算着自己的速度,賊兮兮的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聽到啪的一聲響之後,飛快的鑽了進去。
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呼呼~~
她長長的舒了口氣,那個男人被攔在了外面,這下總算是安全了。
深情把花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又是愧疚的給葉勳打了個電話。
“那個……真的對不起,我現在已經在家裡了,外面風雨太大了,你也早點回家吧,我保證明天早上帶着花趕過去,我保證,對不起了啊。”
那邊沉默了片刻,好似還有啪啪的雨聲。
良久才傳來葉勳的聲音,“你沒事就好,安全就好,早點休息,淋了雨最好洗個澡,我先掛了。”
他掛斷了電話,搖下車窗,看着不遠處那輛黑色的凱迪拉克,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八樓的窗戶裡,燈光淡淡的,涼涼的。
*
深情淋了雨,全身都不舒服,衣服也難得找,拿了浴巾進鑽進了浴室。
熱水澡之後,整個人的黴氣才散了不少,覺得心情好了些。
她裹着浴巾,擦着頭髮,哼着小曲走出了浴室。
深洺的公寓本來就不大,設計也不太合理,浴室出來就是客廳,反正就是空間很小,客廳裡放了電視和沙發之後就沒有其他多餘的活動空間。
她一出門,就發現客廳的電視是亮着的。
深情顰眉,全身的寒毛瞬間立起來,她回家明明就沒有開電視!
她定睛一看,沙發上竟然有一個黑壓壓的後腦勺!
深洺回來了
?
緊張的咬脣,緩慢的朝沙發靠近。
直到看清沙發上的人,她嚇得尖叫了一聲。
簡長安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正盯着電視,很認真的看着財經節目。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掃了一眼房門,是關着的,自己剛纔明明是關了門的,只是忘了反鎖而已,他是鬼魂嗎?他是怎麼進屋的!
越想越是毛骨悚然,她緊緊的捏着身上裹着的浴巾,望着沙發上的人呈癡呆狀。
啪。
某人關了電視,扭頭看向她。
深情被這一看,整張臉刷的翻紅,尷尬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低頭瞅了眼自己被擠出形狀的好身材,撒腿兒就是往臥室跑。
簡長安抖眉,似笑非笑的勾脣。
五分鐘之後,深情已經是長衣長褲加身,就跟穿了一套鎧甲差不多,目光灼灼的瞪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這才問出口。
“你是怎麼進來的?”
簡長安聳肩,淡淡的答道:“世界上沒有打不開的鎖。”
他的意思是撬鎖進來的?
深情氣得牙癢癢,飛快的跑去看自家的門鎖,好好的,沒有被人強制打開過的樣子。
她變得更加鬱悶了,連門都擋不住這個男人。
她就這樣全身戒備的站在三米開外的地方,死死的盯着沙發上神出鬼沒的男人,一副隨時都準備魚死網破的想法。
這次絕對不能讓她得逞,如果,如果他來硬的話,她就和他同歸於盡!
她這樣想着,默默的退到了廚房裡,抓起了天然氣竈上的平底鍋。
她其實也想抓把刀的,可是怕動作太大,驚動了他,而且自己也不是專業學武術的,傷到自己的可能性也很大。
簡長安眯眼,眼風掃過那緊張的女人,居然去廚房拿平底鍋。
這孩子,動畫片看多了吧。
忍不住又想捉弄一下。
他悠然從沙發上起身,朝着廚房走去。
深情擰眉,捏着平底鍋,靠着廚房的流理臺,目不轉睛的盯着朝自己走近的危險男人。
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勾着眼角,慢悠悠的朝她移動。
“你、你想幹什麼?”
她不顧形象的舉起平底鍋,擋在自己身前。
他抖眉,勾脣,不答,繼續朝她走近。
“不要過來,我也是練過的!”
她橫着眉,將平底鍋舉在空中晃來晃去。
終於,兩個人近得不能再近了。
她臉上的紅暈,稀疏落入他的瞳仁,他邪魅一笑,伸出手去。
深情一個平底鍋敲過去,簡長安輕易躲過,扣住她的手腕,就是要親下去。
她嚇得噤聲,瞠圓了一聲水漾的眼睛瞪着他。
以爲已經是躲不過了。
沒想到他只是輕哼了一聲,看着她擰巴着一張臉,滿意的揚眉。
退到了一尺之外。
半晌之後深情才後知後覺的回神,瞪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男人,氣憤的想要扔鍋。
“我餓了。”
他蹙眉,幽幽的說道。
她舉着的平底鍋,呆愣在半空中。
剛纔是她想多了?頓時覺得無比尷尬,耳根翻紅,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胸裡。
可是,他餓跟她有關係嗎?現在已經是非法入侵民宅了,還使喚人!簡直是太無恥了!
她把平底鍋一扔,就是要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