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風啞然失笑:“想和他一起坐坐,得先知道他的喜好不是?一瓶酒一盒煙也叫行賄,不要太敏感好不好?”
“沒辦法,我就是比較敏感,你有意見?”蘆軍苗還是一樣直爽的脾氣,還是告訴了王者風實情,“他愛喝劍南春,愛抽雲煙,都不是最好的一種,但習慣難改。還有,他愛雖淡茶,不愛喝咖啡,不愛吃叭,還行,從蘆軍苗嘴中差不多把蘆軍弋的愛好全部套了出來,看來還是熟人之間提防之心最要是邱衛紅去問,肯定碰壁。
王者風也沒有告訴蘆軍苗他所爲何事,此事是他和蘆軍弋之間的事情;由他們之間解決就好。況且他只請蘆軍弋高擡貴手,在考覈時給個。好評即可,又不是請他出面推舉邱衛紅。
第二天一上班,王者風就打電話給蘆軍弋:“蘆部長,快過年了,估計過年您得回京城,就不能一起坐坐了,晚上有時間沒有?有的話就一起坐坐,剛好我弄到了一瓶好酒,是10年的劍南春,怎麼樣,嘗一嘗?”
蘆軍弋本來晚上約了別人有事。但禁不住好酒的誘惑,呵呵笑了:小王。你算是摸透了我的愛好,肯定是小苗告訴你的。好,晚上你來接我。”
一天下來,信息處沒什麼事情要處理,機關的日子就是淡如流水,一上班就算着下班時間。還好王者風有事要做,奮筆疾書,寫了一篇《關於提高網絡信息安全的必要性的報告》,從各個方面詳細地闡述了網絡信息的泄密對國家安全造成的重大影響和後果。王者風的意思就是提前給大家打打預防針,要謹防許多泄密事件的重演。畢竟在網絡大潮的發展中,國家也交了太多的昂貴的學費,甚至有些遺憾是無法彌補的。
在其位就得謀其政,既然擔任了信息處的處長,就得做出應有貢獻。
晚上和蘆軍弋見面,一起開車前往大宅門。大宅門是京城口味的飯店,正合蘆軍弋口味。
10年的劍南春是王者風從梅之禮的珍藏中翻出來的,準確的講,是梅里翻出來的。她知道爸爸藏東西的習慣,一下就找到了梅之禮的珍藏品。兩個人先斬後奏,估計梅之禮知道後,得心疼得不行,罵梅里女生外嚮,老爸的好東西都給自己丈夫。
雲煙是結婚時柳昌隆送來的禮物。說是柳雲易的珍藏。蘆軍弋是識貨之人,一見好酒好煙就驚叫一聲:“好你個小王,好東西一直藏着。不給我,太小氣了。”
王者風時呵直笑:“我也是剛翻出來。酒是借我爸的,煙是借柳省長的。”
蘆軍弋立刻警慢地看了王者風一眼:“酒無好酒,宴無好宴,煙無好煙。看來今天是上了你的圈套了,不過。先喝了酒抽了煙再說,幫不幫你辦事,現在先不考慮。
真夠要賴的,王者風無奈,只好笑着給他倒上酒,點上煙,先不說邱衛紅的事情,而是問:“蘆部長,您說外經貿部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少跟我打馬虎眼。”蘆軍弋不滿地瞪了王者風一眼,“吳老三搞出來的名堂,你會不清楚怎麼一回事兒?我說小王,我最近幾天要不是特別忙,早就想找你說道說道了。你留在省委多好,非要去京城混個什麼名堂?部委裡面不適合你,聽我的。你就留在省委,咱們經常聊聊天。喝喝小酒什麼的,多好。”
又抿了一口酒,蘆軍弋又說:“現在好了,對上了。易立至和葉頁兩個人當年有過爭執,他們不僅僅是執政理念的不同,還有在許多重大問題上看法完全相左。易立至也是,非要選你上班的第一天發來商調函,不是故意田生難堪嗎。再有崔達泉從中作梗,現在只經小升到了折江省和外經貿部的對峙。聽說,何副總理還親自打電話給葉頁,讓葉頁膽子再大一些。”
王者風吃驚不怎麼連副總理都驚動了?事情真是鬧大發了。隨即又一想,看來是上層有人對摺江省和葉頁不太滿意,找了個機會敲打一下而已。辦是。折江省近些年來政治上保守,經濟上沒有起色,始終是中等偏後的省份。明州作爲省會,在全國幾十個省會中,也僅比偏遠地區幾個著名的貧窮省的省會強一些,放眼全國,甚至還比不上南方的一些地級市。
果真和蘆軍弋所說的一樣,現在好了,因爲吳巨江的意外插手,因爲易立至和葉頁的之間的理念衝突,演變爲上層對摺江省省委的提醒,還真走出乎所有人的意外,恐怕連崔達泉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局面出現,不知道他又作何感想?
