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此時每個房間裡都是已經租了出去,卻仍然有不少的人上前盤問是否還有空房。
不是因爲客棧有多好,也不是因爲客棧有多麼的實惠,相反客棧這幾日的價格卻是比之前的要高上不少。
可,如今卻依舊是供不應求了。
古樓月待在窗口,看着比之前要熱鬧了許多的街道,不知在想些什麼。
“咚、咚。”房門不知被誰敲響,古樓月收回了思緒。
“誰?”循聲問去,古樓月也移步到了房門前。
“吱~呀~”一聲,古樓月將房門打開,屋外的卻是客棧裡的夥計。
“公子,這是你剛纔吩咐要的飯菜。”小二忙手中的飯菜微微揚了揚。
“端進來吧!”古樓月錯開了自己的身子,讓店小二將飯菜端了起來。
店小二將飯菜放在桌子上後問着還需要着什麼,古樓月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什麼了。
看着盤子裡的飯菜,每一道都是選了自己喜歡的,可古樓月卻是一點食慾都沒有,拿着筷子都似乎有了一種無從下筷的感覺。
“什麼時候我也變得如此了?”
搖頭一笑,端起了飯吃了起來。
屋外似乎很吵,古樓月依稀可以聽見似乎是什麼人在爭吵着什麼。
沒有在意什麼,古樓月專心地吃着自己桌上的飯菜。
這客棧是古樓月自己找的,兩天前他便離開了聚沙幫獨自一人來到了這裡;而還新和歸雲此時怕已經在去武當的路上了。
試劍大會已經定在了三日之後,古樓月也不好在待在聚沙幫,以免六易劍閣的察覺到什麼。
專心地吃着自己碗裡的飯菜,外面那爭吵不斷的聲音似乎對他沒什麼影響。
也對,能有什麼影響了?
還新和劍歸雲此時已經距離古樓月越加的遠了,可離武當卻還是有着幾日的路程,兩人一路風塵僕僕,連休息都變得很少。
坐在草地上,兩人咬着有些發硬的乾糧,和着水。
“我們還得加快速度了,爭取早日趕到武當。”劍歸雲對着還新說道。
還新也是點了點頭,看着旁邊正在低着頭嚼着草的馬,也不知這馬能堅持嗎?
歸雲將懷裡的那塊令牌摸了出來,令牌的外面此時被裹上了一成麻布。
看着手裡的這塊令牌,劍歸雲還是沒有猜出來這是一塊怎麼樣的令牌,他想問問自己的姐姐,她應該知道。
“姐,你看這塊令牌到底是塊什麼樣的令牌。”
看着劍歸雲遞過來的令牌,還新還是有些好奇,他與古樓月這麼久倒是沒有見過這塊令牌,將令牌拿在手中,還新仔細地端詳着。
看着令牌上的花紋,和那兩個僅有的字,還新一陣沉思。
玄鐵本是打造上好兵器的難得材料,可手裡的這塊令牌卻全是玄鐵打造,色澤微微發黑。
想到此處,還新也是看出了這塊令牌的不凡之處;而且這令牌上那一個“尊”字讓還新疑惑不已。
武林中人極少有人可以被稱爲“尊”的,如果是自封,那更是會被武林中人恥笑不已,何況古樓月又豈會是這麼無聊的人。
“尊,尊代表着什麼了?”還新問着歸雲也問着自己。
突然,劍歸雲和還新似乎都是想到了什麼,身體一下便繃緊了起來。
“姐,這會不會是至尊盟的令牌?”
劍歸雲如此說,還新也不敢肯定,不過一想到古樓月的身世以及他那一身本領,兩人都是覺得怕是錯不了。
“歸雲快快將這令牌收起來,不當武當再也不要拿出來了。”還新着急地說道。
劍歸雲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連忙包好揣回懷中。
劍歸雲的表情有些驚魂未定,看着自己的姐姐問道:“他難不成是那人的什麼人?”
他自然指的是古樓月,至於歸雲所說的那人便是武林至尊盟的盟主——胡海心。
還新暫時沒有回答他,而是努力地回憶着有關古樓月的一切,她以前猜測着古樓月的身份,知道古樓月不會是一個毫無背景的人,可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過他會是至尊的兒子。
想了想古樓月那神乎其技的劍法,以及那時不時會露出兩手的掌法,似乎都和那人扯上了關係。
“應該錯不了,我想起了不久前見過的夫人。”
“夫人?”劍歸雲並不知道還新說的是誰。
還新也是憶起自己的弟弟當時並沒有在月依樓,於是解釋着說:“夫人是許多人對古樓月母親的稱呼。”
“哦,是這樣,怎麼了是不是看出了什麼?”這個時候還新不應該是無緣無故提起的夫人,那麼想必是她看出了什麼。
“恩!”還新點了點頭說:“夫人的內力很高,是一個宗師境界的高手。”
“什麼,宗師境界?”劍歸雲表示很吃驚。
他自己依仗着天雲劍閣內功心法的不俗,以及多次生與死的磨練之後,在這次受傷之後才突破到了先天之境,可一聽到一個女流之輩是宗師境界難免有些吃驚,而且忽略了對方的年齡。
還新也是一陣好笑,說:“這有什麼好吃驚的,以你的資質,當了夫人那個歲數還不是也到了宗師境界。”
“可,宗師境界豈是那麼說到就能到的?”
