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大梁兩代天驕的照面
長劍貫空！
一道身影從林晨面前急速而來。
再次一劍劃出，揮向了他的身後。
嗯！
林晨只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悶哼聲，再回頭時候，發現身後中年男子捂着手臂，不斷有血液順着手掌握住處滴落下來。
“此人違揹我趙國邊界封鎖之規定，本官按規執行，你們樑國是想挑戰樑國開戰嗎？”
中年男子目光看向林晨右側，臉上有着怒色，而此刻林晨才注意到，就在他身邊站着一位青年男子。
一位穿着青衫的青年男子。
“你是我大梁子弟？”
“晚輩是大梁子弟。”
聽到林晨的回答，青年男子沒有再問，目光看向了對面趙國的中年男子：“對我大梁子弟下手，還敢追過國界，今日當斷你一臂。”
咻！
男子手中長劍再次揮出，劍芒乍現，林晨都沒來得及看清楚劍光，對面便是傳來了慘叫聲。
中年男子的左臂，掉落在了地上。
“十息時間，不滾出我大梁地界，那就留下命來。”
青年男子淡淡開口，神情平靜就如同說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中年男子眼中有着怨恨之色，作爲五品武者卻被人一劍斷了手臂，乃是奇恥大辱，可他更知道，能夠一劍讓他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此人絕對是四品境界。
“這帳我趙國會記下來的，你們樑國要想與諸國爲敵，那就等着吧。”
扔下一句狠話，中年男子撿起地上掉落的斷臂，轉身灰溜溜離去。
“多謝大人出手相救。”
林晨看着眼前這位男子，不知道爲何，他總覺得對方有些面熟，自己似乎是在哪裡見到過對方。
可這個級別的強者，如果自己真的見過，絕對不會記不住。
“你是我樑國子弟，本官豈能坐視不管，趙國以爲我大梁現在無暇他顧，便想趁火打劫，打錯了主意了。”
聽到青年男子這話，林晨爲之一凜，趁火打劫？
難道是大梁出了什麼大事？
“前輩，爲何趙國會突然封鎖邊界？”
青年男子轉過身，打量着林晨，半響後問道：“你叫何名？”
“晚輩林晨。”
原本表情平淡的青年男子，這一刻神情突然變故古怪起來，眼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江南道饒州府的林晨？”
“正是晚輩，前輩您知道晚輩？”
“本官不但知道，且還和你有些淵源，你且猜猜本官是誰？”
“猜？”
林晨聽到這話，目光仔細打量着眼前這位前輩，從樣貌來看，這位前輩也就是在三十歲出頭，絕對不到四十歲。
且這位前輩還讓自己猜，那應該是覺得自己能夠從現有的條件猜測的出來。
三十多歲，用劍……實力疑似中品武者中的佼佼者……
最關鍵是自己還覺得有些眼熟……
諸多條件匯聚，林晨腦海中也是浮現了一個人名，眼睛一亮：“您……您是裴青冥前輩？”
“不錯，腦子確實靈活。”
裴青冥笑呵呵點頭，而林晨在得到裴青冥的確認後，臉上也是有着激動之色。
這可是大梁公認的三百年第一天才啊。
自己雖然也被稱之爲天才，但只是潛力上超過這位裴前輩。
“裴前輩，您怎麼會在這裡呢？”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吧。”
若是其他人，哪怕是大梁的天才弟子，裴青冥也不會耽擱時間，他此次出現在這裡是有他的目的的，但這少年既然是林晨，他倒是願意耽擱一些時間。
林晨跟在裴青冥身後，兩人朝着遠處而去。
