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人，是你嫌棄我不好好工作，我現在去工作你又不讓，難道你想讓我變成廢物嗎？”
“廢物就廢物！我又不嫌棄你。你就是變成一頭豬我都不在乎。”
“……”
他忽然將她吻住：“小寶，今天我很高興，一回家就看到你，證明你開始聽我話了。”
“我可不可以不聽？”
“不可以！這一輩子你必須聽我的。”
“憑什麼？”
“因爲我愛你呀，我是爲了你好。”
“得，無數人打着‘爲你好’的旗號行事，其實不過是爲了滿足一己之私。”
他笑嘻嘻的：“我本來就自私。難道愛不就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嗎？我們愛了這個人就沒法愛那個人，如果全部都愛了，那就是上帝了。小寶，我就只愛你一個，別的人死活，我可不在乎。”
受不了，完全受不了。
這廝，不知何時養成了這種壞習慣，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真是的，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是這樣的人？
那個夜晚，二人吃飯，看電影，一如普通的情侶，在這樣的“戀愛”了，她忘了去醫院的事，也忘了喬之，直到夜深了，躺下來，她幾乎立即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喊：“滾……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她惶然起身，看到角落裡蹲着一個少女，捂着半邊鮮血淋漓的臉只是慟哭。
“滾……馬上滾……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少女跳起來，轉身就跑。
外面是茫茫黑夜，無邊風雨，可是，她已經沒有退路，猛地就衝到了遮天的雨幕裡，風一吹來，滿地黑暗，她看不到一線光明，腿一軟就倒在地上。
“麗坤……麗坤……”
她驚跳起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摔倒在地上，全身冰涼。
一摸，額頭上全是冷汗。
她已經有好久不做這個噩夢了，不料，今晚捲土重來。恍恍惚惚中，猶記得那雙溫柔撫摸的手，“麗坤，別怕，別怕，有我呢！”
是誰說話？
是誰？
是誰的手永遠在黑夜裡將自己拉出來？
她衝到門口，又頹然停下來。
不，已經永遠回不到過去了。喬之，對不起，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一直在——可是，你呢！你從來就沒需要過我——甚至，我已經不肯定我對你到底還有沒有作用了。
天色晚了，探病的人陸陸續續離開，醫生也掛了免打擾的牌子，病房終於清靜下來了。
穆喬之靠坐牀頭，一遍一遍地看向門口。
穆夫人進來的時候，看到兒子的目光，跟他說話也是心不在焉的。她明知兒子心事，也有點意外，爲什麼方麗坤今天沒來呢？
“喬之，先吃飯。”
他搖搖頭：“不餓。”
“看樣子今天麗坤是不會來了，這樣吧，我給她打個電話。”
“不用了！她會來的。這些天她照顧我也累壞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也對，她真的不眠不休好些天，估計是睡着了。”
穆喬之一看手錶，從昨天下午回去到今天傍晚，一天多了，沒道理麗坤還在睡覺，但是，他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