劍歸雲的話不無道理,宗師境界與先天之境,雖是一線之隔,卻恍如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當年天雲劍閣強勢的時候也不過僅僅是五位宗師境界的高手。
“所以,夫人不簡單。”還新這麼說,劍歸雲也是住了嘴。
每一個宗師境界的高手,有的不光是自身那得天獨厚的功法更是要有這自己對武學的感悟,否者是不可能達到宗師境界的。
“你應該不止看出了這個吧?”劍歸雲相信自己的姐姐不應該只看出了這個。
還新點了點頭,接着說:“沒錯,其實引起我注意的是守護在夫人身邊那十八個青衣人。”
“青衣人,十八個?”劍歸雲依舊很疑惑,直到還新親口吐出了想說的那幾個字:
“至尊十八衛!”
至尊十八衛,隸屬於至尊盟核心弟子;地位僅僅在至尊盟盟主、兩位執劍長老之下,甚至他們的身份還要高上至尊盟四位護盟長老——天池四劍癡!
“你能確定?”今天歸雲受到的震撼已經不少了,倒是沒有多大的劇烈反應了。
“除了他們,我真的在江湖上找不出其他可以做到那般有默契武功又是那樣驚世駭俗的護衛了。”
據傳至尊十八衛,乃是盟主胡海心親自所授,每個人或多或少得到過胡海心的一些絕學;十八個人便已經相當於半個胡海心在你的面前了,別看這半個,除了那幾位至尊別人是不可能戰勝這半個的。
“按你這麼說的話,夫人豈不是二十年前那力壓錦雲四繡,奪下武林第一美人之稱的碧夕仙子,後來的至尊夫人?”
“我見過夫人的次數不多,不過我哪怕只見過一遍卻也敢肯定是的。”
二十年前的碧夕仙子現在比還新的“月仙子”之稱要有名太多了;那時候人們幾乎用上了所有可以用來形容女人美的詞語來誇讚碧夕,尚還覺得詞窮了。
“這麼說,古樓月的身份是錯不了了,可爲什麼他是姓古了?”劍歸雲又是不解。
還新聽後卻是一笑,說:“他有說過他姓古嗎,他只不過是告訴了我們他叫什麼,可從沒有說他自己是姓古。”
看着劍歸雲那若有所悟的表情,還新接着又說道:“而且,夫人一直都是叫古樓月‘樓兒’。”
“這也沒什麼不對啊,難不成叫月兒,那樣不會很像一個女子了嘛!”
對於自己弟弟這樣的解釋,還新一時間也找不出怎樣的理由來反對,只得又問着:“那你可還記得,古樓月當日在聚沙幫說自己化名想要叫什麼?”
劍歸雲微微沉思,努力地回憶着:“是、是什麼樓,福還是胡了?”
等等!劍歸雲突然想到了什麼,看着自己的姐姐不確定地說:“胡樓,古、月、胡?”
對啊!劍歸雲暗歎自己早該想到的,古樓月的古字和月字連在一起便是胡字了!古樓月、胡樓!
還新看着自己弟弟想通之後,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古樓月纔是他的化名,而胡樓怕纔是他真正的名字吧!”
還新的解釋,劍歸雲是相信的,點了點頭,說:“那麼現在我也明白了古樓月爲什麼會找鬆奇道長幫忙,不光是因爲他和鬆奇道長是故交,還因爲鬆奇道長原先是至尊盟的執劍長老。”
“樓月之所以會和鬆奇道長是故交,怕也和鬆奇道長的這層身份脫離不了關係。”還新繼續猜測着,語氣卻滿是肯定。
說了這麼多,也是時候上路了;劍歸雲和還新不會因爲古樓月是誰便會對他有什麼不同的看法,他們清楚的是這個朋友、姐夫、愛郎對他們是真心的,而真心的人總會得到真心的回報。
駿馬嘶鳴,馬蹄漸起,人影開始越來越遠……
古樓月不知道還新和歸雲已經將他的底細徹底地瞭解了一遍。
看着眼前出現的這種狀況,古樓月深深地皺了皺眉,屋子裡此時已經擠滿了很多不速之客,而且除了一個店老闆和店小二之後,古樓月並無認識其他任何人。
放下了手中的飯碗,古樓月語氣很淡,對着店老闆說道:“老闆,他們打擾到我吃飯了,還請你讓他們出去!”
“是,是,公子,我這就讓他們走。”店老闆卻是一陣膽懼。
看着淡定的古樓月,店老闆知道這不應該是一個普通的人,能夠出手闊綽,買下自己這裡最好房間的人不少卻也不多,但能夠擲出一塊金葉子的人店老闆是第一次見。
“這位公子,我都說了這天字第一號房間已經有客人了,你看你要不換一間?”店老闆對着闖進屋內的那位被十幾人圍繞的公子說着。
那公子卻是冷笑一聲,說:“公子我說過了,這件房間我要定了,無論這房間住的是誰。”
“這……”店老闆不知說些什麼好了。
古樓月聽着對方這種囂張而且又挑釁的語氣,不爲所動。
畢竟,不是每一條瘋狗都需要回頭去看他咆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