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行宮,帝非天對楚若惜道:“爲什麼放過朝陽?我原以爲你會殺了她。”
“現在的她還有能力報仇嗎?”楚若惜道,“何況比起報仇,她更擔心自己的安全,以及皇后地位能否保全。”
“也對,她有太多比報仇更要緊的事情要煩心。”帝非天略帶嘲諷地說道。
楚若惜道:“我也有比她更要緊的事情要處理。罪域之主,青衣、大哥、冥月……還有小雨……”
即使被慕容秋雨刺傷後背,楚若惜也還是徹底放下這個眼神可憐的少年。
帝非天明白她的心情,柔聲道:“他只是一時被矇蔽。”
“……但是他殺了玖皇和三少!如果繼續放着不管,他很可能傷害我最重視的你們!到時候,我或許將不得不……”
說這些話的時候,楚若惜的神色很複雜。
她想狠下心,卻又做不到。
帝非天攬住她的肩膀:“我們知道你很愛他,想把他從邪道拉回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只是一個人,背不了一個世界的責任。”
“……我……”
楚若惜低下頭,腦袋靠在帝非天的肩膀上。
帝非天輕拍她的肩膀:“別擔心,就是天塌下來還有我幫你頂着!”
“嗯。”
輕柔的話語驅散了心頭的不安,靠着男人的肩膀,楚若惜的心得到了安寧。
……
讓潛伏青霄的心腹與餘家、安家接觸的同時,帝非天與楚若惜也親自來到北煌家族,求見北煌老祖。
“讓他們進來!”北煌老祖聽到通傳後,傲慢地說道。
站在門外聽到老祖的傲慢聲音,楚若惜道:“北煌家真是氣派啊!”
帝非天道:“只要皇書侯不倒,北煌家在青霄的地位就無人能夠撼動。”
“哪怕他幾百年都不回來一次?”楚若惜問道。
帝非天道:“是的,就像奇士府不敢對你的安明宗有任何不敬一樣。打狗是要看主人的!”
“好吧,我受教了。”
大聲說笑着,兩人走進宮殿一樣的北煌府。
北煌家上下都緊緊跟在後面,想看這對公開大聲嘲笑北煌家的陌生男女的下場。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北煌老祖居然沒有生氣。
他看到楚若惜和帝非天時,甚至露出微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兩位生得如此不凡,無愧人中龍鳳的稱呼!”
“她確實是鳳凰,但我不是龍,”帝非天狡黠一笑,道,“老祖,皇書侯最近有回北煌家嗎?”
“你不是第一個來北煌家問皇書侯祖宗的人。”北煌老祖冷淡地說道,“可惜祖宗一向行蹤縹緲,北煌家族沒有人不知道他現在哪裡!若是要尋仇,還請——”
“要是來尋仇,我們還會這麼客氣地站在這裡說話嗎?”楚若惜反問道。
老祖道:“如果是尋仇,你們也不可能站在這裡!安然無恙!”
“這口氣,真囂張。”楚若惜道。
帝非天道:“畢竟是北煌家老祖宗,有點優越感也是正常。”
北煌老祖被他們的一唱一和弄得有些不開心,道:“兩位找北煌書卿究竟所爲何事?”
帝非天道:“沒什麼大事,就是聽說他寫得書特別好看,特意過來見識一下。”
北煌老祖拍了下扶手:“不許陰陽怪氣攻擊祖宗!”
楚若惜道:“但是他確實很欠揍啊!”
聞言,北煌老祖面色微微發冷:“兩位,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和北煌書卿有點恩怨的人,”楚若惜道,“當然,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和北煌家爲敵的計劃。”
“這是個正確的決定。”北煌老祖道。
帝非天道:“你還沒有試過,怎麼就知道我的決定很正確?”
北煌老祖道:“北煌家的事情,北煌家族自有決斷!”
“我想過問也是因爲我有這份實力。”帝非天道。
北煌老祖微笑道:“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楚若惜微微一笑,肩上多了個白色毛球。
白毛球自從換了主人,性格也變好多,貼着楚若惜的肩膀,一臉乖巧和小心:“主人叫我出來做什麼?”
楚若惜道:“有人自以爲是,質疑我們的實力。”
“原來如此!”
白毛球擡起頭,粉色的眼睛炯炯地看着北煌老祖。
北煌老祖被一隻毛球注視,心裡竟泛起淡淡的惶恐:“這是什麼魔寵!”
“比你的召喚獸等級稍微高一點,”帝非天“好心”解釋道,“老祖,現在還想擺架子嗎?”
老祖是識時務的,意識到惹不起,態度立刻謙和:“兩位,坐下來好好說!”
帝非天道:“坐下倒是不必,我只想知道北煌書卿現在哪裡?還有,他的過去——”
“這個……”
北煌老祖露出苦瓜臉。
楚若惜道:“怎麼,不能說嗎?”
北煌老祖道:“祖宗的事情,我不敢亂評論。”
“但是你心裡並不是真把他當祖宗,你只是不敢得罪他。”楚若惜一陣見血地指出。
北煌老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帝非天見狀,又加了個籌碼。
“竟家結束了,”他說,“就在幾天前,突然被人族滅了。”
“是有這麼一件事,”北煌老祖道,“但這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說,讓竟家族滅的就是我們呢?”楚若惜含笑道。
北煌老祖道:“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
然而,看着楚若惜和帝非天的眼睛,他竟又是一陣心慌。
“……不會……不會吧!”老祖打着哆嗦道,“該不會真是……”
“信還是不信,你自己決定,”帝非天道,“北煌老祖,我們的尊敬也是有限的。”
“我知道。”
北煌老祖的聲音有些咬牙。
楚若惜道:“既然知道,爲什麼——”
“因爲沒有什麼可說的!”
北煌老祖站起身,對周圍道:“你們全部退下!”
“是!”
北煌家的年青一代紛紛退出。
北煌老祖見大門關上,於是對楚若惜和帝非天道:“北煌書卿在北煌家是幾乎不允許提起的存在。”
“爲什麼?”
早就懷疑北煌書卿身份微妙的楚若惜問道。
北煌老祖道:“因爲他是個怪物。”
“怪物?”
帝非天被勾起了興趣。
“對,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