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歐陽錦走了, 魏昭還呆呆地站在原地, 歐陽錦的話她都明白,高氏女已經是徐曜的妾室,要求徐曜一輩子不碰她,這是不可能的, 她想逃避, 也逃避不了。

所有人都看着她, 只要她點頭, 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侯府後宅不過多了一個妾, 爲徐曜奪取天下贏得了時間,徐曜擁兵自重,爲朝廷所忌憚, 如果朝廷出兵討伐,燕軍將腹背受敵。

徐玉嫣在身後喊;“二嫂。”

魏昭沒聽見似的, 徐玉嫣走到跟前,“二嫂, 歐陽大人都走了,下雨了, 我們到長廊裡避雨。”

徐玉嫣拉着她跑到長廊裡, 兩人坐在高處, 看雨景, 徐玉嫣問:“二嫂, 歐陽大人跟你說什麼了?”

魏昭望着雨水沿着迴廊頂琉璃瓦屋檐流下來, 像斷了線的珠子。

“歐陽大人說,爲了你二哥,我應該接受高氏女。”

天空如潑了墨一般,沉鬱地壓在心頭。

“你答應了?”徐玉嫣道。

魏昭點點頭。

“二嫂,我就知道最後你一定答應,你那麼喜歡我二哥,只要爲他好,你什麼都願意做的。”

徐玉嫣嘆口氣,“你不願意我二哥跟高氏在一起,你如果攔着,不讓我二哥去找高氏,我二哥不會去的,我二哥很緊張你。”

“如果是因爲我攔着他纔不去,玉嫣,你覺得我這樣做有意思嗎?”

徐玉嫣想了想,“是,不過二嫂,高氏不是我二哥要的,我二哥除了你,沒喜歡過別的女人,你們成親前,也有不少名門世家女喜歡我二哥,想嫁給我二哥,我二哥從來沒動過心。”

徐玉嫣爲了安慰她,到底一家人,還是向着自家人說話。

雨一直下個不停,書香打着傘,腋下夾了一把傘,找到花園裡,看見她們坐在長廊裡,跑過來。

徐玉嫣說;“二嫂,看你的丫鬟下雨知道送傘,我的丫鬟下刀子都不動彈。”

侯府下人看人下菜碟,徐玉嫣一個庶女,寄人籬下,屋子的丫鬟婆子對她多有怠慢,徐玉嫣性情軟弱,府裡她只跟魏昭關係好,沒事來找魏昭玩。

書香給主子打傘,把另一把傘給了徐玉嫣。

二人要離開長亭,看地面青石磚一層積水,徐玉嫣看看繡鞋,魏昭今日穿了一雙簇新乳煙緞攢珠繡鞋,很精美,魏昭後悔,出門時天陰,還穿一雙新鞋。

站在亭子裡猶豫,是不是要淌水回去,這時花園小徑上走來兩個人,雨中高大峻拔的身影是徐曜,小廝留白給他打着傘。

徐曜看見三個人站在亭子裡,朝亭子走過來,問:“還不回去?”

徐玉嫣低頭看看鞋,魏昭提着裙襬,露出腳下簇新的繡鞋,徐曜看一眼,說;“我揹你。”

徐玉嫣故意說;“二哥,那我呢?”

“你自己走。”

魏昭看看徐玉嫣,徐曜彎腰,“快上來。”

魏昭跳上去,趴在徐曜背後,徐曜背起她,書香把傘遞給魏昭,魏昭看徐玉嫣,“玉嫣妹妹,我先走了。”

徐曜揹着她大步離開長亭,他人高步大,把妹妹徐玉嫣和書香甩在後面,魏昭撐起傘,舉在他頭頂,爲他遮雨。

徐曜的背平坦,寬厚溫暖,給人踏實的安全感。

一路上有侯府下人經過,打着傘,看見二人,笑着退避一旁。

魏昭有些不好意思,趴在他背上,一隻手臂摟着他脖子,斜風裹着雨,魏昭把雨傘往徐曜頭頂傾斜,怕雨淋到徐曜。

徐曜沒回頭,說:“把你自己遮住,我不怕雨淋,你淋雨要生病的。”

“我貼你近點,我們都不能淋溼了。”

