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墨非離吃痛,總算暫緩動作……隨即,他擡起頭,便從鳳九歌的眼裡看到了厭惡,那是毫不加掩飾的、真實的厭惡!
她竟是果真不歡喜他的觸碰?!
“你……”
鳳九歌並未意識到他情緒的變化,又怒氣衝衝的道:“墨非離,你放開我,不準用你碰過別的女人的髒手來碰我!”
嘴脣上被鳳九歌的利牙咬出了一個小口子,血流出來,進了墨非離的嘴裡,他嘗得那腥腥鹹鹹的味道,眼裡劃過一抹憤怒,隨即又被一抹黯色所替代……
終是沒再強迫鳳九歌,只悶不吭氣的起了身,轉到那屏風後面去了,不一會兒,鳳九歌便聽得“嘩嘩”的水聲……
她有些發愣,這男人……洗澡去了?
墨非離足足洗了半個多時辰,才終於洗完,這期間,鳳九歌就坐在那軟榻上,盯着那屏風,而聽着那不曾間斷的水聲,心底有些犯毛~
這男人,洗個澡還洗這麼久,不會是生氣了吧?她方纔說的過了些?
可她似乎也沒說什麼啊,不過就是用比較冷硬些的語氣陳述了下事實罷了~
便在她忍不住下了軟榻,扯了扯被墨非離撕破了一些的衣裳,想要去那浴池子看看時,墨非離卻是現身了!
然,他竟是——不掛一絲的!
“啊!”鳳九歌驚呼一聲,有些慌的轉過了身:“你這是做什麼?爲何不穿衣裳?羞也不羞?”
“穿了便要脫,麻煩!”墨非離大步走上前,從鳳九歌的身後抱住了她:“我洗乾淨了,不髒了,來,我們繼續~”他一邊說着,大手便極其輕車熟路的往她的衣裳裡鑽……
鳳九歌的身體一僵,敢情他去洗澡便是因着她說他的手髒?而他洗乾淨了還是要……
“這……這還是不要了……”鳳九歌有些慌亂的道,這話還沒說完呢,就感覺到整個人都被一股子陰冷的涼氣所包圍了。
墨非離語氣冷的能凍死人:“怎的?本尊都洗乾淨了,你卻還想拒絕本尊?”若然仔細分辨,這語氣裡,似還含着絲絲委屈?
“我……”鳳九歌覺得有些遲疑了。
而這遲疑的結果,便是直接被某人扔上了那寬大的牀榻,雙手利落的將她剝了個乾乾淨淨……與此同時,他倒還能惦記着再一揮手,設下幾道牢不可破的結果,再而後,那令人聽之就面紅耳赤的聲響便一直延續到了天明……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琉璃月卻又摸了上來,卻發現連殿門外都被設下了結界,這是……防着她再次闖進去?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莫非……昨兒晚上,墨非離與鳳九歌並未鬧矛盾?她可是都當着鳳九歌的面將墨非離拐帶走了,鳳九歌竟能不計較?果真有如此寬大的心胸?
昨日她闖進去時,便瞧見他們在……這將結界設的這般嚴實,難不成又……
那種事情,光是想一想,琉璃月便恨的牙齒只癢癢!
墨非離是她琉璃月的!怎能任由着鳳九歌那賤女人霸佔了去!
鳳蘭便在這時上來了,她亦是來看鳳九歌有沒有起了,也好前來伺候,一眼瞧見琉璃月滿臉妒恨的盯着那殿門,心沉了沉,便故意放重了腳步。
聽得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方纔還站得穩穩當當的琉璃月,瞬間就捂住了心口,一副隨時會倒下去的苦痛模樣……
鳳蘭頓時在心底極其的諷刺:若非她走路本就輕巧,倒還瞧不見這琉璃月如此精湛的演技呢!她這前後的模樣,可是差的太多了!簡直堪稱瞬息大變臉呢!這陰險惡毒的女人,守在這裡,卻又想算計什麼?
擡高了聲音,鳳蘭故意裝出一副訝然的模樣:“是……聖女啊!聖女來的可是真早!竟比我這習慣了早起伺候主子的侍女都要早呢!”
琉璃月轉過頭,見來人不過是鳳九歌身邊的小小侍女,臉色便又微微變了變,還是僞裝成虛弱的模樣道:“本聖女身子有些不舒服,來尋了尊上瞧看瞧看,不想尊上還未起呢。”
鳳蘭淡漠的道:“不舒服?那得趕緊回去安歇着?您……需要我扶您回去嗎?您說說您,這不舒服就得好生的躺着養着,卻還浪費那力氣走上來……這天才剛露出些魚肚白,墨閣主與我家主子自然是還未曾起塌了!”