一路上，裴青冥只是在前面走着，速度卻不慢，林晨也不敢多問，只得全力以赴在後面跟着。
以他現在的實力，全力以赴之下，也只是勉強纔跟上裴青冥的腳步，再看到裴前輩信步閒遊的姿態，林晨也是暗暗提醒自己，自己在武道上要走的路還有很遠。
自己和真正的強者，差距還很大。
“不錯。”
一刻鐘後，裴青冥停下了腳步，低語了一句。
他這一路上特意加快了速度，以林晨這個年齡還能夠追上自己的腳步沒有落下太久，沒有出現後繼無力，這份氣血之雄厚，實在是少有。
自大梁與北疆妖族開戰之後，他便回到了大梁，特意去了凌霄武院，也見了侯院長。
他是第一次見侯院長如此誇讚一位少年，尤其是當侯院長提到林晨的氣血之旺盛程度，是大梁建國以來從未有過的，當時他心裡還有那麼一些懷疑，總覺得院長誇大了。
現在看來，侯院長並沒有誇大。
林晨聽到這句“不錯”，怔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前面竹林之中走出了一位女子身影。
“裴大哥回來了。”
女子臉上有着恬靜的笑容，不過等看到跟在裴青冥身後的林晨，眼底卻是有一縷疑惑。
“卿卿，跟你介紹一下，這小傢伙就是把我所有記錄都破了的，武道山、凌霄大殿……想來後續的最快境界突破也同樣保不住。”
裴青冥笑着開口，林晨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
自己的一些記錄，好像真的是踩着裴前輩揚名的，還好自己沒去凌霄武院，不然真就解釋不清楚了。
“你就是林晨？”
戴卿卿妙目饒有興致的打量着林晨，在她眼中裴大哥就是她見過的最厲害的天才，可沒想到這短短兩年時間，裴大哥創造的一些記錄，全都被人給打破了。
這也讓她很是好奇，打破裴大哥記錄的那叫林晨的少年，到底有何特殊之處。
“晚輩見過……”
“不用晚輩稱呼了，你我相差不大，你跟着卿卿喊我一聲裴大哥就行，卿卿你就喊一聲姐吧。”
裴青冥笑着打斷了林晨的禮貌開口：“你要是喊卿卿前輩，只怕卿卿要不高興了，覺得你把她給喊老了。”
“那就聽裴大哥的，見過卿卿姐。”
戴卿卿點點頭：“能讓大梁未來的天才喊一聲姐，可是我的榮幸，你和裴大哥聊吧，我去給你們整理午飯。”
“麻煩卿卿姐了。”
戴卿卿走進了竹林，而裴青冥帶着林晨站在了竹林一側的山坡上。
“若是一般你這年齡的武者，有些事情不該告訴你，但以你的潛力還有大梁對你的培養，提前讓你知道也無妨。”
裴青冥開口，林晨認真聆聽，他知道裴大哥這是要告知他最近發生的一些大事了。
“五天前，鎮北侯已經帶着我大梁軍隊打到了北疆妖族的王庭，不出意外這一戰將徹底滅絕北疆妖族，奠定我大梁北疆永遠的穩固。”
林晨聽到這話，臉上沒有喜色，裴大哥說的是“不出意外”，所以是出現了意外？
“然後就在三天前鎮北侯準備對妖族王庭發起總攻之時，寒國突然插手進來，要我大梁停止進攻北疆妖族。”
“憑什麼？”
林晨臉上有着怒色，北疆妖族禍害大梁數百年，還不算上前朝的，此次有機會一舉消滅北疆妖族，就因爲寒國一句話，我大梁就要放棄？
裴青冥看到林晨臉上的怒色，事實上他剛得知這消息的時候，也是同樣壓抑不住的憤怒。
“因爲寒國所需的武道資源，只有北疆妖族才能夠給他們提供，滅了北疆妖族，將會影響到寒國的武道資源，要求我大梁停止進攻。”
這是寒國讓大梁停戰的理由。
“還真是好意思開口啊。”
林晨臉上有着譏諷之色，他很清楚這不過是寒國隨便找了一個藉口，真正的原因是寒國要留着北疆妖族，只要北疆妖族一直存在，大梁就必須在北部屯兵把守，且還要時不時的面臨着北疆妖族的騷擾。
“裴大哥，朝堂沒有同意吧。” “自然不會同意。”
