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珠子價值不菲？”
等到小二離去，掌櫃的看向自家小姐，能夠讓自己小姐都動容，那說明這珠子絕對來歷不凡。
只是自己在珍寶閣待了十多年，什麼樣的寶物沒有見過？
一位練髒武者拿出來的寶物，自己會不認識？
“對方只怕是入品武者，非練髒武者。”
丹慕清妙目有着異彩，她確實認出了這顆珠子的來歷。
滄瀾珠！
來自於滄瀾海域的寶物。
一顆滄瀾珠，價值百金。
至於說練髒武者機緣巧合得到一顆滄瀾珠，這個可能性極小，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滄瀾珠有香味，哪怕不知道滄瀾珠的來歷，聞着這香味，許多武者也會品嚐一下，而滄瀾珠又是入口即化，因此即便有幸運的武者得到滄瀾珠，也很難保留下來。
更何況，滄瀾珠這等寶物又豈是那般好遇到的？
“入品武者？”
掌櫃眼瞳驟縮，整個臨湖城不是沒有入品武者，但屬於四大家族，而自己所在的東家丹家便是其中一家。
除了四家之外，整個臨海郡再無任何入品武者。
若是丹家的入品強者，小二不可能不認識，而另外三家的入品武者，也不會跑到臨海城丹家珍寶閣來賣東西。
是其他郡路過的入品武者？
……
……
珍寶閣二樓。
林晨在小二的帶領下上了二樓雅間，且有漂亮的侍女給奉上了香茗。
不過林晨並未動桌子上的茶，對方既然把他給請到了二樓雅間，想來是認出了滄瀾珠。
十幾息後，臺階處有聲音傳來，林晨尋聲望去，看着出現在樓梯口處的女人，眼中也是有着詫異之色。
珍寶閣的掌櫃是位女的，且還這般的年輕？
丹慕清看到林晨，妙目同樣有着詫異之色，原本在她想來這位拿着滄瀾珠來賣的入品武者，應當已經是年過三十甚至可能已經到了中年，已經在武道上沒有追求了，纔會將滄瀾珠這等寶物拿出來賣。
但凡在武道上面還有追求的入品武者，絕對不會將滄瀾珠拿出來賣。
滄瀾珠是少有從九品到七品之間，服用後對武道意志包括神魂都有效的寶物。
對任何一位武者來說，滄瀾珠只有不夠的情況，從來沒有多餘的可能。
而眼前這人如此年輕，沒理由在武道上不再追求更高的境界，怎麼可能會將滄瀾珠這樣的寶物捨得拿出來賣？
“小女子丹慕清，不知道這位師兄如何稱呼？”
丹慕清先開口，明眸皓齒，臉上掛着微笑，聲音很是輕柔。
“顧飛。”林晨淡淡開口。
“原來是顧兄。”
丹慕清腦子裡快速搜尋顧姓，但周圍地方都沒有入品的顧姓家族。
“不知道顧師兄從何處而來？”
“怎麼，你們珍寶閣收東西，還要刨根問底的嗎？”林晨眼睛微微眯起，雙手環抱看向丹慕清。
“顧兄不要誤會，若是其他之物我珍寶閣也許需要過問東西來歷，但這滄瀾珠卻是不需要。”
丹慕清神情不變，臉上依然掛着笑容，並沒有因爲林晨言語而有所變化，繼續道：“一枚滄瀾珠，價值百金，我珍寶閣願意以一百一十金收顧兄手上的這一枚。”
“閣下可是有條件？”
林晨看着丹慕清，滄瀾珠市場價是百金，作爲收購方，一般來說都會壓價，只有壓價纔有二次賣出去的賺頭。
他可不會自戀的認爲丹慕清是對自己有好感，才願意多出十金。
雖然這位臉上一直掛着笑容，但這是標準的職業化笑容，林晨相信就算是換做一位醜陋不堪的老頭，這位也依然是洋溢着這般笑容。
主動示好，必有所求。
“顧兄，談不上條件，只是想與顧兄做個商量。”
“丹小姐要商量什麼？”
林晨好整以暇看着丹慕清，丹慕清沒急着開口，而是端起了茶杯：“顧兄，這是益神茶。”
益神茶，雖然比不上趙國的雲鼎茶，可也極其珍貴。
一兩益神茶價值十金。
這一壺茶便是五金了。
在丹慕清想來，顧飛知道這是益神茶後，肯定會端起茶杯喝。
把滄瀾珠都拿出來賣，顧飛應當是極度缺錢，平日裡吃怕喝不起這益神茶。
可惜，林晨絲毫不爲所動。
他壓根沒聽過益神茶，但爲了不暴露自己身份，又不能詢問丹慕清這益神茶有何功效。
“丹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看到林晨不爲所動，丹慕清第一次發現有些看不清一個人。
身爲丹家小姐，丹慕清自小就接走家族生意，見識過各色各樣的人，自認爲自己看人很準。
眼前這顧飛年齡不大，卻已經是入品武者，按照情況來說，應當是家族背景不差，可家族背景不差的人，不可能會將滄瀾珠給拿出來賣，那麼只有一種可能，要麼是這顧飛族中出了變故，導致家道中落。
