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就是這一次參加親傳弟子考覈的？
鄭川等人看着從閣樓走出的身影，眼中有着疑惑之色，這人他們沒有見過。
三千內門弟子，他們並非每一人都見過，但排名前列的大家還是很相熟的。
面前這位他們都沒有印象，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人是原來是內門弟子中不起眼的一員，實力在一千名往後。
一千名往後的內門弟子，突然一飛沖天，在親傳弟子考覈中拿下了一項滿分？
有些不可思議，可除此之外他們想不出此人其他的身份了，總不可能是外門弟子？
林晨走出閣樓那一刻，看在站在院子裡的老師和瞿長老以及其他一些老者，也是愣了一下，這幾位老者不用想也知道應當是和自家師傅一樣，都是宗門長老。
“弟子林晨見過諸位長老。”
林晨第一時間開口行禮，而後看向自家師傅：“弟子總算沒有辜負師傅期盼。”
但讓林晨疑惑的是，自己師傅還有在場的長老們，沒有一人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的身後。
身後有什麼嗎？
林晨回頭，看到了立在閣樓左側的玉碑開始散發着光芒。
上面，有數字緩緩浮現。
【二百零三】
嘶！
這分數一下顯示出來，站在院門口的不少弟子同時驚呼出聲。
兩百分！
沒記錯的話，上一位親傳弟子考覈破兩百分，還是在二十年前。
親傳弟子考覈，總分也就才兩百一十分。
這意味着眼前這位不僅是一項滿分，其他兩項也是接近於滿分。
瞿觀復等長老看到林晨的分數，眼中也是有着精光，這分數……只怕和他們想象中的滿分情況不一樣。
親傳弟子考覈，第一項是最容易滿分的，而第二項有少數神魂特殊的弟子也能夠做到，唯獨第三項要想達到滿分幾乎是不可能。
可恰恰是第三關潛力一項的分數最高，潛力一關滿分九十分，已經是第一關實戰考覈的快兩倍了。
宗門之所以這般設計，是因爲弟子們這階段的實力算不得什麼，對於宗門來說，一位未入品的弟子，在同境界再強，哪怕是以一敵十，也不如潛力強更重要。
但凡能破兩百分，在潛力一關分數都是極高。
“哈哈哈，天佑我滄瀾宗。”
下一刻，杜曉峰放肆的笑聲傳遍整個院子，他沒想到林晨竟然給他這般大的驚喜，兩百零三分，沒記錯的話二十年前宗主親自收爲弟子的那位，也才只是兩百分。
那位還是兩項考覈得到了滿分，都比林晨低了三分。
“老東西！”
聽到杜曉峰厚顏無恥的說出“天佑滄瀾宗”，在場的長老同時在心裡罵了一句，雖然林晨是滄瀾宗弟子，確實可以這般說，可這話從杜曉峰口中說出，怎麼聽都覺得有些刺耳。
“杜師弟說的沒錯，確實是天佑我滄瀾宗。”
而也就在杜曉峰話音落下，一道聲音突然在院子響起，下一刻一道身影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了院子裡。
看到出現在院子裡的身影，現場所有長老齊齊開口：“見過宗主。”
林晨聽到長老們的話語，在看到這位穿着紫色長袍的中年男子，也是連忙行禮：“弟子林晨見過宗主。”
“諸位師弟無需多禮。”
計蒼天笑吟吟開口，目光落在林晨身上：“本宗主問你，此次考覈哪一項獲得滿分？”
“第三關潛力關。”
林晨的回答讓在場的長老眼睛全都眯了起來，而鄭川等弟子更是嘴巴張大的能夠塞下雞蛋。
潛力關滿分？
他們雖然還不是親傳弟子，而以他們的潛力也是有機會成爲親傳弟子的，因此對這親傳弟子的考覈也是有所瞭解，親傳弟子考覈三關，最難的就是最後一關。
這一關和實力以及神魂無關，完全是看潛力。
且即便是那些親傳弟子，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如何測試潛力的，只知道踏上第三關臺階後，走到一定程度就無法再往上邁出去了。
計蒼天眼中有着瞭然之色，當林晨分數破兩百那一刻，他就已經猜到，極有可能林晨在潛力這一關拿到了極其高的分數。
因爲，林晨神魂還沒有超過先天，不可能再在第二關拿到滿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保證林晨在潛力這一關能夠拿到滿分。
“好好好！”
計蒼天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而後目光看向了杜曉峰，若……若不是杜長老搶先一步，這苗子他肯定要自己收下。