裴青冥眼中有着寒意：“與北疆妖族這一戰，我大梁損失了兩百多位中品武者，近千位下品武者，至於練髒武者更是數不勝數，朝堂上下抱着一戰而定北疆的決心，到了這個時候又怎會退兵，別說是他寒國，即便是誰都阻攔不住我大梁。”
兩百多位中品武者，外加近千位下品武者，大梁是拿出了二十年的家底，若中途放棄，怎麼面對這些戰死的武者？
“那寒國這邊？”
“寒國沒有真的與我大梁動手，但卻直接斷了和我大梁的邊界貿易，且憑着其強大的影響力，也讓其他幾國要與我大梁斷了往來。”
林晨恍然大悟，趙國封鎖和大梁的邊界，這是得了寒國的指令。
“趙國、鄭國、象國，這三家都已經和我大梁斷了邊界聯絡，至於澤國和吳國和齊國，這三家本就是和我大梁沒有過交界，而唯一和我大梁有交界的燕國目前還沒有表態。”
“燕國能夠扛得住壓力？”
“燕國雖是彈丸小國，但恰恰就因爲多年來燕國和各國都保持着暢通，可以以此爲理由暫緩封鎖邊界，但想來也扛不了多久。”
寒國很強！
作爲九國之中，唯一存在上千年都沒被顛覆過的大國，即便是裴青冥也不得不承認，寒國的武道實力要在大梁之上。
“裴大哥，寒國爲何不直接與我大梁動武？”
聽到林晨這麼問，裴青冥臉上有着一抹譏諷之色：“這就是寒國能夠屹立千年而不滅的原因，這千年來其他八國都爆發過戰亂，拿我大梁來說更是經歷了幾次王朝迭代，而這裡面都有寒國在推波助瀾。”
“寒國很聰明，從不會主動下場，若是哪一國開始崛起，便是會對其進行打壓，扶持其他國家來對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當初太祖皇帝能夠快速崛起，寒國確實給予了助力，但是……”
裴青冥話鋒一轉：“我大梁無需感激寒國，寒國當初之所以幫助太祖皇帝，只是想要藉着這機會侵佔我大梁國土，只是太祖皇帝頂住了，最後纔沒讓寒國得逞，且當初寒國給予我大梁的資助，我大梁也是翻倍還了。”
“林晨，這一次的我大梁勢必要滅北疆妖族，無論寒國要做什麼，我大梁都會奉陪到底，三百年來我大梁最苦的那一段日子都已經熬過來了，太祖皇帝他們那一代面對寒國都不曾低頭，我們這一代更不會。”
裴青冥對林晨說這些，是一旦幾國封鎖邊界的消息爆發出去，大梁境內會有不少利益受損的勢力陰陽怪氣，尤其是那些有族人在他國的，這一次幾國封鎖，他們的子弟都在國外無法回來，怕是坐立難安。
對於自己在大梁的影響力，裴青冥心中有數，這一代的青年武者他可以影響的到，而林晨作爲大梁現在的新生一代第一天才，他的言行舉止將會影響到大梁新生一代的武者。
老中青三代，若是齊心一致，即便寒國再怎麼施展陰謀詭計，也不會影響到大梁。
“裴大哥，我明白，我支持朝堂這麼做。”
林晨點點頭，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眼下這千載難逢滅掉北疆妖族的機會，絕對不能放棄。
別說寒國只是施壓，即便寒國要動手，大梁也不該放棄。
說到底，寒國還是不敢和大梁動手，因爲寒國已經習慣了扶持其他勢力，習慣了高高在上操控九國局勢，一旦動手也許大梁會敗，但寒國也將元氣大傷。
聽到林晨的表態，裴青冥臉上露出了笑容。
也許林晨自己都不知道，他對大梁新生代的武者影響力有多大。
他回到家中之時，家中侄子言語之中都會提到林晨，甚至林晨那封《告江南師弟信》，已經傳遍了整個大梁。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崇拜對象。
林晨就是大梁新生代武者的崇拜對象。
“還沒聊完呢，飯已經好了，再不吃可就要涼了。”
