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蘇大人，您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鄱陽縣，邵家！
“混賬玩意！”
邵鴻跪在地上，一位中年男子此刻手拿着鞭條，狠狠抽打。
“你知道你此舉，爲會我邵家帶來多大的禍端！”
邵鴻一言不發，以他現在的實力，自家爹爹氣血衰敗，鞭子抽在身上並不會太疼，他的臉上更多的是不服氣。
“老爺，事情已經發生了，您責罰鴻兒也於事無補。”一旁的婦人一臉心疼的看着自家兒子，開口勸說。
“慈母多敗兒，林晨和清風武館的恩怨，與他何關，與我邵家何關？”中年男子一臉恨鐵不成鋼：“那黎天齊連館主職位都被革去，祁河更是成爲鄱陽縣武道圈子裡的笑料，這兩人都未想着報復，他一個小小開竅武者，憑什麼妄想報復？”
邵震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生出來的兒子如此的愚蠢。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那林晨前途無量，已經入了蘇大人的眼了。
若是往年還沒什麼，可現在縣鬥在即，關係到蘇大人的政績，跑去武政司舉報林晨，便是和蘇大人作對，簡直是愚蠢至極。
“爹，孩兒知道林晨現在被蘇大人看中，這才直接向武政司舉報揭發，而且孩兒特意讓李叔去的府城，花錢僱的一個地痞給武政司送的信，不會暴露孩兒的身份。”
邵鴻不服氣，他一切都安排好了，蘇大人絕對查不到他頭上來。
他也沒指望靠着一封信就能夠對付的了林晨，後續他再將消息往鉛山縣那邊一宣傳，鉛山縣武館肯定不會錯過這機會，抓住林晨弄虛作假之事大做文章，到時候武政司爲了平息衆怒，必然派人下來調查，這一耽擱林晨便是錯過縣鬥。
至於後面林晨證明了清白，那也是後面的事情，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林晨錯過縣鬥。
不能參加縣鬥，拿不到縣斗的獎勵，他就不信林晨後續在武道境界上還能追的上來。
“都怪你娘平日裡把你寵壞了。”
邵震仰天嘆息了一聲，自己兒子什麼心思，他心裡很清楚。
只是此事哪有這般簡單。
莫說林晨能不能參加縣鬥，即便不能參加，蘇大人也不會放棄林晨。
三月時間清風掌圓滿，這是何等的悟性。
“現在，擺在我邵家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放棄我邵家數十年的基業保全你，另外一條路便是捨棄你，付出邵家一半基業保住你。”
邵震的話開口，讓得邵鴻心裡一顫，一旁的婦人更是着急道：“老爺，不至於這般嚴重吧？”
“此事瞞不住的，蘇大人必然能夠查到寄信之人，也能夠查到我邵家頭上來，誣陷武館學員，尤其是這等天才學員，乃是重罪，按律充軍。”
聽到充軍，邵鴻面色終於變了。
“爹，孩兒不想去邊疆。”
“不想去？”邵震冷哼一聲：“難不成你要看我邵家數十年的基業毀於一旦？”
邵震臉上也是有着痛苦之色，他就這麼一個兒子，若真被抓去充軍，那他邵家便是絕後了。
爲今之計，只有放棄家業。
……
……
武政所。
林晨站在一側，看着坐在椅子上自顧飲茶的蘇大人，心中滿是疑惑。
今日有武政所的人找到他，讓他前往武政所一趟，蘇大人有請。
結果到了武政所，蘇大人卻是在這裡悠閒的喝茶，也不提找他過來有何事。
盞茶時間過去。
門口有腳步聲傳來，林晨凝目望去，等看到進來的兩道身影，眼底疑惑之色更濃。
“蘇大人，邵震帶不孝子邵鴻前來請罪。”
一進門，邵震也注意到了站在一側的林晨，心中一突，他就知道瞞不住蘇大人，甚至對方都預料到了自己要做什麼，不然林晨不會出現在這裡。