魏昭把臉貼着他脖頸,現在天快黑了,下雨天,路上沒什麼人。

徐曜只覺得背上的身子軟綿綿的,魏昭細細的氣息吹拂在他脖頸上,溼熱,癢癢的,他的心也跟着癢,

魏昭溫軟溼糯的脣擦着他耳根下,軟乎乎的,如果不是下雨,徐曜早把她放下,爲所欲爲。

徐曜揹着魏昭回到東院,一直背進上房,把魏昭放在堂屋地上,自己進淨室沐浴。

魏昭從窗子裡看見徐玉嫣和書香跑回來,徐曜步子大,兩人一路小跑也沒追上徐曜,徐玉嫣住的地方偏遠,跑到東院來避雨。

兩人跑到廊蕪下,繡鞋都溼透了,收了雨傘,走進來,徐玉嫣嚷着,“二嫂,你繡鞋不穿的,借我一雙,我先換上。”

萱草取出一雙新鞋,“夫人的繡鞋二姑娘看能不能穿。”

徐玉嫣試了試,正好合腳,“新鞋?”

“還能拿夫人的舊鞋給姑娘嗎?”

萱草把徐玉嫣的舊鞋拿走,準備刷乾淨。

魏昭說:“下雨了,你穿新鞋踩水又髒了,今晚你就住在這裡。”

徐玉嫣瞅着她,忽然明白了,“二嫂。”

徐曜擦着頭髮,從淨室走出來,“玉嫣要住這裡?”

魏昭隨便的口氣說;“玉嫣妹妹住這裡,你去東跨院住。”

說完,頭也沒擡。

徐曜怔了一下,頗爲意外,半晌對徐玉嫣說;“你陪你嫂子。”

魏昭站起來,面色平靜地說:“玉嫣妹妹,我去沐浴了。”

她快步走進淨室,徐曜轉身,看着她的背影,她腳步有些慌亂。

魏昭沐浴出來,丫鬟們在擺飯,徐玉嫣進淨室洗手,徐曜接過魏昭手裡的巾帛,替她擦頭髮,擦得很仔細,擦乾了,把她秀髮笨拙地挽起來,插上一支碧玉簪。

徐玉嫣洗手出來,挨着魏昭坐,徐曜坐對面,三人用飯。

徐曜不時擡頭看魏昭的臉,魏昭偶然擡頭,兩人目光對視,魏昭避開。

吃完晚膳,丫鬟撿桌子,徐玉嫣的貼身丫鬟找來,“奴婢猜到姑娘一準在這裡,直接奔東院來了。”

“外面雨停了嗎?”徐玉嫣問。

“雨停了,姑娘。”

這丫鬟略尷尬,她等雨停了纔來找姑娘。

“你回去,我今晚住在二嫂這裡。”

丫鬟應聲,回去了,

魏昭拉着徐玉嫣,“玉嫣妹妹,你來看我新畫的盤子。”

兩人就去了西間屋裡。

把徐曜冷落在屋裡。

兩人研究工筆畫,徐玉嫣對瓷畫感興趣了,魏昭畫了幾個,琢磨出點門道,提點徐玉嫣畫。

徐曜走了進來,拿着燒製出來的一套白瓷茶具,茶具是荷花圖案,潔白雅緻,拿起欣賞,魏昭指導徐玉嫣畫,也沒同他說話。

“阿昭畫得真好!”徐曜欣賞着。

魏昭跟徐玉嫣的頭湊在一起,給她講解,沒擡頭,淡淡地說;“侯爺過獎了。”

不叫曜郎了,改稱侯爺了。

“馬家窯出品的瓷器別具一格。”

“聽說章先生給你介紹了兩個畫工怎麼樣?”徐曜問。

聽提到章先生,徐玉嫣擡起頭,“章先生給二嫂介紹的畫工二嫂說極好,好的畫工很難找。”

魏昭沒擡頭看他。

徐玉嫣說完,繼續跟魏昭學瓷畫。

徐曜待了一會,沒人理他,走出西間,到東間裡,隨手拿過自己每日看的書,翻翻,看不進去。

金橘束手恭立在珠簾後。

二更天,西屋裡的燈熄了,魏昭跟徐玉嫣睡在南炕上,魏昭跟徐曜睡的牀,魏昭有個小心思,不想別人碰,徐玉嫣是徐曜的妹妹,也不行。

徐曜放下書,走出東屋,書香從西屋走出來,掩門,徐曜從門縫看西屋兩人熄燈了,大概要睡了。

書香規矩地站着,徐曜低聲問;“夫人歇下了?”

