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男人不能惹,鳳九歌與他鬧了一番彆扭,卻還主動招惹他,墨非離又豈會有放過她的道理?
他如餓虎撲食一般將她壓倒,脣熱如火,便在她白皙細嫩的脖間一陣啃咬,下嘴不算輕,倒也不是很重,很有些發泄心中鬱悶氣兒的感覺。
鳳九歌也不反抗,反倒是攤開了雙手,任由着他,她臉皮有些發燙,嘴角勾起一抹嬌羞明媚的笑……
她想明白了一些個事——男女情愛這事,於墨非離而言,乃是頭一回,他智商高情商低,女人在他的眼中本就不過是柔弱些的活物,也便是轉到了她的身上,纔有了些許的不同。
他歡喜她,卻又不知該如何歡喜,可他能捨棄了性命待她,且方纔亦耐着性子與她解釋了一番,她若再多了計較,莫說並不能計較出什麼來,反會惹得他心中越發的不暢快,許還會將他的人推向琉璃月那邊,豈非更得不償失?
是以,她便主動了這麼一下,欲與他談和。
墨非離自是對鳳九歌這種主動滿意的很,自己歡喜的女人溫柔起來,又豈能不合他的心意?
小小的親熱了這麼一番,他便是稍稍起了身,扯開了自己的衣裳,然,因着扯的急了些,卻有一物自他的懷裡掉落了出來。
是一支樣式簡單大方的花簪,簪頭成彎月形狀,上鑲嵌着一朵雕工精巧栩栩如生的白玉蘭花,簪尾細長圓潤,簪身亦是用上好的羊脂般白玉打造而成,不僅晶瑩剔透,還散發着一股子柔和的仙靈之光。
最爲關鍵的是,那簪身的中央,端端正正的刻着一個“月”字。
鳳九歌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這分明便是琉璃月的簪子!
鳳九歌盯着這簪子,眸光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
琉璃月的簪子,如何便到了墨非離的懷中?
若說這簪子乃是琉璃月送給墨非離的,墨非離倒不會收了,他情商再低,卻也是知曉“贈簪”之意的,否則當初亦不會去親手雕了那麼一支木簪送給她。
可定然是他與那琉璃月有了身體上的接觸,才能讓琉璃月尋得了機會,將這簪子塞到了他的懷裡……
這並不難試想,琉璃月千方百計的想要對墨非離投懷送抱,墨非離卻顧念着舊日之恩對琉璃月諸多憐惜,摟摟抱抱的事情,便是她亦親眼見過不止一回了。
她信墨非離不會藏了這簪子,他這般精明的人,如若果真要藏着這件物什,又豈會這般容易的便讓她瞧見了?
那這簪子,定是琉璃月刻意爲之。
琉璃月知曉墨非離是要過來找她的,便將這花簪藏在了墨非離的懷裡,定是想着如若她與墨非離親熱,便能趁機噁心她一把,再製造些她與墨非離之間的誤會!
那個女人,還真夠處心積慮的,琉璃月自是知曉,這種事情,是個人都會無可避免的被噁心到,才這般見縫插針的!哪個女人又能忍了在與自己的男人親熱時,男人的身上卻掉出別的女人的物什呢?
她亦不例外,她一瞧見這花簪,便彷彿瞧見琉璃月端着那一副柔弱無骨的虛假模樣強硬的擠進她與墨非離之間,如那噬靈蟲粘貼着靈魂一般,打不死,拍不掉!
墨非離卻不曾察覺到這一細節,將外袍扯開隨意扔下牀榻後便再次抱緊了鳳九歌。
鳳九歌的身體卻猛地一僵硬,忽然就伸出雙手,大力的推了墨非離一把。
墨非離哪裡會想到鳳九歌會有這麼一個動作,猝不及防便被推的坐在了牀榻上,他雙目迷離,臉帶困惑:“歌,你推我作甚?怎的?招惹了我,還想反悔?”
“倒不是想反悔,只不過,有件事兒,我們得事先說說清楚。”鳳九歌沉下眼睛,平平靜靜的道:“來,將你的手掌伸出來,我有樣東西得交予你瞧看瞧看。”
“嗯?是何物?”墨非離更是不解。
什麼重要的東西非得在這時候給他瞧看?
瞧得鳳九歌一臉嚴肅認真,他倒也伸出了手掌。
鳳九歌伸出兩根手指,當着墨非離的面,從牀榻上將那花簪捏起來,還頗爲小心的放在了他的掌心,而後朝他一擡眼:“這東西,乃是方纔從你的身上掉落出來的,你可陌生?”
