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出現,讓人驚喜不已。尤其是他那一身白色的袍子,叫人目瞪口呆。像白色、黑色這種衣服,有些人穿不出那種感覺。不過阿九不一樣,不管是之前的深色系的衣服,還在現在白色袍子。
都將他冷傲的氣質映襯得活靈活現。
謝姑娘叫道:“天啊,我要是再年輕……年輕一百幾十歲,見到阿九非要動心不可。”
我搖頭笑道:“謝前輩,你腦袋沒有被打壞吧。阿九這樣子,也能讓你着迷。”
謝姑娘白了我一眼,接着看着阿九。
那黑色大旗落地之後,蓋在了衆人頭頂上,打鬥的幾人快速分開,從那黑旗下面滾出來,衆人見到黑旗上毒蛇,皆是訝異不已。
孟家人以爲又來了對手,紛紛靠攏在一塊。曾家人也是有些弄不清楚情形,齊齊看向了曾家家主。
阿九躍上孟家廣場後,跑得很快,將曾家數人撞倒在地上。曾家家主怒道:“你……你是什麼人,你敢對我曾家人動手,你是找死嗎?”
光線並不算太明亮,阿九一身白袍,改變很大。而且曾家家主並沒有與阿九打過照面,只覺得阿九動作簡單有效,下手十分果斷,隱隱覺得來人不好對付。
阿九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接着往前面衝過來。好在曾家人當中有人還記得阿九,大聲回答道:“此人是蕭寧的朋友,上一次闖入過曾家的。湖心廊道的乾屍被毀就有他的份。”
曾家主表情有些變化,叫道:“大家收攏一起,不要分散太開。”曾家人聽到號令,都圍在了曾家主的身邊。
孟家人聽到這話,倒也自覺把路給阿九讓了出來。
曾家主身邊圍着不少人,一旁的扶桑人卻沒有靠過來。我眯眼看了過去,發現這些人之中,昆蟲三兄弟之一的虎甲就在當中。茅仙吉與曾有魁,金甲與步甲並沒有出現。茅仙吉與曾有魁身手被毀之後,等同廢人。金甲與步甲早被嚇破膽,甲蟲毀掉之後,一門心思在家中養蟲,也沒有跟着曾家主一起出來。
阿九穿過孟家廣場,踏着潔白的積雪,很快到達我的面前,道:“蕭寧,我來晚了,眼下情形怎麼樣。怎麼還有曾家人,你不是要與孟家人過招的嗎?”
阿九的語速很快,看起來很着急。
話剛說完,又加了一句:“你沒事吧,怎麼臉上還有積雪。”
阿九一身白袍,上面沾上了不少雪花,髮型較之以前並沒有什麼變化。可鬍子拉碴,很久沒有打理了。雙眼漆黑有神,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比以前要陽光要充滿力量,也更加自信了。
我發現,阿九的手上又多了幾道傷口,好在已全部癒合,並不影響他的身手。想必這一段時間裡,他再次經歷殘酷的廝殺,最後活了下來。
經歷讓人更加完美,這話果然沒錯。今日的阿九,比之以前越發地散着迷人的氣息。
沒等我接上話,謝姑娘就搶着話頭:“阿九,大半年沒見你,你怎麼先跟蕭寧說話。你應該跟長輩說話的。”
“我也是一時着急,”阿九抓了抓腦袋,說道:“着急,謝前輩,多日不見,您老人家還好吧。阿九這給你行禮了。”雙手合在一起,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
謝姑娘哈哈大笑:“這還差不多。這纔是聽話的好孩子。”阿九雖然氣場大增,大有脫胎換骨的氣勢,可是在謝姑娘面前,還是要“夾着尾巴”,老老實實地聽謝姑娘吩咐。
黑白師父不知道阿九被謝姑娘數次捉弄,不過聽着謝姑娘與阿九開着玩笑,也是跟着笑了起來。
謝姑娘滿意地點頭之後。
我才得以插話:“孟家的事情剛剛解決。就在這時候,曾家家主不識好歹,帶着衆人殺上門來。”
阿九點頭道:“我明白,現在就是要攔住曾家家主,不跟孟家打架了。”
謝姑娘笑道:“阿九還是這麼聰明。”
阿九臉頰稍顯一紅,又道:“我之前聽說曾家的家主被打怕了,怎麼這一次他們敢殺上門來!難道是因爲這般扶桑人給他們撐腰嗎?”
