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站在地上手持弓弩短劍,神獸種族帶着神留下的烙印閃着金光立在半空,他們之間有着難以彌補的差距,星則淵看着窮凌,站到所有人之前。
他在腦海中一直試圖和那股神秘的力量溝通,即便面對烈陽,他也要爭取展開巨大的黑色膜翼。仰頭望向明亮的虞淵,星則淵像在杵逆神明。
絳天擡頭看着半空中的那個人,他目光灼灼,閃着金光高高在上。
“你是太陽燭照的……”
“虞淵!”
他輕聲以對,隨後說道:
“我不得不承認,你們是一支不錯的隊伍,不拋棄!不放棄!你們以這樣的實力戰敗曲阿是一種至高的榮耀,但我並不想和你們作戰。”
“爲什麼這麼執着的要帶走它?”
“因爲他破壞了平衡,均衡一破,我們都要遭罪!”
“那就一定要殺他嗎?”
“沒錯!”
虞淵語氣平淡,他們太陽燭照似乎永遠都這樣,有着“日星居曜”寶座的他們彷彿是世間的王,他們在生活在暘谷與世無爭,眼睛裡卻容不下半點沙子。
“我不準!”
“你怕他死?這得看你怎麼定義!一個人一生會死四次,第一次心跳暫停,再無呼吸。第二次返生咒文失效,肉體開始腐爛。第三次下葬。第四次,是世界上的人都忘記你!”
虞淵語氣平淡,他似乎在做一次高深的演講,講述着值得深思探討的問題。但現在,星則淵不想聽!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沒用的,把窮凌還給我,他是我的團員,我不准他死!”
金色的光透射過來,照在雙臂纏滿繃帶的星則淵身上。身後紅盾傭兵團的人倒還正常,但這些巫谷城戰士已經驚愕的無法動彈,他們聽聞過“太陽燭照”,那個古老的種族自古以來就存在。而現在他們所認定的英雄,既有勇氣和他們爲敵? Www▪ttκΛ n▪¢ o
“準備!”
舉手間喝然,絳天的聲音喚醒沉睡在心底深處的戰神,五百戰士們很快反應過來,弓箭手上弩拉弓,戰士們低身抽劍。
“人類!你們不自量力!”
虞淵身體未動,一道宏光攜着難以泯滅的氣息衝擊出去,雖然只是一道氣浪,但令所有人都心生膽怯。
“不自量力?我一直都在以卵擊石,但還活着。”
星則淵看着被拎起的窮凌,他勉強的看着他們,一股心酸濃郁不已。他終究還是不能和大家一起走完這四年嗎?四年,多麼短暫!他曾經獨自逃亡就逃了八年,但現在,他似乎做不到了!等待他的是日月神壇下的深淵嗎?
窮凌目光中的星則淵彎着腰,雙眼漸漸發出黑紅色的光,他在靜寂的走廊中瘋狂奔跑,星則淵在吶喊着力量。
黑色的走廊十分漫長,他曾經在這裡獲得過趕走耀斑曲阿的力量,所以這次他必須再次掌握。星則淵期待着一股聲音,那股聲音平淡,但可以給他力量。他焦急的呼喊,他心急如焚的流汗,他始終向前,他從未跑的這麼快過。
在漆黑走廊的盡頭,一對雙翼緊裹,他在沉睡,聽不到星則淵嘶啞的聲音。星則淵用力敲打黑色的囚籠,他現在……想要力量!他不想窮凌被帶走,那樣等於再也見不到他。
太陽燭照還是來了,而他們依舊沒有和他們抗衡的力量!星則淵曾經說的要去神獸之園征服他們也在此刻成了笑話!
“孩子!”
背後響起一道陌生的粗獷聲,星則淵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在自己的身體裡聽到過兩種聲音,一種是儒雅有愛的,還有一種有些陰翳,而此時這道,只有最簡單的粗獷!像足以把他帶回遠古的洪荒時代。
“我能幫你。”
“你是誰?”