家道中落的武道天才，沒理由會對益神茶無動於衷。
整理了下思緒，丹慕清紅檀輕啓：“顧兄快人快語，那我就說了，敢問顧兄可年滿二十？”
“未滿二十。”
“未滿二十的入品武者，顧兄不愧是武道天才。”
丹慕清妙目一亮，雖然她從顧飛的容貌推斷對方大概未滿二十歲，可沒有得到顧飛親口承認，還是有判斷錯的可能。
“顧兄，我想讓你代表我丹家參加一場比鬥。”
“比鬥？”
林晨眼睛微微眯起，這位丹小姐雖然散發着知性女人的成熟美，但林晨可以確定一點，對方應當也沒到二十歲，且也是入品武者。
丹家能夠培養一位不到二十歲的入品武者，必然不是小家族，不可能缺自己這麼一位入品武者。
“抱歉，我沒興趣。”
林晨搖頭拒絕了，他來珍寶閣的目的就是賣掉滄瀾珠，換取銀兩而後趕回滄瀾武院。
若是自己長時間沒現身，只怕師姐該擔心自己了。
“顧兄，只要你答應代表我丹家參加一場比鬥，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給顧兄奉上五十金以示酬謝。”
“丹小姐，滄瀾珠既然值一百金，那就按照一百金來計算好了。”
林晨依然是拒絕了，五十金是不少，但還不至於被他給看在眼裡，他不想在趙國節外生枝。
丹慕清還要勸說，然而林晨已經起身，拒絕的態度已經很明顯。
“既然顧兄不願意，那我也不強求，不過滄瀾珠還是按照一百一十金的價格來結算，顧兄請稍等。”
……
盞茶時間後，林晨離開了珍寶閣。
“小姐，既然此人不答應，您爲何還要多給他十金？”
珍寶閣的掌櫃眼神中有着疑惑，十金並不是一個小數目，他們這家店鋪一個月的利潤也才只是十金。“結個善緣罷了。”
丹慕清妙目流轉，這位顧飛給她的感覺很奇特，她有預感此人身上藏着大秘密。
至於十金，對於珍寶閣來說算是不少的數額，但對於丹家來說卻算不得什麼，丹家是臨海郡四大家族之一，臨海郡下有十二座城池，丹家店鋪就有上百家，珍寶閣只是丹家諸多店鋪中不起眼的一家。
掌櫃聽到自家小姐的話，老眼低垂，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
……
醫館。
林晨返回的時候，餘山在大夫的醫治下已經清醒過來。
看到林晨進來，餘山立刻就要起身表示感謝，他醒來過後已經從自家妹妹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自己能活下來，是因爲眼前這位大人出手從海妖手上救了自己。
“受了傷就躺着。”
林晨擡手阻止了餘山的起來，朝着餘晴道：“你跟我來。”
醫館門口。
林晨琢磨了一下，將珍寶閣給他的十金銀票交給了餘晴。
“大人……這……我不能要。”
餘晴沒見過金票，她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就是十兩面額的銀票，但她聽街坊說過，金票是金色的，而眼前這位大人拿出來的恰恰就是金色的。
“拿着吧，相遇一場也是有緣，你大哥需要看病，至於剩下的錢……日後若是遇到有同樣的遭遇的就給幫一把。”
“多……多謝大人。”
聽到這話，餘晴才接下金票。
“記得，財不要露白，你一會可以讓醫館大夫可以去錢莊換錢。”
十金，放在大梁就是百兩銀子，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已經是一筆鉅款，在來醫館的路上，他便已經知道餘晴家裡的情況。
父母雙亡，就兄妹三人相依爲命，現在作爲大哥的餘山又受傷，若是暴露了身上有百兩銀子的事情，只怕會被有些地痞流氓給盯上。
讓醫館大夫去錢莊換錢，便是避免了餘晴銀錢暴露的風險。
至於這醫館大夫，只要不傻就不會打餘晴的主意，畢竟這大夫是看到自己陪同餘晴來的。
“行了，好好照顧你哥，就此告辭。”
林晨沒打算在臨海城逗留，而聽到這話餘晴臉上有着着急之色：“大……大人，您能不能稍等兩天，等我大哥身體好些，我跟着您走，去伺候您。”
在餘晴心中，她求這位大人救自己哥哥，也說了要給這位大人做牛做馬當丫鬟，從這位大人給哥哥付醫藥費那一刻起，她就是這位大人的人了。
呃……