可現在木已成舟，他堂堂宗主自然不好跟長老爭搶弟子。
“杜長老和林晨跟本宗主前往滄瀾主殿，其他長老就散了吧。”
“是。”
瞿觀復等長老齊聲應下，宗主這話便算是一錘定音了，誰也無法再爭搶林晨了。
而鄭川等弟子，心中更是涌起驚濤駭浪，滄瀾主殿即便是他們都沒有資格進去，整個宗門只有長老和親傳弟子纔有資格。
林晨！
這個名字他們記住了。
……
……
滄瀾主殿。
林晨跟隨着自家師傅踏入主殿，計蒼天已經是在主殿上方等候了。
“林晨，本座問你，那鑑命鏡對你的評語是什麼？”
計蒼天目光炯炯，林晨卻是一怔，他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問題是，要不要如實回答宗主？
“宗主，宗門不是從來不去詢問弟子們在鑑命鏡的評語的嗎？”
杜曉峰看出了自家弟子的猶豫，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林晨不想說，可即便林晨不想說，他自然得在一旁開口幫襯。
“杜長老，以往宗門不去詢問，是因爲沒有弟子在潛力一關拿到過滿分，但林晨情況不一樣，潛力一關滿分，放眼滄瀾宗自從建宗以來，林晨是第三位，前面兩位前輩，修煉到何等境界，杜長老也該知道。”
聽到自家宗主這話，杜曉峰點了點頭，那兩位前輩都修煉到了萬象境。
所以，宗主的意思是林晨有萬象境的潛力？
想到這一點，杜曉峰的眼神也是有些火熱，在普通武者眼中，先天五境和先天六境就已經是頂尖存在了，可只有他們這些身處先天五境和六境才知道的是，真正決定炎皇朝格局的，只能是萬象境強者。
就比如他們滄瀾宗的太上長老！
“林晨，既然你在潛力一關拿到了滿分，那本宗主便告知你一件隱秘，在炎皇朝無論你天賦如何卓越，哪怕武道資源堆積如山，但無法滿足某個條件，終生都只能是止步於先天境。”
計蒼天眼中有着精光：“諸多武者哪怕是杜長老都不知道的是，先天可以拼搏，但先天之上的萬象只能靠命，也就是所謂的命格一說，當初宗門前輩創建潛力一關，就是爲了測驗有沒有存在着武道命格的弟子。”
杜曉峰老眼一凝，他並不是沒有聽說過“武道命格”，到了他這個境界，也多少能夠知道一些武道隱秘，只是從來沒有得到驗證過，今日也是第一次從宗主口中得到了確認的答案。
武道，真的存在命格。聽到宗主提到命格，林晨心裡便是明白，這命格應當不是自己一個人獨有，炎皇朝有許多強者也有命格，若是這樣的話，自己實話實說，也不會暴露面板。
“宗主，弟子當時走到臺階鏡頭，那鏡子顯露的評語是：天縱煉體之軀，曠古絕今之資；命格通玄，契合武道極境。”
林晨如實將評語給說了出來，杜曉峰眼中有着詫異之色，這評語極其高了。
“武道通玄？”
計蒼天卻是皺了一下眉頭，這命格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宗主，可是林晨這命格有什麼問題？”
杜曉峰看到宗主皺眉，立刻擔憂問道。
“倒不是有什麼問題，只是這命格有些太過不確定，那些能夠踏入萬象境的強者，命格都是較爲固定的，這“玄”之一字，實在難以捉摸。”
聽到計蒼天這話，林晨卻是知道原因出在哪裡，自己的命格是面板給予的，而且命格從一開始到現在出現過幾次變化，也許後續還會有變化。
“宗主，這命格到底是什麼，弟子是一頭霧水。”林晨撓了撓頭，一臉的疑惑表情。
計蒼天看到林晨這神情，也是莞爾一笑：“你將你從踏上武道修煉之路的過程詳細講來，本座再告知你何爲命格。”
“好。”
林晨應下，將他從進入武堂之後到如今的修煉經過，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一旁的杜曉峰，聽着自家弟子只是漁民出身，老眼瞪大……再聽到自家弟子被武館所小覷，更是臉上有着怒意，直到後面聽到林晨拿下縣比第一，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總之，隨着林晨的講述，杜曉峰的情緒也是不斷起伏。
按理來說，身爲一位先天五境的強者，什麼場面沒有見過，情緒不該如此大的起伏。
可在杜曉峰心中，已經是將林晨當成了自己的弟子，加之林晨的武道修煉一路太過於傳奇，纔會有這般的情緒變化。
計蒼天雖然神情沒太多變化，可心中同樣也是有所感慨。
一個寒門子弟，且還是在武道荒涼之地的寒門少年，能夠走到如今的地步，其在武道上的毅力可想而知。