“夫人跟二姑娘歇了。”

徐曜站了一會,書香不知侯爺有何吩咐,不敢走,等一會,徐曜也沒說什麼,走出房門,朝東跨院走去。

魏昭跟徐玉嫣躺着,熟悉的腳步聲離開西屋門口,隨即聽見堂屋開門聲,知道徐曜已經走了,對於徐曜這種人,有明確的目標,想做的事情向來很堅定。

魏昭望着屋頂,睡不着,徐玉嫣小聲說;“二嫂,你沒睡?”

魏昭嗯了聲。

“二嫂,我二哥走了,去東跨院了,我們說說話。”

黑夜是人最脆弱的時候,徐玉嫣跟她講小時候的很多事情,孤單寂寞,徐府人的冷漠。

魏昭跟她比起來,覺得自己兒時其實並不苦,她有桂嬤嬤,書香和萱草,還有宋庭像兄長一樣護着她,

兩人說到半夜,基本都是徐玉嫣在說,魏昭聽,徐玉嫣長久孤獨,總算有個人可以傾吐心事。

徐玉嫣困了,說着說着,就睡着了,魏昭沒有睡,傍晚下了一場急雨,雨早停了,四周寂靜,聽見屋檐下啪嗒聲,雨珠滾落在外面窗臺上,魏昭的眼前出現東跨院窗扇上大紅喜字,牀鋪大紅被褥下壓着一個紅紙剪的喜字,牀上的人,胡思亂想起來,揮之不去,怎麼也睡不着。

窗外天空透出一點亮,魏昭起來,悄悄的下地,怕驚醒徐玉嫣。

書香值夜在東屋睡,輕輕地一聲門響,她醒了,起身,披上衣裳走到堂屋,看堂屋門開了,書香走出去,外面天還很黑,書香朦朦朧朧看見夫人的身影朝院外走去,趕緊跟在後面。

天矇矇亮,三爺徐霈早起練劍,走到花園小池塘,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早晨涼風拂過,魏昭背影單薄、悽清。

徐霈往前走了幾步,停住腳步,二哥昨晚去了東跨院,二嫂一大早在花園池塘邊坐着,心想,她也許不想要別人打擾,他轉身欲走,一回身,看見侍女書香站在左側離着幾步遠,淚流滿面。

徐霈心裡一澀,快步離開,離開花園,他都沒敢回頭看這主僕倆。

天大亮了,東跨院正屋門外,高芳華陪嫁的丫鬟站在門口,候着主子起身,國舅府陪嫁四個貼身大丫鬟,和兩房家人,外加常婆子,按照侯府妾的標準,侍候兩個丫鬟已經超了,超出的僕從,月銀不走公賬,高芳華自己支付,侯府就不管了。

四個丫鬟聽屋裡有了動靜,裡屋門開了,侯爺走了出來,幾個人退過一旁,不敢擡頭看,徐曜走了出去。

迎面碰上積善堂一個老嬤嬤,老嬤嬤是徐老夫人的心腹,看見侯爺,急忙退過一旁,恭恭敬敬行禮,“奴婢給侯爺請安。”

徐曜站在廊蕪下,沒說話。

老嬤嬤道:“侯爺,奴婢奉了老夫人之命來取元帕。”

徐曜手裡拿着一折疊工整的元帕,遞給這個嬤嬤,這個老嬤嬤就是侯爺娶侯夫人時,來取元帕的那位老嬤嬤,一向做事認真,頗得老侯夫人信任。

老嬤嬤展開元帕,看見白底上面星星點點的紅,滿意地收起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福禮,告退,回積善堂覆命去了。

老嬤嬤回到積善堂,把取回的元帕給老夫人看,徐老夫人點點頭,道;“你帶着兩個人把那個東西送去,讓她喝了。”

老嬤嬤領命帶着兩個丫鬟走了。

高芳華醒來時,身旁牀鋪是空的,徐曜不在,她招呼丫鬟,門外侍候的丫鬟進來,服侍她梳洗,高芳華問;“侯爺什麼時候走的?”