林晨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沒有收丫鬟的打算。
“我幫你家，只是因爲在你們兄妹身上，看到了我的過去，並無其他心思，好好照顧好你哥吧，若是有緣也許我們還會再見。”
有緣再見？
林晨心裡明白，他和餘晴兄妹兩隻怕沒有機會再見面。
餘晴怔住了，這位大人在自己和大哥身上看到了他的過去？
她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難道是因爲這位大人也有一位妹妹？
在餘晴心中，她壓根就沒想過林晨會是和她一樣的出身，因爲在趙國，窮苦百姓就沒有練武的資格。
只有那些大人的後代，纔有資格學武。
等到餘晴再擡頭，才發現林晨已經消失了。
“我……我連大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
……
臨海城外，林晨出城數裡，朝着官道一側的樹林而去。
十幾息之後，兩道身影出現在了樹林邊緣處。
“此人不在官道走，竟然入了樹林，還真是奇怪。”
“進了樹林更好，如此一來我二人動手也不怕被人發現。”
兩位中年男子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着殺意。
身爲入品武者，兩人本來極少幹殺人奪寶之事，畢竟他們才只是九品，面對其他入品武者沒有太多優勢，而入品之下的武者身上的東西他們又看不上。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每一位入品武者，背後都站着一個家族，一旦被人襲殺，背後的家族必然會進行調查。
可這一次的情況不一樣，剛剛進入樹林之人，並不是四大家族的子弟，如此一來他們也就不怕對方背後的家族報復。
最主要的是兩人通過珍寶閣掌櫃交代的信息，心中有個判斷，此人極有可能家族已經衰敗。
一個家族衰敗的天才，沒了靠山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至於對方的實力，這個年齡也就是剛入品，而他們兩人雖然也是九品，但卻已經是步入九品有數年時間了，更何況他們還是兩個人。
……
……
咻!
就在兩位中年男子身形進入樹林沒多久，一道金色光芒瞬間爆射而來。
速度之快，左側中年男子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腦袋處直接被是洞穿，留下一個血洞栽倒在了地上。
男子同伴看這一幕，臉上有着不可置信之色。
“上當了！”
只是一瞬間他便想明白，那位他們眼中所謂的肥羊，早就已經發現了他們，之所以進入樹林，就是爲了引誘他們進來，而後好在樹林裡埋伏。
不過，男子並沒有跑，而是目光看向前方持着弓箭的少年。
弓箭……偷襲還行，可自己有了防備之後，對方的箭矢休想射中自己。
“小子，敢殺我莊家人，你要付出……”
男子話未落下，一道金光再次呼嘯而來。
而男子在林晨搭箭的剎那，便是挪動的身形，看着箭矢從身側呼嘯而過，臉上有着得意之色。
砰！
然後，還沒等男子臉上笑容收斂，便是低下頭捂住了腹部，那裡有着血液飛濺而出。
他的腹部被另外一箭給洞穿了！
他明明只看到了對方射了一箭，且也被自己給躲過去，爲什麼腹部還會中箭？
“說吧，爲何要跟蹤我！”
林晨持着弓箭緩緩走來，在他剛剛出城門後，他就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蹤自己，這才故意朝着樹林這邊走去，引誘對方進入樹林。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我二人就是路過此地。”
看到中年男子捂着腹部還要狡辯，林晨笑了，手中弓箭又一次舉起，這一次瞄準了男子的額頭。
若不是爲了留活口，剛剛他這一箭就可以要了對方的命。
“三……”
“二……”
林晨倒數着數字，神情冰冷。
莊新看着面前少年的冰冷神情，身軀也是一顫，他明白這少年的意思，只給自己三個數的時間，若是自己不說實話，對方就會毫不猶豫的對自己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