琉璃月故意只說墨非離一人,鳳蘭便毫不猶豫的將鳳九歌加了上去。
誰知,琉璃月聽完這話,卻道:“你這奴婢,這是怎的說話呢?鳳小姐還是未曾出了閣子的閨女,你卻說出這種不知羞恥的話來,這不是有損你家主子的清白名聲嗎?也幸的是本聖女聽見了,若然是給別個人聽了去,再傳揚出去,惹得你家主子不愉快,你豈非會被你家主子罰了?”
她這話,除了想盡可能的忽視墨非離與鳳九歌同吃同住,竟還存了一絲拉攏鳳蘭的意思?
鳳蘭心底冷笑一聲,接着道:“這一點,聖女大可不必爲奴婢擔心,我家主子與墨閣主都不是那等迂腐之人,當不會在乎無關緊要之人的閒言碎語,況我家主子與墨閣主早已約定的婚期,不日便要完婚,也是墨閣主委實不讓我家主子住去別處……再說奴婢凌雲閣多是修仙之人,想來亦不是凡塵俗世裡那些個愛嚼舌頭根子之輩……如是,奴婢亦不會受到懲罰!不過~聖女此話爲奴婢考量,奴婢還是要謝一聲聖女的。”
琉璃月從未與鳳蘭說過話,便不知曉鳳蘭本也不是那等三言兩語便能說動之輩,她身上自有一股子清冷聰慧。
琉璃月的臉色有些發僵,這才意識到鳳九歌身邊的這侍女並不簡單,再想一想鳳蘭所說的話,便又氣的不清,卻又不能表現出來,憋悶在心裡,自然是無比的難受的。
這一個難受,還真就使得她體內的噬靈蟲再次甦醒,她的身體徒然大震,隨即便真的彎下了腰,疼的站不穩了……
她很快便跪倒在地上,手觸及那殿門上的結界,卻也只能將之捶打捶打,絲毫不能讓結界內的人知曉她的苦痛,實在疼的受不住了,她便在那地上打起了滾兒來,痛呼聲一聲高過了一聲……
鳳蘭就站在一旁看着,莫說她只是肉體凡胎,並不能幫琉璃月做些什麼,便是她能,她亦是不願幫忙的!
疼?哼!疼的越兇殘越好!誰讓你這女人一心想着算計我家主子,想要與我家主子搶男人呢!活該!
疼了約莫兩刻鐘,琉璃月才漸漸的緩和了些,她的衣裳已然被汗水溼透,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裡面爬起來一般,當她喘着粗氣擡起頭,便又想到自己的狼狽模樣都被這鳳九歌的侍女瞧看了去,心裡又恨的直癢癢……
鳳蘭直到這時候,才上了前,好心的朝着琉璃月伸出手:“聖女,您……沒事吧?快起來,奴婢送您回去歇着……”
“不需要!”琉璃月的語氣有些冷,她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極爲不甘心的掃了一眼那殿門,便不再多言,轉了身,步履艱難的離開了……
鳳蘭絲毫不在意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你還裝不裝!定是你體內那隻噬靈蟲亦覺得你討厭了些,才這般折磨你呢!惡人更有惡蟲磨!
爲防止琉璃月又轉回來擾了自家主子的好心情,鳳蘭便也不走了,就守在了這殿門外……直到墨非離將結界撤去,一襲柔軟飄逸的白袍,神清氣爽,嘴角帶笑的打開殿門,站了出來。
“墨閣主早!”鳳蘭朝着墨非離彎了彎腰,笑道:“我家主子可是亦醒了?我可以進去伺候了嗎?”
“去吧!”墨非離道:“她有些累,你手腳輕些。”美味饜足,素來陰冷冷的他倒也溫和了許多。
累?鳳蘭愣了一下,隨即心知肚明的笑了笑,回道:“是,墨閣主!”
待墨非離走了出來,鳳蘭又道:“墨閣主,我兩刻鐘前在這殿門外遇見過聖女了,她今日的精神挺好的呢,已然回去安歇着了,昨晚鸞閣主說有事與您相商,讓奴婢今早見到了您,告知您一聲,請您去鸞閣一趟。”
千靈久夜與墨非離有事情要商量的事情,是真的,只是這麼早,千靈久夜卻也不一定起了,鳳蘭這麼快就將事情與墨非離說了,便是不想墨非離再往琉璃月那裡跑。
聽得鳳蘭這般說,墨非離便點了點頭,直接飛身朝着那鸞閣的方向而去。
鳳蘭的臉上又浮起滿意的笑意,這才轉身進了殿內。
轉進了內殿,鳳蘭便瞧見鳳九歌躺在那牀榻上,眼睛是睜開的,卻半點動作都沒有,像是果真累得連動都不願動一下了。
“主子,您……還好嗎?”鳳蘭上前,眼裡帶着些明晃晃的曖昧笑意。
“好!我簡直太好了!”鳳九歌偏過頭,瞧着鳳蘭,臉上又是氣惱又是哀怨:“鳳蘭,我算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哦?是何道理?”鳳蘭如是問。
鳳九歌:“男人不能惹,尤其是像墨非離這種下手下嘴下……都忒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