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一陣靜謐,唯剩下刀叉偶爾交疊碰出的清脆的聲音,原來歐媽在他們交談時早就不聲不響的爲司徒夜辰備上了一副餐具。
優雅的咀嚼完口中的食物,有別於剛剛狼吞虎嚥的司徒夜辰,他慢悠悠的放下餐具,拎起一旁的餐巾若無其事的擦完嘴角的殘質,動作帥氣灑脫,即使面對自己的父母親,眉眼間依舊忖着一抹倨傲,恐怕也只有在雨菲面前,他纔會變的和藹可親。
“爹地,你上午在電話裡說的那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靜靜的把餐巾放回原位,他靚靚迥然的瞳光含着一抹精銳,盯着自己對面的父親,俊美尊貴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棗色劉海斜斜的蓋住他光潔的額頭,投下陰影灑落在他的眼睫毛上,一片一片的。
即使商場上混了這麼久的司徒樺睿,面對自己兒子壓迫性的眼神,也不得不在心裡自豪的讚歎,自己這兒子,氣勢上和自己一比,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歐陽冥會暫時到辰煜高中就讀一段時間。”他簡潔的複述了下上午電話裡的話,當真言簡意賅啊。
“歐陽冥?就是那個歐陽財閥的少主嗎?”冉晨在一旁問道,聽到司徒樺睿的話,她不禁有些驚訝,記得這個歐陽財閥的上任少主和樺睿曾經還是生死之交,不過三年前卻因爲一場意外而去世,後來聽說是由他的兒子,年僅十九歲的歐陽冥繼承了龐大的家業。
而司徒夜辰閃着流光的眼睛在水晶燈的照射下更顯妖異,像是耀眼的琉璃炫目光彩的奪人。
“咳咳。”司徒樺睿假意的咳嗽了聲,頗有些心虛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這個歐陽冥到底是何方人士?我怎麼都沒樺睿提起過此人?”一旁的倪桹泫出聲問道,對這個名字頗爲困惑。
“倪伯伯應該聽說過歐陽巫這個人把?”
“歐陽巫?”果然,聽到司徒夜辰的話,他也顯得比較驚訝,之後便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只有秋伊蕊依舊是一臉困惑皆茫然的表情。
“歐陽世家,乃日本最大的一個世家家族,據說,當今日本舉足輕重的一些企業,歐陽家都會佔其一部分的股份,他的神秘,讓人無從探起,不過,這更是給他添上了神秘的傳奇色彩,據說,歐陽家是以黑道起步,歐陽世家本質上就是一個黑道世家,不過他巧妙的運用企業爲幌子的一段手段罷了。”司徒夜辰緩緩地解釋。
司徒樺睿看着有條不紊的訴說的小夜,“歐陽巫在三年前去世了,原因是黑道火拼時因爲幫裡重要幹部的背板出賣而導致他發生了意外,三年前,他兒子歐陽冥繼承家業,而他更是雷厲風行的在短短三年間便將幫裡的一些叛徒清理乾淨,不過由於手段太過激進,讓日本警方對他們的關注頻頻,所以冥的意思是到我們的辰煜高中避避風頭。”
“那爹地的意思呢?”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根本聽不出有何深意,淡淡的語氣輕鬆的彷彿只是在談今天天氣如何那般簡單,原來爹地上午打電話過來,就是爲了這件事嗎?