“叫我白尾!”
“我需要力量,你能借給我力量嗎?”
“我是聽到你的召喚纔來的,告訴我你要用我的力量做什麼?”
“我要救我的兄弟!”
星則淵鼻頭一酸,這兩個字聽起來多麼幼稚,很多人只在玩笑和挑釁時才把它掛在嘴邊。但他們組建傭兵團可不只是小孩子的過家家,只要他們叫他一聲團長,他就一定要保護他們!那日禾乃俏臉留傷佈滿藥膏,今日他定不能讓窮凌被帶走!
“他們要走了?”
凡奧緊張的說了一聲,羅天吞下巫丸和大力丸。
“啊!”
膨脹的手臂帶着劇烈的疼痛撐開繃帶,他的吼叫聲令小符想哭。
羅天猛地喘着粗氣,旋即衝了出去,他拖着神農鼎,在地面破開一道裂痕。在巫谷城的戰士們還沒有放箭的決心時,他已經躍上天空。
“氣釐!”
“傷!”
星則淵跪在地上,幼幽跑在他身邊焦心的問他怎麼了,他就是不說話,羅天的身體被拍回,從百米的天空落了下來。沫催動咒文,以手臂骨折的前提接住了他。要是摔到地上,羅天估計就活不了了!
“沫!”
“沒……沒事!”
他咬着牙,羅天再一次衝出時,沫顫抖的手臂握住花劍。
“熾熱之劍!”
將平原六米高的崗哨作爲踏板,沫以自己的咒文衝上數十米的高空,幽藍色的火焰被金色火焰吞噬,一腳令其落下。羅天再來,又被其轟下!帶起兩道流光的羅天和沫終於躺在巨大的坑中不能動彈。
虞淵站在空氣中,被提起的窮凌在哭,他的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手掌未動的虞淵擋住眼前的青色氣浪,甘索胸口一陣發痛,一股氣浪從其身上卷出,雙臂扭轉,一位千手觀音的虛影降臨。
在夜晚時節,金色的光突破黑暗,充滿幽冥之氣的千手觀音降世,卻被一道光芒擊穿。口吐濃血,窮凌雙刀插在地上,顫抖的雙腿跪了下去。凡奧和闢寧手中的弓弩對準虞淵,一點星辰節節碎。
箭矢永遠觸碰不到他,虞淵似乎也被激怒了,小小人類,既然敢如此放肆?
扔掉弓箭,闢寧手掌捂在胸口,他在猶豫,他想“爆星”,以星團炸裂給予自己強大的力量,但後果是……死!
虞淵沒給闢寧猶豫的時間,一道細光刺穿他的胸口,闢寧徑直倒下,背後的地皮被細光炸上天空。
“闢寧!”
凡奧急着落淚,將其擦掉後,凡奧大罵:
“你有病啊?”
一個女孩,終於忍不住將自己所有知道的髒話都罵了出來。虞淵冷淡,和頭腦發脹的紅盾恰恰相反。
“幹嘛呢?”
絳天奪過箭,射出一箭後下令。 шωш●тт kan●co
“全力攻擊!”
他知道,他只有這樣,才能挽救人心!幫助過他們的人不管面對怎樣的敵人,他們都會出手!這是“義”!都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紅盾救了他們一個城邦,他們就敢與神爭。
“進攻!”
城牆上的巨型弓弩皆開始射出,頓時,無數石衝炮都開始發射,箭矢也隨之掠過。弓箭手射箭發出道道破風聲,巨響令天地沉寂,虞淵微微一擺手,所有的攻擊都朝着凡奧而去。
她目光堅毅,小符踉蹌着一路狂奔。倒了一次,她又繼續站起來,凡奧已經跑不掉了,她看着星則淵,他正慢慢的擡起頭。
“域神之吻!”