蘇凌川目光只是掃了眼邵震身後的邵鴻，一言不發。
“畜生，還不跪下。”
邵震狠狠一腳掃向自家兒子，神魂不定的邵鴻毫無防備之下，雙膝一軟跪在了大堂。
“蘇大人，這畜生三月比鬥敗給林晨，竟心生報復之心，膽大包天竟向武政司寄信，捏造莫須有之事誣告林晨。”
話落，邵震目光看向林晨，深深鞠了一躬：“林賢侄，我是教子無方，今日帶這畜生來，就是向蘇大人請罪的，既然林賢侄也在，要剮要殺任由林賢侄決定，我邵家絕無二話。”
林晨總算是明白蘇大人爲何要喊自己來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邵鴻，林晨也是有些無語，他來到這個世界也是一年多了，剛覺得這個世界沒什麼紈絝，沒想到轉眼就遇到了。
自己和邵鴻可以說並無太多恩怨，至於說三月比鬥，那是各憑本事，若是輸給了對手就要心生怨恨，武政所這麼多年來舉辦了多少次武館大比，歷屆武館學員一個個豈不是都得是生死仇人。
自己和清風武館的恩怨，各大武館更多的是嘲笑清風武館，沒有人會嘲笑邵鴻。
林晨沒有迴應，目光看向蘇大人。
既然蘇大人將他叫來，那他聽蘇大人安排便是。
“就不要在本官面前演這出苦情戲了，本官給你邵家兩個選擇，要麼邵鴻發配邊疆充軍，十年後便能回來。”
邵震老臉一顫，若是正常參軍有活下來的機會，但發配充軍者，到了軍營也都是被編入衝鋒營，真正的九死一生，莫說十年，能否活過一年都難說。
“要麼你邵家離開饒州府，至於邵鴻將會被武政所除名。”
蘇凌川神情平淡，但這一刻九品武者的氣勢散發出來，跪在地上的邵鴻瑟瑟發抖，就連邵震也是有些承受不住。
“就依蘇大人所言，我邵家一個月後離開饒州府。”
“三天，本官只給你三天的時間。”蘇凌川起身，目光凌厲：“若不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憑着你們邵家這點家業，還保不住你這兒子。”
邵震一怔，沉默了半響，最後抱拳行禮道：“多謝蘇大人寬恕。”
“畜生，還不快滾！”
轉身，邵震一腳直接將邵鴻給踢飛出大門，在轉身的剎那，整個人也彷彿蒼老了許多，躬着背離去。
“林晨，別怪本官對邵鴻心慈手軟，邵震的大哥邵剛生前立下過功勞，邵剛無後，當時的縣尊也因此對邵震予以關照，讓得邵震得以突破到練髒境，其後二十年時間纔有了邵家現在的基業。”
“大人對弟子的呵護之心，弟子感同身受，豈會怪怨。”林晨笑着道。
他明白蘇大人這話的意思，讓邵家離開饒州府，從某種程度來說是對邵鴻的保護，萬一邵鴻依然鑽牛角尖，再做出什麼事情來，以自己的成長速度，到時候絕對不會留下邵鴻。
蘇凌川很滿意林晨的回答，身上氣勢收斂：“邵家這些年在縣城積累了不少家產，這些家產邵震不會帶走，縣城有一處魚欄便是邵家名下，你可有興趣？”
魚欄？
聽到魚欄，林晨眼睛一亮，身爲漁民之子，他自然知道魚欄意味着什麼。
整個鄱陽縣只有三家魚欄，凡是想要在縣城裡賣魚，都只能在租賃魚欄裡的魚鋪檔位，一個檔位一年便是二十兩銀子，而每個魚欄都有二十個魚鋪。
一年便是四百兩銀子的收入。
擁有一個魚欄，就意味着擁有一個穩定的下蛋母雞。
但隨着深入思考，林晨發現接受這魚欄並非好事。
他現在的重心是在武道之上，不可能親自管理魚欄。
至於家裡人，爹孃怕是沒這個水平。
魚欄這種下蛋母雞，必然和各方勢力牽扯，以爹孃的見識，很容易被他人所利用。
還是那句話。
他現在展露出來的天賦，鄱陽縣各大勢力都不願意得罪他。
可一旦和各方勢力產生利益衝突，那就不一樣了。
多修煉，少衝突！
這樣的日子雖然枯燥，但卻是一條最正確的路。
有自己在，家裡的日子不會難過，孃親在村子裡，每日聽着村中婦女的吹捧，日子過得也自在。
“大人，不知弟子可否將魚欄轉手？”
“本官既然將那魚欄給你，如何處置自然由你自行決定，到時候邵震將魚欄文契交來，本官讓人給你送去。”