“這個,如果歐陽冥入辰煜就學的話,恐怕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把?”倪桹泫語氣有些遲疑,不過因爲對這件事還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也不敢貿然的出注意,只是,歐陽冥,這個少年,恐怕不那麼簡單。
“二十年前,那時我也才二十歲,剛接手父親的事業,根基不穩,對於從商也很茫然。有一次,去日本洽談客戶時,因爲飛機誤點,我被耽擱了回來的時間,而在那時,我在機場遇到了冥的父親歐陽巫。”沒回答他們兩人的問話,司徒樺睿只是陷入了迷離的回憶之中,靠着柔軟的紅檀木椅背,他仰頭盯着頭頂上璀璨光輝的水晶吊燈,“那時我正最獨自坐在頭等艙的候機室,靜靜的低頭看報紙,而歐陽老兄,則是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他的身後,站了幾個正規黑色戴墨鏡的保鏢,當時候機室裡非常的安靜,只有報紙翻動的聲音。”
“幾分鐘後,那扇玻璃們被推開,進來兩個同樣一身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中年男子,過大的聲響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擡頭看着門口的方向,有一剎那的驚訝,因爲那進來的兩個人手中正壓着一個畏畏縮縮的男子,那兩人旁若無人的來到我和歐陽巫的面前,腿一踢,便讓他跪在了我和歐陽巫的面前。”
“原來那個人,是家族裡有個不服我的高層買通當時的黑道組織想暗暗除掉我而派出的殺手,而這人,卻恰好是歐陽巫的阻止裡當時在逮的一個人,陰差陽錯的,歐陽巫救了我一命,大概是惺惺相惜的關係把,我對初次見面的歐陽巫就存在着很高的好感,所以纔會在第二次我趕赴日本時和他牽扯上了關係。”
“那個本來談好一切客戶,因爲一些突發原因又突然拒絕和司徒集團簽訂合同,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那時的司徒集團必將遭受重創,而企業裡想扳倒我的也大有人在,這對我打擊也無疑是巨大的,所以,我纔會匆匆忙忙的再次來到日本,而歐陽巫再次的幫了我一個大忙。”
“記得當時我們兩個坐在吵雜的酒吧吧檯上,我問他,爲什麼要幫我?第一次救了我一命,第二次又幫助我度過難關?那時他只是笑笑說,第一次救了我,那只是偶然,他也沒想到那個殺手那時正在執行狙殺他的人物,救我一命,更是意外,而至於這一次出手幫忙,則是因爲,我喜歡,記得那時他表情淡淡的,有點狂,又有點傲,或許每個人都會認爲,這三個字,那只是他狂傲的一種表現而已,但是,我喜歡,這三個字,卻對我的震撼非常的大,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原來喜歡,這兩個並不存在歐陽巫的字典裡,可是,那時,他卻對我說出了那三個字,那是表示他的一個人表示友好的信號,真心實意的不參雜任何的雜質,非常純粹。”
“那晚,在燈紅酒綠的酒吧,我們藉由酒精的力量,痛快的暢談,喝的酩酊大醉的醉倒在酒吧,他告訴我,成功,就必須要有手段,太過軟弱,只會被吞噬,直至滅頂,有時,需要殘忍的魄力,就好比他不折手段的威脅我日本的客戶那般,但是,不可否認,對那時的我來說,他幫助了我很多,像如今我黑道的勢力,有泰半都是取決於他的幫助。”
四人都是靜靜的坐在那,誰也不出聲,任由司徒樺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緬懷過去,空氣靜的窒息,也是從他飄渺的回憶和隻字片語之中,他們彷彿依稀看到了朦朧的霧氣中,一個霸氣的血性男子噙着一抹光芒站在那裡對着他們微笑。
“歐陽冥的一切入學手續我會負責全部處理好,至於他的新身份,倪伯伯倪阿姨警局那邊的關係都挺好的,這個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了,最後就剩下住宿的問題了。”沉穩的嗓音帶着一絲稚氣的性感,輕緩的在安靜的客廳響起,像是扭轉了安靜的世界得到的時間,歐陽夜辰優美的輪廓在水晶燈的光芒照射下,有些瀲灩朦朧的不切實際。
司徒樺睿怔怔的看着一臉面無表情的兒子,似乎還未從他話中的意思中反映過來,待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後,他有點驚訝。
畢竟,對於歐陽冥這個人來說,他們都是全然的陌生,甚至是一無所知,而同意他就讀於辰煜,就等於爲自己攬下不必要的麻煩,對這事,其實他的心裡也是非常糾結和猶豫的,只是沒想到的是,兒子聽了自己的話後,竟然就這樣毫不猶豫的替自己作下了接受歐陽冥的決定。
“住宿到也沒什麼大問題,我們兩家的別墅那麼大,也不差一間房,一雙筷,這個我過會會讓歐媽安排一間上好的客房。”倪桹泫接過話,也是沒有任何考慮的就同意了下來,畢竟對於司徒家,他早已視之爲自己家那般的不分彼此了。
“那麼,這個歐陽冥,他,幾時會過來?”雙手十指交叉放在俊顏前,手肘撐着桌面,兩手拇指輕輕磨砂着性感的脣畔,司徒夜辰迷霧般的夜瞳裡閃現着一抹晶亮…以及…好奇!
“預定時間大約是在半個月內。”
“ok,那麼,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這個在日本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歐陽少主又是何等的一種風姿。”歐陽冥嘛?緊抿着的薄脣的脣畔透着一抹悠然的笑意。
輕輕的站了起來,筆直修長的長腿非常的性感,輕輕的拋下一句,“我去琴房看看小姐姐。”在母親大人賊兮兮的笑容下,坦然自若的離開往琴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