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口還疼嗎?”我穩了穩聲音問道,爲什麼我要這麼慌亂啊,剛纔的反應真的是有些太不像我了,而且總覺得這次遇見羅賓後,有些感覺好像變了,但我卻總抓不住也辨不清。
“是你救了我?”羅賓沒有回答,反倒是把問題拋了回來,眼眸沉沉的似是在回憶着什麼。
“我只是來追捕草帽路飛,偶然發現了你,”我有些僵硬的轉身去給她拿了一杯溫水過來,開始睜着眼睛說瞎話,到底哪個是偶然哪個是必然我還是分得清清的。
我洗澡前,就已經在一個洗乾淨的玻璃杯裡倒上了熱水,杯身裹着一條小白毛巾,這樣溫下來的時間也不會太快,手貼着試了試溫度,還好的樣子,先把溫水放在枕邊的牀頭上,看了看躺在牀上的女人又看了看錶,柔聲問道,“該吃藥了,你自己能起來嗎?”
羅賓只是把手覆在了她腹部那圈硬梆梆的繃帶上摸了摸,隨後擡起目光,她眼中爍採一晃,我便覺得心裡剛剛壓下的那股不安定感又再度涌了上來。
盯着她那雙眼睛,我認命的嘆了口氣,“好吧,我來扶你,”先拿來一個柔軟的靠枕立在牀頭,隨後一手穿過她的膝蓋下,一手扶住她的腰際將她輕鬆抱起,小心翼翼的不去做會觸碰到她傷口的伸拉運動,雖然我和她身形相仿,但只是抱起她還是綽綽有餘。
她的身子很軟,皮膚滑膩的觸感一時讓我擱在她身上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可這女人就像是怕不出事一般,雙手竟主動攬上了我的脖頸,把頭靠在了我的頸窩,感受着她溫熱均勻的氣息就噴灑在我耳後和頸窩處,我就這麼抱着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而且她分明就沒有鬆手的意思。
“你……你這樣,要怎麼吃藥啊,”有些擔心她的傷口會不會裂開,又不敢隨便亂動,只能僵直了背對她好聲說着。
“我只是想找個依託,是你自己不願意把我放到牀上的,”羅賓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聽的我酥酥麻麻的頓時覺得耳後泛起一片潮紅。
手一哆嗦,差點把羅賓扔了出去,這女人腹黑的時候都不需要打草稿嗎,無奈將她輕放在牀上,這時她才收回了圈住我肩頭的手,乖乖靠在牀頭上含笑覷着我不再亂動,看到腹部的白紗布還是白紗布,我長舒了一口氣。
拿着藥和水送到她身前,看她吃完後我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又細細叮囑道,“消炎的藥按時吃,繃帶也要按時換,還有不能有劇烈的活動,你的傷口也暫時不能沾水,不然傷口裂開就又會感染了,另外……”
“小空。”
定定看着我,羅賓的眼角眉梢,褪去了剛纔那股笑意,卻變得有些嚴肅起來,我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由有些心慌,疑慮開口問道,“怎麼了嗎?”
“波嚕波嚕……波嚕波嚕……”
朝羅賓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我轉身來到輪椅前掏出揹包裡的小電話蟲,離開了羅賓一段距離。
“小空,你睡了嗎?”剛接起來,艾琳軟軟的聲音就從對面傳了過來,“阿拉巴斯坦的事情已經解決完了,我明天就要走了哦。”
聽到艾琳的聲音我放鬆一笑,乾脆坐在輪椅上和她說道,“呵呵,不管我睡不睡,你不都是要跟我嘮叨的,說吧,不過除了那件事情之外,”指尖輕輕纏繞着耳邊垂落的長髮,我跟艾琳指的自然是羅賓的事,艾琳其實一直都不希望我和羅賓再見面,畢竟雙方身份都很特殊,但一直礙着我的態度也不好說什麼,況且現在羅賓姐姐本人就在我面前。
“好啦,我知道,”艾琳玩鬧的聲音這才總算有所收斂,繼續說道,“你不是讓我折返港口處理那十幾艘船嗎,可是我和緹娜的部下卻怎麼也找不到草帽一夥的海賊船,”電話蟲的表情立刻變得懊惱了起來,所以才說我不想要這個東西的同步直播。
“草帽一夥的事情,就交給緹娜姐吧,他們出航的那一天時候總會找到的,艾琳,你大半夜騷擾我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我撇過頭就瞧見羅賓依在靠枕上捧着玻璃杯不知在思考什麼,剛纔羅賓沒說完的話還是讓我很在意。
“沒有了,看你這麼不情願的,就是告訴你一聲處理完事情早些回家,你發着燒,這周又一直沒睡過覺,不能這麼耽擱自己的身體,以後老了會得很多病的,然後就沒事了,自己要多注意,”艾琳不放心的囑咐道,看來我之前受傷的事是真的把這女人下嚇着了。
“我會的,哦丫斯密。”
“哦丫斯密。”
掛斷電話蟲我才從輪椅上起身,坐在牀上來到羅賓身邊,這張牀足夠容納三個人的,羅賓在右邊,我在左邊,悽白的牀還是顯得這麼寂寥沒有生氣。
“所以……你剛纔是想說什麼嗎?”小心的問着羅賓,總覺得她的臉色有些不好,明明剛剛還是不錯的。
“我想洗澡。”
額頭冒汗,“別鬧……”
“我想洗澡。”
繼續冒汗,“別開玩笑……”
“我想洗澡。”
“……!”