再一想作爲當事人的自己,現在反而成了沒事兒人一樣。也不錯。自己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一邊處理好信息處的工作,一邊做好自己的事情,一邊以旁觀者的身份靜觀其變。
“其實調向外經貿部的事情。也不是我起的頭,是雲菡煙的主意。她揹着我找了吳巨江。”王者風也知道這件事情瞞不過技軍弋,索性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也顯得自己誠心。“我倒是無所謂,在哪裡都行。有一句不是說,去留無意,望天上雲捲雲舒。”
“行了,別扯閒篇,你現在的年紀還真不是雲捲雲舒的時候,沒經歷過大風大浪,沒有會當凌絕頂的感受。哪裡來的雲捲雲舒的坦然?來,喝一口。”蘆軍弋果然鍾愛劍南春。不一會兒就喝了二兩有餘。
王者風就陪他喝了幾杯。
目前的狀況是,雙方都不肯退讓。蘆軍弋也得知了消息,葉書記近期要召開一個小範圍的會議,就折江省的經濟狀況進行討論,就是維持現狀還是小步改革徵求意見。蘆軍弋不太樂觀地說道:“以我看,折江省的官員都非常保守,只要無過。寧肯無功,說句難聽話,混日子熬資歷的思想嚴重。其實林森一開始還有心推動折江省的產業結構的改革。也做出一些成績,所以讓上層舌目相看。但他後來個人思想膨脹,被上層拿下也在意料之中。折江省離京城太近,做出了成績,容易被人認爲會影響京城的發展。不做出成績,又要背上保守落後的罵名,葉頁的日子不好過!”
發牢騷完畢,蘆軍弋搖頭一笑:“來,喝酒,替他操心做什麼?我幹一屆組織部部長之後,就跳到別的省去。纔不在折江省呆下去。到時跟我一起去,怎麼樣小王?”
王者風沒有回答蘆軍弋的問題。而是笑道:“建議蘆部長到南方大省去。好出政績。對了,寶丰的市委常務、寧副市長聽說半年後就到了年齡。組織都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我就說宴無好宴,酒無好酒。小王,你想替誰說情?在我再前,有一說一。”蘆軍弋的臉色微微泛紅,看不出來是酒精刺激,還是不太高興。王者風知道蘆軍弋說話看似直爽,其實很有心機,不過他並不擔心蘆軍弋會生氣。相反,蘆軍弋向他表示出拉攏之意,他同時提出霧州市副市長的人選問題,是一來一往沒有隔閡的表現,相信蘆軍弋不會心胸狹窄到一句話就不高興的程度。
他的臉紅是一種試探,也是一種恰到好處的官威的流露。
王者風就脫口說出了邱衛紅的名字:“邱衛紅!”
蘆軍弋的臉色變了,慢慢地放下酒杯,冷冷地說道:“酒太難喝了。是假酒吧?”
言外之意,是質問王者風對他虛情假意,竟然替邱衛紅說話。
王者風也不笑了,一臉嚴肅地答道:“蘆部長,酒是百分之百的真酒。但有一句話說得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酒也一樣,同樣的酒。在不同的人的口中,卻有百般不同的滋味。就算是同一個人喝同一瓶酒,也會因爲心情的好壞而感覺酒的味道不同。這瓶酒是我岳父的珍藏,他愛如至寶,被我翻了出來送給您。好不好喝您說了算,但是不是真酒好酒,我心中有數。”
蘆軍弋還是板着臉,看了王者風半天,忽然說道:“我可以在審覈的時候不卡邱衛紅的脖子,但你必須做出必要的讓步,因爲我有一個條件。”
王者風心中一驚,忙問:“什麼條件?”
“哈哈”蘆軍弋緊繃的臉再也嚴肅不起來了,一下笑出聲來,用手指着王者風,“嚇住你了,好,原來你也有膽小的時候,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