墨非離不過掃了這花簪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縱使他並不怎的熟悉,瞧見那簪身上的“月”字,便也心知肚明瞭。
臉色微變,想了想,解釋了兩句:“沐浴完畢後,我又去瞧了琉璃月一眼,她已然可以下牀走動,步履仍有些不穩,我扶了她一把,想是那時,這花簪不慎落到了我的身上。”
“呵~”鳳九歌輕笑了一聲,道:“不慎掉落?那這東西掉落的還真是很有技巧,竟能直接掉你的貼身衣物中……”
沐浴完畢,又去瞧看了一眼?那他沐浴做甚?
便那般不放心?
墨非離愣了一下,臉上便又浮起絲絲惱火:“你這話是何意思?莫不是懷疑本尊與琉璃月有何親密關係?”
“我並未懷疑你!”鳳九歌面色平靜,語氣微冷:“只是琉璃月的簪子乃是從你的身上掉出來的,你有眼睛看得見,我便將這件事擺出來與你說說……”
鳳九歌這話還未說完,便被墨非離冷聲打斷:“鳳九歌,你最近是怎的了?你這般疑東疑西的,委實……”
“委實如何?”鳳九歌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你不耐煩了是嗎?你道我怎的了?我倒也想問問你怎的了?我不過告訴你一件既定的事實而已,你卻惱了,那麼請你正面的回答我,這東西到底是她塞到你的懷裡的,還是……”
她望着他,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眸光堅定而冷厲。
“什麼叫做她塞在我懷裡的?她怎的會這般做?”墨非離卻明顯不信:“鳳九歌,她是個病人,你這般詆譭她,不覺得過分了嗎?”
“詆譭?”鳳九歌冷哼一聲:“我相信這東西並非是你藏在懷中的,乃是琉璃月爲了離間你我之間的關係刻意而爲之的,可你卻說我詆譭她?那便是承認這東西乃是你主動收的了?”
“本尊收她的簪子做甚?”墨非離更加的惱火,他這正在興頭上呢,卻被她用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兒打斷了,不想與她多說,她卻還偏不依不饒的。 遂道:“你到底是想做什麼?非得招惹本尊生氣?不過一支簪子,值得你挑出來與本尊論說?”
“我不想惹你生氣!”鳳九歌的語氣愈加的冷硬:“是的,不過一支簪子,在你看來只是一件極小的事情,然而於我而言,卻代表被宣戰被羞辱,你覺得無所謂,我這心裡卻很不舒服,如若你不是與那琉璃月過於親近,她又如何能將這東西塞進你的懷中?”
“說來說去,你便是瞧不順眼本尊照看了琉璃月?”墨非離徹底黑沉了臉色:“鳳九歌,你何時變得如此小肚雞腸?你便是不能與本尊好生說話了是嗎?”
“我正是在好生與你說話!”鳳九歌反駁道:“是你不肯與我好生說話,我告訴你一件事實,你不肯信了,偏要維護那琉璃月,語氣不好,態度不善,卻道我小肚雞腸太過分,那便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這事情不必再提,門在那邊,你可以走了!”
什麼?走?話說到這份上,她卻還趕他走?
墨非離心頭的火蹭蹭的冒起來,真是壓也壓不住了,他自認爲於那琉璃月並無半點男女之情,可鳳九歌卻總是因着琉璃月給他冷臉子,錦盒的事情剛剛纔過去,這又扯出來玉簪的事情,這都是些什麼事兒?
然而,鳳九歌的心裡卻更加的難受,自是知曉這般與墨非離鬧彆扭極有可能會讓那琉璃月得了逞,可他不信她,只一味的指責她,又讓她如何忍的住?!
是以,她便隨手扯了被子,往身子往牀榻的裡側一滾,矇頭而睡,竟是不欲再搭理墨非離了。
見得鳳九歌這般動作與態度,墨非離更是被氣的結結實實的,一張俊臉便似那將要下暴雨的天空,黑沉沉的瞧不見半點明亮的光了!
她這算什麼?將他氣的浴火全熄,心情糟糕,一口鬱悶氣就壓在胸口處上不來亦下去的,她卻一個翻身,將屁股對着他,舒服睡了?
“不許睡!”低吼一聲,墨非離一把就將鳳九歌身上的被子扯走,扔到了牀榻下去,那黑眸更是充滿怒火的盯着鳳九歌:“你給本尊起來,將事情說清楚!”
從未有人膽敢如此忤逆他!她倒好,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極限?
然,縱使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墨非離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鳳九歌這次卻是說什麼也不肯妥協了!
沒了被子,她便將身體蜷縮了,依然面向牀榻的裡側而躺,雙目緊閉,像是無論墨非離如何做她都打定了主意不再搭理他了!
“鳳九歌,你……”墨非離覺得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氣炸了,眼睛掃到那支白玉花簪,竟是如三歲孩童一般將之抓起來,“啪”的一聲折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