戴卿卿的身影出現在了山坡下方，看着站在山坡上的兩道身影，揚了揚手上的一張畫卷。
畫卷裡便是一處山坡，兩道背影站在山坡上，雖然看不到正臉，但從身形外貌也可以看出，這是一位少年和一位青年。
遠處，太陽將兩人的影子拉的修長。
看到林晨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圖卷，戴卿卿笑着解釋道：“我看你們聊的很認真，不忍心打擾你們，就順便給你們畫了一張畫。”
畫這張畫，是戴卿卿剛剛準備喊兩人用膳，但卻被兩人站在山坡聊天的畫面給吸引到了。
一位是大梁青年一代第一天才。
一位是大梁新生一代第一天才。
兩人站在一起，如同一種傳承。
而她身爲見證者，想要將這幅場景給畫下來。
“卿卿姐這畫功很是精湛。”
“你卿卿姐沒事就喜歡琢磨畫畫，論畫功整個大梁都沒幾個比得上你卿卿姐。”
裴青冥也是看了一會，朝着林晨解釋了一句。
“裴大哥，你就給我臉上貼金吧，我這畫功離着那些大師還差得遠。”
用完午飯後，裴青冥和林晨又到了山坡處。
“聽侯院長說，你的靈兵選擇的是弓箭？”
“嗯。”
林晨從腰間拿出了龍影弓，裴青冥目光掃過：“不錯，是把好弓。”
“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箭法。”
聽到裴青冥這話，林晨便是知道，裴大哥是要指點自己了。
裴大哥身爲大梁武道當前的第一天才，在武道上的造詣只怕是不在自家老師之下，且自己和裴大哥一樣，已經是超出同齡人許多，即便是老師和院長他們，對於自己的武道進度很多時候也預估不準。
反倒是裴大哥作爲過來人，更能給自己一些經驗。
“裴大哥，請指教。”
“嗯。”
裴青冥雙手負於背後，林晨屏息凝神，周身氣血如火山噴涌，龍影弓展開，弓弦發出低沉龍吟之聲。
僅是拉弓就有龍吟之聲響徹，這是林晨以往做不到的。
以往，只有將龍影弓拉到極致，搭弓射箭那一刻，纔會有龍吟之聲響徹。
而龍影弓出現這般變化，是因爲他的氣血得到提升，氣血之中蘊含蛟龍能量，龍影弓感受到了更多的蛟龍能量。
與此同時，林晨丹田內的金色小人旋轉，化作三道金色箭矢出現在了弓箭上。
三箭齊射，這也是以往林晨做不到的。
哪怕他的武道意志在滄瀾宮得到了增長，但操控武道意志，本質是操控神魂，他能夠做到同時三箭齊發，得益於千機煉神決的玄妙。
“三箭？”
裴青冥看到林晨瞬間搭上三根箭矢，眼中也是有着一抹詫異之色。
咻！
咻！
咻！
下一刻，林晨手指輕釦，三道箭矢裹挾着冰藍色氣旋破空而出，呈現品字形，封鎖了裴青冥周遭區域。
“尚可吧。”
裴青冥輕語一聲，等到三支箭矢到了跟前，這才右手擡起，連着一指點出。
一指點出，三道箭矢瞬間消散於無形。
看到這一幕，林晨眼瞳收縮了一下，身形猛地往後退，藉着後退之勢，此刻弓弦再次龍吟聲驟起，右手連續搭弓。
咻咻咻！
金色箭矢如暴雨般一箭接着一箭。
一連十二箭，十二箭射出，林晨收弓。
全力以赴之下，在電光火石間射出十二箭已經是他的極限。
裴青冥的瞳孔微微收縮，林晨能連着射出十二箭，這是他所沒有想到的，每一箭的威力已經是接近八品了，連着十二箭，只怕是八品武者若無防備都得受傷。
自己在林晨這年齡，沒有這般實力。
同齡的自己被林晨超越，裴青冥眼中卻是有着欣慰之色。
大梁有如此後起之天才，是大梁之幸。
“林晨，看好了。”
裴青冥腰間佩劍出鞘，林晨眸子緊緊盯着，但他卻未能看到裴青冥出劍的姿勢，便是看到劍光劃空，而後，天地恢復清靜。
十二道箭矢瞬間消散於無形。
“能逼的我出劍，很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