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不了他的。”
閉上眼睛思忖良久，提婆達多幽幽地來了一句。
陳凡做詫異狀，“爲什麼？”
“他的身邊，高手如雲，而你的身邊，幾乎只有你自己。”
“我有調查局的幫助，還有神燈會。”
“神燈會已經大不如前了。”
“這還不是拜你所賜？”
“沒錯，這些年，我們在相互鬥爭中不斷消耗各自的力量，死傷無數。可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現在的那一批人活了下來？”
“爲什麼？”
“死在戰場上的都是有信仰的勇士，活下來的，都是苟延殘喘的懦夫，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時至今日，那些活下來的人裡，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司馬長青的留在 神燈會的臥底！這樣的人，靠得住麼？”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換成你你又會如何？坐以待斃？”
“你不用着急去找他，很快，他就會來找你的。”
“何以見得？”
“他現在不在國內，據我所知，他的巢穴，也不在這裡。你有辦法在海島上幹掉伊邪那美，你有本事去幹掉他的巢穴麼？不可能的！就算你有這個本事，有這個決心，人都找不到，你找誰去？”
“…”
陳凡沉默良久。
“這麼說，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有。”
“什麼？”
“神燈會，有一個叫雷恆的傢伙吧。”
“我知道這個人，雷家的大長老，好像是個地位很高的人。”
“據我瞭解，這個雷恆過司馬長青一行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你確定？”
“信不信由你。”
陳凡深吸一口氣，“你是說，那個叫雷恆的傢伙的的手裡，有關於司馬長青的線索。對麼？”
“的這不是明擺着的事麼。”
提婆達多睜開了那微眯起來的眼睛，斜刺裡看着陳凡，“神燈會的人追查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結果，你以爲是因爲什麼？實話告訴你吧，要是司馬長青想要躲起來，就算挖地三尺，你也找不到他的，除非，從內部着手。”
“司馬長青跟雷恆是什麼關係？”
“非同尋常的關係。”
“你可以說得再明確一點。”
“狗腿子的關係。”
陳凡抱肩皺眉，“如果你剛纔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在神燈會內部，像雷恆這樣的人應該不少吧，起碼不只是一個兩個。”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我倒是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
“你瞭解那個叫雨師的女人麼？”
“雨師…”
提婆達多嘴裡唸叨着，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了，“這個女人我是知道的，她的地位很高，身份神秘，一直以來，基本沒有她與人交手的記錄，但是，所有人都對她很是畏懼。”
“她跟司馬長青會不會也有一腿呢？”
“不清楚。”
“真不清楚還是不願說？”
“不清楚。”
陳凡點點頭，“好吧，既然如此，也沒有必要再勉強你了，最後最後再問你一件事。”
“什麼？”
“自始至終，你一直賴在這裡不走的原因是什麼？”
提婆達多愣了一下，緊跟着，緩緩地眨了眨眼睛，短暫的沉默之後，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我要征服這片土地，然後帶着這裡的部下，一起殺回去，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所以，實際上不管無量業火還是溼婆林伽，說到底都不過是你的復仇工具罷了，我這樣理解對麼？”
“沒錯。”
“你覺得你做的事情是對的麼？”
“當然。”
“爲什麼？”
“我要用真理感化世人。或許，在你看來這是屠殺，但是，在我看來，這是救贖。”
“救贖？”
“你不覺得現在的人活得很痛苦麼？”
“哪裡痛苦了？”
“房子買不起，老婆娶不起，幼兒園上不起，看病沒錢，死都死不起，這難道不是痛苦麼？”
“…”
陳凡沉默了。
提婆達多一攤手，“你知道爲什麼有那麼多人甘願追隨我麼？因爲，我能讓他們得到解脫。”
“追隨你的人最後都變成屍類了。”
“那又如何？起碼他們還活着。”
“那樣子也叫活着？”
“肉體上已經死了，靈魂卻還活着。”
“所以，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救贖？”
“不會持續太久的，坤殃溼婆是天地間最偉大的神，坤殃溼婆無所不能！早晚有一天，我的主人會捲土重來，倒時候，天地間，將煥然一新。”
“既然你那麼慈悲，你爲什麼要殺人呢？殺了那麼多的人？”
“總是要死人的，而且，人又不是我殺的，我只是給他們留下了一條生的機會，淘汰弱者，留下強者，只有這樣，人類社會才能永遠地存留下去！庸人只看到了過程的殘忍，卻看不到背後的慈悲。”
“所以，淘汰弱者，留下強者，這就是你心中的所謂的‘救贖’？”
“沒錯。”
“我大體明白了。”
“噗——”
冷不丁劍光一閃，提婆達多微笑着的表情驟然一滯，於此同時，陳凡的左手呈龍爪，砰地一下按在了提婆達多的頭頂，霎時間，石室之內，罡氣縱橫！
提婆達多的雙手下意識地抓住了陳凡的手腕，表情猙獰而痛苦，“你，你幹什麼！？”
“送你上路！”
“爲…爲什麼…”
“因爲，現在的你，需要‘救贖’！”
“老夫不服！”
“不服死去！”
陳凡說着，雙目之中猛然白光爆發，五根手指貫通之下，烈焰隨罡風驟然爆出，胳膊上的青筋猛然一跳，竟然硬生生地將五根手指摳進了提婆達多的頭蓋骨！
提婆達多縱然實力超羣，奈何此時已經重傷瀕死，被陳凡的鉤爪一捏，當時便使出全力試圖頑抗，只見他，脖子不斷地有很多粗壯的血管奔着臉上爬了過去，眨眼之間，已經雙目赤紅！
“啊——”
一聲低吼，提婆達多身子猛然一顫，本來已經乾癟的上半身竟然猛地鼓盪起來，就在此時，陳凡的口中七竅之中，罕見地噴出白色的蒸汽，皮膚驟然暗下去的同時，鬼相一閃，“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