“侯爺走了有半個時辰。”

這時,一個老嬤嬤帶着兩個丫鬟進來,恭謹地行禮,“奴婢拜見姨娘。”

高芳華看見老嬤嬤身後的丫鬟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裡放着一個碗,碗裡盛着褐色的東西,聞着刺鼻藥味。

老嬤嬤曼聲道;“老奴是老夫人派來的,高姨娘把這碗避子湯喝了。”

“我們姑娘怎麼能喝這種東西?”

常嬤嬤走了進來,說話的是常嬤嬤。

老嬤嬤不緊不慢地說;“這是我侯府的規矩,正房主母沒有子嗣之前,妾不能生子嗣。”

“這可不行,你們侯府怎麼能這樣對我們姑娘?”常嬤嬤氣道。

老嬤嬤也不生氣,“這位媽媽,你家姑娘現在是侯府的妾,就要守侯府的規矩,誰也不能破了這個規矩,等侯夫人有子嗣,妾才能放開。”

常嬤嬤怎麼能讓姑娘喝下這種東西,國舅府裡也是有規矩的,可也沒有這種規矩,國舅爺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庶長子。

常嬤嬤剛要據理力爭,被高芳華攔住,“媽媽,既然侯府有這個規矩,我們不能壞了規矩。”

看着老嬤嬤,又看眼丫鬟端着的碗,平靜地說;“不過,我不用喝這種東西。”

“可是…….”

老嬤嬤剛要說話,徐曜走了進來,對老嬤嬤說:“不需要喝。”

“侯爺。”老奴奉老夫人命,不敢違背。

“母親那裡我自己說。”

徐曜抿了抿脣,淡漠的語氣。

老嬤嬤帶着兩個丫鬟走了,徐曜對高芳華說:“一會你過正院,給夫人敬茶。”

說完,徐曜走了出去。

常嬤嬤納悶,侯爺這麼好說話,這是向着我們姑娘的。

徐曜走去正院,看見丫鬟金橘提着一壺熱水,往正房走,問;“你家夫人醒了嗎?”

金橘搖搖頭,“夫人不在屋裡,夫人早起練劍去了吧?”

天剛亮時,徐曜過來一趟,看堂屋門開着,西屋門關着,心想大概魏昭和徐玉嫣還沒起來。

他朝後院走去,走進竹林,沒看見魏昭的影子,也沒看見昨晚值夜的丫鬟書香。

他反身回到前院,走進堂屋,看見徐玉嫣從西間屋走出來,打着哈氣,頭髮蓬亂,顯然剛睡醒,問:“你二嫂呢?”

徐玉嫣迷迷糊糊,“我不知道,我醒了,就沒看見我二嫂。”

徐曜看着她睡眼朦朧,這個妹妹年紀小,靠不住,讓她陪魏昭,人沒了,她都沒看住。

徐曜正要出去找,魏昭同書香從門外走進來,徐玉嫣這時清醒了,“二嫂,你練劍去了。”

徐曜心說,這什麼腦子?魏昭手裡哪有劍。

“你去哪裡了?”

他看着她的臉問。

魏昭笑笑,“我出去走走。”

徐曜看魏昭面色有點蒼白,烏黑的大眼睛暗淡沒有一點光亮,秀髮潮溼,這是清晨的露水,心想,她在外面呆了多久,秀髮被露水打溼了。

徐曜抹了一把臉,走過去,擡手摸她的秀髮,魏昭本能地躲開他的手,徐曜的手停在半空中,魏昭朝淨室走去。

徐玉嫣看着她背影,似乎感覺點什麼,問徐曜,“二哥,她要來敬茶嗎?”。

徐曜嗯了聲。

魏昭從淨室出來,廚房送來早膳,三個人坐桌上吃早膳,魏昭一直沒擡頭,她吃不下,怕徐曜做出什麼親暱的舉動,只好勉強吃下一碗粥。

徐玉嫣也放下箸,“我吃好了。”

這時,徐玉嫣的貼身丫鬟過來,侍候主子,漱口淨手。

魏昭跟徐曜隔着桌子對坐喝茶,徐玉嫣坐在一側,聽見門口一個婆子的聲音,“我們姑娘來給夫人敬茶。”