“多謝大人。”林晨一臉感激。
“你能想到將魚欄轉手，本官很是欣慰。”
蘇凌川對林晨是越來越欣賞了，魚欄留在手下，必然比轉手價值更高，而對於林晨這種家世來說，從普通漁民變成了魚欄東家，這種身份地位的巨大提升的誘惑，一般人很難拒絕。
唯有學武之心堅定，對自己在武道之路有明確規劃，才捨得轉手。
林晨嘿嘿一笑，他不止是怕遭來麻煩，而是一旦接受魚欄，他的身份就改變了。
漁民之子這個身份，雖然很多時候容易遭到他人輕視，可從另外一個意義上來說，這也是自己的一個標誌。
魚欄的少東家，還能算寒門子弟嗎？
再者，等自己入了品，還會缺一個魚欄嗎？
“武道修煉上可遇到什麼難處？”
蘇凌川沒有再繼續談論邵家的事情，邵家算不得鄱陽縣最頂尖的家族，能夠走到這一步，純粹是因爲邵剛當年立下的一份功績。
這份功績，邵家吃了三十年，也吃光了。
至於魚欄，若是林晨不說轉手，他也會開口提及，有一點他和林晨的認知是一樣的，保持家中戶籍不變，對林晨來說更有利。
“其他還好，就是銀錢所剩無幾了。”
林晨嘿嘿一笑，該哭窮的時候就要哭窮，這三個月來，他的通竅丹支出耗費了兩百兩，加之修煉鐵骨功服用的秘藥兩百兩，身上所剩銀錢確實不多。
“本官沒記錯，三月比鬥之後，武政所加武館，總共給你了五百兩銀子的獎勵，都花光了？”
蘇凌川也是有些被林晨的話給驚嚇到了，不到三個月花費五百兩，若是再加上自己給的紫晶髓液……這等花錢速度，不比府城那些大家族子弟慢了。
“林晨，本官知你想要在縣鬥之中取得好名次，但你要記住，你走的是極限武道之路，縣鬥不是你的目標，沉下心來專研鐵骨功，下個月武政司便會召你前去進行天才特訓，目光長遠些。”
蘇凌川忍不住勸說，得了老師的指點後，他在林晨身上已經沒有那麼重的功利心了。
極限武道之路，註定是一條難走的路，要的是一步一步穩妥走下去。
“弟子受教了。”林晨收起笑容，一臉認真，看來想從蘇大人手上再薅點錢出來是不可能了，不過好在有邵鴻這個蠢貨給自己送錢來。
當真是一位雪中送炭的蠢貨。
“嗯。”
對於林晨的聽勸，蘇凌川還是很滿意的，準備最後再勉勵幾句：“鐵骨功修煉到什麼階段了？”
“弟子不才，才修煉到大成。”
“不急，慢慢來……”
咻！
蘇凌川話未說完，右手突然抓向林晨手臂，速度之快，林晨根本來不及反應。
下一刻，林晨只感覺自己手掌彷彿被一雙鐵鉗給掐住，周身氣血在這一刻都凝固住了。
“不錯！“蘇凌川收回了手掌，掌心赫然有道淺淺白痕：“你能反震我一成之力，鐵骨功確實是大成了。“
林晨嘴角抽搐了一下，蘇大人這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自己清風掌能夠在三個月內圓滿，鐵骨功三個月大成很難嗎？
可信度這麼低嗎？
不過林晨也知道自己是因爲有千錘圖的助力，不然三個月還真做不到鐵骨功大成。
“本官收爲先前的話，武者，就要爭，凡是可以獲得修煉資源的機會都要爭，這次縣鬥本官看好你。”
蘇凌川也顧不得臉面了，他震驚的不止是林晨鐵骨功大成，而是與林晨接觸時候，感受到林晨體內氣血的洶涌程度。
絕非一般的開竅十處武者所能比的。
看來，這次自己可以和張望山好好談談縣斗的獎勵了。
看着前後變臉的蘇大人，林晨試探性的問了句：“那蘇大人，弟子花錢這……”
“錢就是拿來花的，不花錢武道境界怎麼上的去，功法進度如何提升？”
“弟子明白了。”林晨想到蘇大人先前的態度，再聽着蘇大人此刻斬釘截鐵的話語，都要有些懷疑自己先前是不是產生幻覺。
蘇大人這前後態度宛若兩人啊！
……
林晨離去之後，蘇凌川琢磨了半響，目光看向門口：“讓靜水武館曾青瑤來見本官。”
“順便也通知鐵血武館邰如柏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