“看着我的眼睛,這像是說謊的人的眼睛嗎?”
我倒!“我明明說了不許你碰水的!”
聽完這話我立刻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對她耐心說道,“你起碼一個星期內,不!兩個星期內都不能洗澡,要實在忍不住就用溼毛巾擦一下,但要記得避開傷口,這也是爲了你的傷勢考慮,懂嗎?”
我正被她氣的頭疼無可奈何呢,這罪魁禍首卻兀自笑開,只見她兩隻胳膊交叉放在胸前,支起一隻手掩上半面朝我笑道,“小空,之前爲什麼躲我。”
不是問句,而是請誘文,即命令句。
不過這話題的跳躍性也太大了,剛剛還要洗澡,不過顯然這兩個話題都很難處理,我垂下頭不敢看羅賓的眼睛,小聲嘀咕道,“我沒有啊,”卻不留痕跡的嘆了口氣。
海賊是什麼,現在這個時代裡,海賊就是惡人的代名詞,起碼你去做個問卷調查有超過半數的人一定都是這樣想,海軍又是什麼,是正義的象徵,這個不用問卷調查幾乎是人人承認的,而CP0的事情發生後我越來越覺得身邊的不安定因素逐漸增多,我不能因爲我的身份帶給你什麼更加負面的影響,我是個危險的人,所以我要躲着你。
面前突然伸來一隻纖瘦的手,擡起頭就見羅賓伸出手對我笑着,沒有言語,她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是那抹笑卻讓我覺得陣陣和煦。
試探着將手搭在她的手上,羅賓的手心乾燥溫軟,握起來很舒服。
只見她笑的一臉聖母樣,對我笑道,“既然沒有躲我,那現在可以幫我洗澡了。”
心中剛剛感到的陣陣和煦立刻被迎面而來的一股強勁冷風凍住,砸都砸不碎,所以她這是把我繞進去了的意思?
“你說過,擦身子是可以的。”
我嘴角抽搐的點了點頭,原來一開始就是照着我那句話去的,勉強回給了她一個“和煦”的笑,羅賓姐姐你真的很好很強大。
但我答應之後,立刻就後悔了。
氤氳的浴室總是這樣霧氣濛濛,我扶着羅賓來到浴室,讓她端坐在木椅子上,我則去開熱水放滿整個浴缸,轉過身來,就看見她背對着我在解上身的紫馬甲上的細繩子,驚的我立刻又轉過了身,隨即纔想到,都是女人,她有的我也有,我害羞個什麼勁啊,後背有些僵硬的轉了過來,正好看見她轉手將那件小馬甲扔在了一邊地上。
她的後背就這麼暴露在我的眼前,腰間纏着一圈白色繃帶,背上光滑得沒有一絲贅肉,漂亮的肩胛骨隨着她的呼吸一動一動就像是生了雙翅膀一般,再向上,是優美的頸線和因爲浴室水汽而粘在身上的幾絲黑髮。
“小空,好了嗎,”她這話說的平靜如水,卻聽的我心跳擂擂。
“哦……哦,好了,”一天就讓我看癡了兩回,只能說明羅賓姐姐的個人魅力太大了,我估計是個人就會如我一樣吧,嗯,肯定是這樣的。(你就在這自個兒安慰吧……)
我趕着拿出一條幹淨的白毛巾,在浴缸中潤溼,再將毛巾擰的幹一些了,慢慢覆在了羅賓的背上,一點一點擦拭着,那層晶透的皮膚也泛起了紅暈,泛起的鮮豔的紅,好像越來越濃烈,就快要灼傷了我的眼。
趕忙偏過頭去,不去看那片蜜色肌膚,卻不料和身旁的一個全身鏡對了個正着,幸而鏡子裡只映照出了滿臉通紅的我,不過爲什麼連我的眼睛……都那麼紅?
仔細幫羅賓擦完背,腳下抹油衝出了浴室,摸着鎖骨和脖間,在那裡感受着和心跳一樣的快頻率,又攤開自己的雙手仔細瞧着,隨即緊握。
這樣下去不行。
我把揹包裡的乾淨衣服全都放到牀上,現在也沒有什麼地方能去買衣服,羅賓姐姐比我高了也不算太多,應該可以湊活一下,又把傷藥一一列好擺在牀頭的小櫃上,龍飛鳳舞的在下面押了一張紙條,將奇諾從窗臺放了進來,抱在懷裡坐上輪椅,這一系列動作完成的高質量不禁讓我都有些咋舌。
所以收拾完細軟之後,還是趕緊跑路吧。
作者有話要說:PS:小空其實是個膽大心細的孩子,但是在姐姐面前就激發了一些很軟的地方。
收拾細軟跑路其實是不敢面對自己的一種方式,給她些時間,我們慢慢燉。
(但不得不說寫姐姐的誘攻萌了我一臉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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