孟晉林道:“我孟家與曾家有世仇,他們這次乘着蕭寧回家的機會,纔會打上門來的。”
其實阿九說得並不完全對。
曾家這一幫人,是被蕭關與霸道老古狠狠打了一頓之後,把囂張的氣焰滅掉。他們怕的是蕭關與老古,並不畏懼孟家。
在曾家人心中,對孟家還是懷着滿滿的恨意,遇到這樣的良機自然肯定不會錯過。
而且他們兩家同在贛州境內,自然是方便趕過來的。
我又與阿九小聲說了幾句話,告訴他今晚發生的事情,當年暗害我父親的人全都死掉。可孟家整體上並不壞,所以我要阻止曾家人的企圖,拼力挽救孟家。
阿九點頭道:“我明白了,看來我並沒有來晚。不打孟家人,對付曾家人也是可以的。”
我道:“阿九,你讓曾家主先停下來,我有話跟他說。”
“這一代的曾家家主叫做曾絕,你可以喊這個名字。”一旁的孟晉林說道。
阿九點點頭,轉身往前面走了兩步,白袍揮動,帶出一股風,眉宇間散發着一股英雄氣。。
“曾絕,你暫時停一下。蕭寧有話跟你講,講清楚再不吃。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蟲王與霸道老古喊來。”阿九聲音很宏亮,聲音中帶着幾分力量。
曾家家主曾絕聽到阿九的叫喊,停了下來,招呼身邊幾人暫時停下來。那一羣扶桑來的武者,聽到蕭關的名字,也都快速靠攏過來,唧唧嗚嗚地說着。
其中有一人會一些中國話,道:“曾先生,我師兄猿飛日月受了羞辱回去之後,就切腹自盡。他告訴我,所受的羞辱來自名叫蕭關之人,他在哪裡,快告訴我。”
曾絕安撫道:“那人還沒有出來,你先等等再說。他若出來,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孟青衣也藉機停了下來,退了回來。目光掃動,看着孟晉林,他身上受了幾處刀傷,流了一些鮮血,好在並不是很嚴重,他退回到孟晉林身邊,眼神猶疑地問道:“孟老,你怎麼站在他身邊,主事人在哪裡?”
孟青衣雙眼仇視地看着我。
“事情已經弄清楚,後面再跟你解釋。咱們眼前的對手是曾絕,不要弄不清楚主次。等趕走了曾家人,咱們再細細商量。”孟晉林道。
孟青衣往後面看去,再次問道:“我哥人呢?”
孟晉林道:“你哥哥在後面處理點事情,過一會就會上來。那個你哥哥的事情也弄清楚了,他並沒有背叛孟家……”孟晉林並不擅長說謊話,好在他氣色慘淡,臉色本來就憔悴得很,從表情也很難看出他是在撒謊。
孟青衣袖子揮動,這才退到一旁,不再言語,目光與阿九對視一眼,微微一顫,身上帶着的殺氣弱了不少,手上握着的匕首也悄然地收了起來。
孟青衣從阿九身上,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所以動作纔有所收斂。
曾絕走上前笑道:“蕭寧,你怎麼在這裡?”
我臉上塗上了鮮血,又隔着很遠的距離,他無法看清楚我的真實情況,不知道我有沒有受傷。
我笑道:“曾家主,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你來這裡有何賜教!”
曾絕道:“蕭小先生,我來這裡是幫你忙的。我聽說你要回來找孟家算總賬,想來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所以趕來幫幫忙。”
曾絕說這番的時候,臉上帶着笑容。外人不知的話,還真以爲曾絕是我好朋友。
我笑道:“寒冬臘月聽到這種話,真讓人心中一暖。曾家主,我記得在曾家宗祠裡,你曾跪在我二叔蕭關面前,爲我爺爺蕭棋之死致歉。看來這件事情,你肯定忘記。要不然的話,你也不會說出這樣溫暖人心的話了。”
當日,爲了給爺爺蕭棋報仇,我們一行人闖入曾家,逼得曾絕當場下跪。今日,曾絕厚顏無恥說出虛心假意的話,叫人噁心不已,我自然也不會給他留面子。
黑師父拍手叫道:“蕭寧,你要是不提。我還真是忘記。曾家主給蕭老先生骨灰磕頭的樣子,倒也十分虔誠。腦袋敲在地面上,那聲音不得不說,我這麼多年,還沒見過磕頭聲像曾家主如此響亮的人,佩服啊。”
曾絕臉色難堪,方纔笑容一掃而歸,臉上肌肉抽搐,將黑衣往旁邊一拉,病態而蒼白臉上閃過一絲怒意,拼力地忍着自己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