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沒跟方申見面, 汪洋報了暑期駕校開始學車。
方申又重新投身進忙碌的工作中,忙得連電話都沒時間打了。
學車倒是不怎麼累,汪洋一個大小夥子, 不怕風吹日曬雨淋的, 開車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事兒。就是每天熬時間讓他很煩躁。
暑期學車的學生很多, 他的教練一個人就帶了二十幾個學生, 每天巴巴的坐一上午, 淨看別人練了,一個人能輪上兩回上車那都是來的早的。
汪洋坐在樹蔭下面眯着眼睛,心情跟正午的螞蟻似的, 累的連樹都懶得爬,麪包屑都懶得往家運了。
最痛苦的當然還是見不到方申, 經過那天晚上之後, 他對跟方申約會這件事的熱情已經達到了上/癮級別。然而一次見面的機會也沒撈着, 他急的抓耳撓腮。
不想耽誤方申工作,可是不見面又實在難受, 他琢磨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拿出手機給方申打了個電話。
沒人接,估計是在開會,汪洋嘖了一聲, 銼了銼牙。
一天的車練完, 回家的路上方申的電話回了過來, 汪洋一手抓着公車吊環, 另一隻手費勁的從口袋裡掏出電話。擠成沙丁魚罐頭的公車上, 做這幾個動作就折騰的他一腦門子汗。
“大海啊。”他接上電話喊了一句,公車停在了一個路口, 周圍非常吵。
“天爺……你這是在哪兒啊?”方申把電話拿的離耳朵遠了一點兒。
“公交車上,我剛練完車,準備回家。”汪洋接着喊。
“奧,已經開始學車了?學的怎麼樣?”方申乾脆把電話放在了辦公桌上,汪洋的人體公放簡直了。
“還行,不怎麼難。就是人太多,一直在排隊等車。”汪洋用臉夾着電話說。
“要不要我幫你找個特約教練什麼的?”方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已經黃昏了,但是要命的三伏天還是讓空氣裡的熱浪幾乎肉眼可見。
他每天待在空調房沒什麼感覺,但是在室外耗一整天,那感覺,他想想就有點兒心疼汪洋。
“沒事兒,不用那麼麻煩,我這兒錢都交了,就這麼學吧。你忙完了?”方申的關心讓汪洋覺得很開心又有點兒莫名的不好意思,聲音不自覺地放緩了。
方申把電話重新拿起來聽着:“還沒,晚上還得加個班。剛開完會,看見你的未接來電就回個電話問問你。”方申說完手指習慣性的在手腕的銀手環上來回摩挲了一下,“是不是想我了?”他低聲問了一句。
方申的聲音很好聽,尤其壓低的時候,透過電話傳來的時候更甚。汪洋聽着感覺就像被羽毛劃過了耳廓,忍不住想要顫慄。
他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情緒。這可是在公交車上,他可不想被人當成公車癡漢打下去。
“嗯,有點兒,不過你要忙就先忙着。反正我這幾天也得每天學車,等你忙完了咱倆再見面。”畢竟公車是公共場合,汪洋不太好意思直接在車上對着電話說我想你這種話,只好支吾過去。
方申聽出了汪洋的不好意思,脣角掛起了笑,“就一點兒啊,那行吧,那我就先忙去了。”他故意逗汪洋,繃着嗓子一本正經的。
“哎哎哎,別呀,沒有,我這在車上呢……那什麼……不止一點兒……好多點兒……特別多點兒!”汪洋有點兒着急,聲音都快劈了,還得壓着嗓子,周圍一有人看過來他就恨不得把腦袋藏進肚子裡。
頭一回談戀愛,頭一回在公共場合給男朋友打電話,他快臊死了。
方申聽着汪洋劈了的聲音,終於繃不住笑出聲來,眼前立馬就浮現出汪洋鴕鳥一樣蔫頭耷腦壓着嗓子的樣子,“好了我不逗你了,那這樣吧,我這兩天實在是忙,等我這兩天忙完,”他說着翻了一下桌上的日程表,皺着眉頭想了想,“就這個週日吧,週六我能全忙完了,週日咱倆出去玩兒,怎麼樣?”
“好啊好啊。”汪洋高興地點着頭,完全忘記他點頭方申根本看不見。雖然今天才星期三,但是想到能見面,還能一起出去玩兒一整天,汪洋的嘴角就快咧到耳朵根兒了。
“那咱倆幹嘛去?”汪洋很激動的腦內計劃着,“去爬山?去郊外?去遊樂場?”
方申又看了一眼窗外,擰着眉,“這麼熱的天……要不我們去滑冰吧?涼快,再說你不是冬天就想去嗎?”