四個丫鬟簇擁着高芳華走了進來,魏昭看見一個正直妙齡的女子,像春日的桃杏一樣嬌豔,翩翩而來。

身旁跟着一個老婆子,仰着頭,一副倨傲神情。

高芳華走進堂屋,看見跟徐曜並排坐着的穿滾雪細紗衫、煙籠裙的極美的女子,心想,這位就是侯夫人魏氏女,難怪徐曜寵愛有加。

丫鬟在徐曜和魏昭跟前放上墊子,高芳華在丫鬟攙扶下,走到墊子前身形一軟,妖嬈地跪下。

一旁丫鬟端過茶水,高芳華舉起先敬徐曜,嬌滴滴地聲兒,“妾給侯爺敬茶。”

高芳華媚眼如絲,一派嬌羞模樣。

魏昭別過臉,不願意看二人。

徐曜面色平淡如水,接過茶盅,一飲而盡。

把茶盅遞給身旁丫鬟,丫鬟又端過一盅茶水,給高芳華。

高芳華雙手呈上,聲音溫溫柔柔,“妾給夫人敬茶。”

一旁的老婆子盯着魏昭,魏昭不由看了她一眼,這老婆子眼神狠厲。

徐曜側頭看魏昭,魏昭卻沒有迴應,她接過高芳華雙手捧上的茶盅,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整個過程,神色漠然。

那個老婆子怕她刁難自家姑娘,一直警惕地看着她。

丫鬟扶着高芳華起來。

高芳華眼角漂着徐曜,對魏昭說;“妾孃家遠在京城,把夫人當成親姐姐看待,妹妹初來乍到,求姐姐多加指點。”

太虛假了,魏昭淡聲說:“高姨娘不必過謙。”

徐曜站起身,“走吧!去給母親請安。”

徐曜跟魏昭並行,徐玉嫣跟在魏昭身側,高芳華丫鬟扶着,後面跟着丫鬟婆子,一行人往積善堂走去。

魏昭沉默不語,走在身後的高芳華亦步亦趨。

氣氛沉悶,徐玉嫣沒話找話地跟魏昭說話,魏昭不好不搭理徐玉嫣,間或答應一兩句。

到了積善堂,小丫鬟往裡回稟,一行人進去。

徐曜帶着二房的人給徐老夫人請安。

徐老夫人吩咐丫鬟,“看座。”

徐曜跟魏昭坐在下首椅子上,隔着一張方桌。

高芳華站在魏昭身後,她是大宅門裡出來的,自然知道規矩。

徐老夫人看魏昭跟高芳華和睦相處,滿心高興,說了一會話。

徐曜告退。

徐老夫人對魏昭說;“二媳婦,你留下,我有事跟你說。”

徐曜跟高芳華和徐玉嫣先走了。

屋裡只剩下魏昭,徐老夫人命人拿過一個小錦盒,打開,魏昭看見錦盒裡一枚祖母綠戒指,發着迷人的光。

徐老夫人把錦盒遞給她,“二媳婦,這枚祖母綠戒指是你祖母傳給我的,我把它傳給你。”

魏昭拿在手裡,“謝謝母親。”

如果沒有高芳華,她此刻應該非常高興,徐家人慢慢接受了她,可高芳華是她心裡一根刺,如鯁在喉。

魏昭拜謝了徐老夫人,從積善堂走出來。

赫然發現徐曜站在門口,正等着她,她走過去,徐曜問;“母親留下你做什麼?”

魏昭從衣袖裡拿出錦盒打開,“母親給我這枚戒指,說是祖母傳下來的。”

“母親現在很認可你。”

徐曜朝她一笑,笑容像雨過初晴明媚的陽光一樣,和煦溫暖,可魏昭絲毫未覺出暖意。

收起錦盒,兩人下了臺階,徐曜伸出手,要牽她的手,魏昭佯作扶了扶頭上步搖,避開。

徐曜無奈收回手,一路無語,走到岔路口,魏昭俯身,“我回房了,侯爺慢走。”

說完,她朝二房東院走去,沒有回頭。

心裡酸澀,她是主動要徐曜去東跨院,徐曜卻連表面推拒都沒有,大概就等她吐口,等她先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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