等待林晨講完，計蒼天才開口道：“林晨，本宗主問你，你認爲武道上可有比你更加勤奮的？”
“有。”
林晨點點頭：“弟子相信應當會有比弟子還要勤奮的。”
“武道上可有比你更加有毅力的？”
“有。”
聽到林晨的回答，計蒼天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對林晨更加滿意了幾分。
炎皇朝，也有少年逆襲的武者。
但此類少年往往覺得他們在武道上吃的苦是其他人所比不了的，可炎皇朝如此之大，武者多如過江之鯽，沒有最勤奮，只有更勤奮。
只是有些勤奮少年，雖然付出了努力，卻沒有得到回報罷了。
“現在，你明白命格的意義了嗎？”
看着自家宗主含笑看向自己，林晨眼睛一亮：“所以弟子能夠有現在之成就，除了自身的付出，還有命格的加持。”
“沒錯，這就是命格的強大之處。”
計蒼天點點頭：“本宗主不知道你的命格是什麼，但必然是存在着武道命格，才能夠在你自身努力的情況下，武道進度一日千里。”
“宗主，這命格到底是怎麼確認的，是隻有少數人有武道命格嗎？”杜曉峰在一旁插了一句。
“人有命數之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但這些命和武道沒有關係，只有少數者才擁有和武道有關的命格，但這不代表着擁有武道命格，就能夠踏入萬象境。”
計蒼天看向林晨，神情嚴肅：“擁有武道命格，可以說是武道之寵兒，可炎皇朝擁有武道命格的武者其實不少，至少相比起萬象境強者的數量，足足多了百倍。”
“命格一說，到如今都無定論，命格會改變，會消失……也可以奪取。”
聽到“奪取”二字，林晨眼睛微微眯起，命格可以奪取，那自己擁有武道命格的消息暴露出去，豈不是會被人盯上自己？
“本座所說的“奪取”和你想象的不一樣，所謂的“奪取”是奪武道氣運凝聚成武道命格，炎皇朝爲何設定武道山，便是爲了奪取武道氣運，凝聚武道命格。”
“炎皇朝設立武道山排名獎勵，吸引諸多武道天才進入，而每一位進入的天才，其身上的氣運都會分一縷到武道山中，最終穩定武道山第一名的，便是會吸收諸多氣運，凝聚武道命格。”
計蒼天的話讓杜曉峰老眼有着精光：“宗主，此隱秘各宗都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武道山對整個炎皇朝武者開放，只有有實力都有機會問鼎第一，而至於分出一縷武道氣運，對各宗弟子來說算不得什麼。”
林晨聽懂了，損失一縷氣運，對天才弟子來說算不得什麼，也許就像普通人得個小感冒，過一段時間就恢復了，但匯聚十萬武道天才的氣運，就能夠凝聚出一道珍貴的武道命格。
“宗主，如此說來，弟子倒是不用在武道山爭取第一名。”
畢竟，自己已經有武道命格了。
“錯。”
計蒼天否定了林晨的話，解釋道：“本座說過武道命格會改變會消失，而若是拿下第一名，就意味着你的武道命格可以得到加固。”
“只是加固嗎？”
林晨臉上有着遺憾之色，他還以爲還能多一道武道命格。
“怎的，你還想擁有兩道武道命格？”
計蒼天看出林晨的遺憾之色，也知道林晨心中想什麼，失笑道：“本座還沒聽過有人有過兩道武道命格的。”
“一道命格還是兩道命格，先不去管他。”杜曉峰在一旁嘿嘿一笑：“宗主，你說林晨會是什麼命格？”
“不好說。”
計蒼天沉吟半響：“按照林晨所講述的武道修煉經歷，本座覺得林晨的命格極有可能是與比鬥或者競爭有關係，從他入武堂時候爭奪第一，到後面進入武館的比鬥……”
“當然，這只是本座的猜測，不一定就準確，也有可能是其他命格。”
林晨聽着宗主對自己命格的猜測，心中卻是斟酌起來，宗主說的和自己當初的稱號倒是有些聯繫。
所以，稱號也是命格的一種？
要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就是多命格伴身了。
“這麼看來，林晨應當多參與宗門的一些比鬥，如此實力才能夠提升的更快。”
“武道山就是比鬥。”
計蒼天哪裡不明白杜長老想什麼，是想宗門針對林晨的命格，安排宗門弟子的比鬥。
不過正如他所說，他對林晨命格的判斷也只是猜測，至於說比鬥，眼前的武道山就是現成的。
“命格先不談。”計蒼天笑着看向杜曉峰：“你說宗門該給林晨什麼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