關鍵時候,小符雙手拍向地面,淡粉色的光撐開,五米範圍類的所有弓箭石炮都被擋住。但小符堅持不到兩秒就開始吐血。
“小符,不用堅持了!”
“不!”
她在哭,哭的讓人心疼。
“我……沒能幫到大家!”
“七音裳女!”
又是一道防禦,段琴站在域神之吻外,目光堅定的像亡國的公主。
“醒醒!醒醒!”
搖了搖星則淵,幼幽一個勁兒的喊着星則淵,她的眸子慢慢被白色充斥,她準備起身,時間於這一刻暫停!
“幼幽!我來。”
一手擋在她身前,星則淵低着頭,在地上的綠草又開始瘋狂搖曳時,星則淵衝到段琴他們身前。一拳將所有的攻擊物都衝飛,他站在兩道防禦前,背後三女滿臉灰塵的看着他,他低着頭,雙臂的繃帶散開落在地上,雖然還是隻有一米七的身高,但這一刻,她們覺得星則淵已經變成一頭巨獸。
“團長……”
微微回頭,露出鐵青的側臉。
“照顧好大家,這裡交給我。”
他的聲音嘶啞,三女和幼幽一起將受傷的四人擡到絳天他們這邊。
“快!巫醫師!”
絳旋焦急叮囑。
“不管用什麼藥材,一定要把人救活!”
“是!”
四人被擡走時,他們都望向星則淵。
“不要動手!否則只會給團長增加麻煩!”
凡奧說後,絳天點了點頭。
星則淵的身體猶如岩石一樣越來越堅硬,他邁出一步,當腳掌踏在地上,一股強悍的氣息衝上天際,黑暗被破開一個大洞,他背後燃起熊熊火焰,整個人被熔岩色的火焰包裹。
虞淵有着自己的傲氣,不會直接就走,那樣只是逃之夭夭。他做的事情沒錯,就一定要做的光明磊落!
“吼!”
火焰中冒出一頭肩高五米的巨熊,小符瞬間抓住段琴的手,說出只有紅盾傭兵團團員纔會明白的話。
“上次是惡魔,這次是巨熊!”
小符又想起自己占卜的結果,他看到數以萬計的人羣圍在一起,在人羣遠遠的地方站了十個人,女孩在時空風暴中起舞,男孩在屍骨中揮拳!還有巨熊和惡魔。
她越來越堅信那十個人就是大家,那他們面對的,究竟是誰的?那麼多人……
“這是對你們放肆的懲罰,不過我的攻擊都避開了要害!”
“窮凌,你想回去嗎?”
“嗯?”
“閉嘴!”
星則淵的聲音衝破雲霄。
“我在問窮凌,我問你,你想回去嗎?”
“這個由不得他決定!”
“我在徵求你的意見?”
星則淵的語氣兇狠,放大數十倍的聲音迴盪在人心間。
“我只是想問,窮凌!你想回去?還是想留下?”
他已經問了三遍,狼狽的窮凌像一隻小雞被提在虞淵手裡。他抽噎着大聲喊:
“我想留下來——我想活下去——”
他在哭,一個一米九的男人哭了,星則淵和段琴她們心頭一顫。下一刻,星則淵說道:
“虞淵,你聽到了,窮凌說想留下!”
“不可能!”
“我紅盾傭兵團每一個人的命運,都由自己做主!”
背後的巨熊像極了巨猿,星則淵起跳,眨眼間躍至五十米的高空,和虞淵對立。背後的熔漿熊掌和星則淵伸出的拳頭重疊,一拳轟出後,虞淵伸手去接。
“轟!”
身體被衝出一千米,虞淵的身體化爲流光落進海里。
接住窮凌落下的身體,看着他腫脹紫青的面孔,星則淵心頭的火再升幾丈。將其放到段琴她們腳邊,背後數十里外的海面既開始沸騰!
“放心吧!”
星則淵笑了一下,隨後灑脫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