“好啊,去哪兒都行。”汪洋並不介意熱還是涼快,跟方申在一起,甭管是三伏天蒸桑拿,還是三九天爬雪山,他全能欣然接受。
“不過我可不會滑那個,你得教我。”方申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他雖然常常健身,但真的僅僅是爲了保持身材。他這人是真的很懶。
所有的運動裡,籃球是小時候喜歡的,游泳是爲了不淹死,其他唯一用心學過的就是跟丁一在一起的時候被拉着去玩兒過幾年自由搏擊,別的他是一概不會。
滑冰這種運動他更是從來沒有接觸過,一點兒概念都沒有。
汪洋樂了,“還有你不會的啊?我一直以爲你十項全能什麼都不在話下呢。”
“嘿,學會埋汰人了是不是?”方申嘖了一聲,銼了銼牙。
“哪兒啊,我這是發自肺腑的,你看我真誠臉。”汪洋還在樂,除了廚藝,這還是頭一回能在方申面前顯擺,他有點兒飄。
“少嘚瑟,到時候教不好給我摔了你看我怎麼cei你。”方申磨着牙。
倆人又東拉西扯的聊了一會兒,最後爲了照顧方申的潔癖,決定週日上午先陪方申去買冰鞋,然後去滑冰。
汪洋很小就學會滑冰了,一直也很喜歡滑,所以有自己的冰鞋。
果然心裡有盼頭時間就過的比較快,從週三到週日,彈指一揮間。
週日一大早汪洋就哼着小曲兒從牀上蹦了起來,刷牙的時候還興奮地對着鏡子呲牙咧嘴的做着鬼臉。
汪爸爸兩次路過衛生間都讓他驚着了,這孩子魔怔了,汪爸爸搖頭嘆氣。
自從上回被汪爸爸敲了車窗以後方申就很謹慎的再也沒有把車開進汪洋家院子過。
不管是接汪洋還是送汪洋,他都是把車停在路口,那裡不僅從汪洋家樓上看不見,在汪洋家院子門口也不容易看見。
但是這麼一來,汪洋就不能守着窗戶等方申了,他只能等方申微信了。
於是汪洋吃着早飯就把手機放在手邊兒,倆眼一直瞪着手機,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手機裝了□□,隨時準備給他轟天上去。
汪爸爸瞅了他好幾眼,最後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吃飯就專心吃飯,什麼時候學的臭毛病,吃飯還玩兒手機。你就不怕把飯喂進鼻子裡!”
汪家家教一直很嚴,吃飯的時候不看電視,不聊天,更別提玩兒手機了。汪爸爸最看不慣這個。
雖然只是一個早飯,也要吃的像模像樣。
汪洋只好把手機連聲音帶振動全部打開,放進口袋專心吃飯。
吃完飯剛放下碗,手機響了。汪洋掏出來看了一眼,嘴角立刻就咧開了。
他躥進屋子拿上自己的冰鞋,跟爸媽打了一聲招呼就風一樣的躥了出去。
汪爸爸站在窗口看着兒子的身影裹着風消失在院子門口,擰着眉若有所思。
方申等汪洋的時候下車在路邊買了一袋豆漿兩根油條,今天帝都空氣不錯,老天爺很給面子的賞了個大藍天,萬里無雲,風清氣爽。
方申買完早餐沒上車,靠在車門上喝着豆漿吃着油條,心情很好。
汪洋遠遠的跑過來就看見方申兩條逆天的長腿撐着,上半身靠在車門上在喝豆漿,臉鼓起來像個松鼠,修長的手指還捏了半根油條。
油膩膩的捏着油條的手還是這麼好看,簡直了。
汪洋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挑媳婦兒的眼光堪稱一絕。
他兩步躥過去撈着方申的腰使勁兒抱了一下兒就鬆開了,站在方申面前嘿嘿的笑。
方申給他勒的豆漿差點兒噴出來,鼓着腮幫子翻了個白眼兒,伸着脖子好容易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他擡起膝蓋在汪洋褲襠上頂了一下,“你大爺的,想噎死我啊?”
方申沒使勁兒,但是這麼碰一下也還是挺疼的,汪洋“嗷”的一嗓子捂了一下褲襠,瞪着方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幹嘛呢!謀殺親夫啊!給我廢了你下半生打算怎麼辦!”
方申咬了一口油條,挑了挑眉,“我就沒使勁兒,能有多疼。再說了,你廢了剛好我在上邊兒啊,專注做攻十幾年,品質保證,童叟無欺,保管讓你/欲/仙/欲/死。”
汪洋聽的眼睛都快瞪成正圓了,他左右看了一下發現沒人在附近,咬着牙說:“再沒使勁兒這麼碰一下也疼啊,那可是蛋啊!”
說完又湊過去低聲補了一句:“十幾年啊?你今年才二十八,就十幾年了?你幾歲開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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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申又讓油條噎住了,這頓早餐吃的,也太驚險。
他伸着脖子把油條吞下去,朝汪洋勾了勾手指,“真想知道啊?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