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曲存姿靠在門口。
他在這裡已經站了許久。當姐妹們還在跟她熱情話別，高談闊論的時候，他便一個人站在這裡了——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多餘人。
真的，從未有任何時候，他覺得自己如此多餘——彷彿一個逐漸清晰起來的事實——方麗坤，那是方麗坤，絕不是李小寶——
李小寶的世界，從來只有自己一個人。
但是，方麗坤這裡——她纔是第一主角，到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圍繞着她奪目——她便是最頂級的大明星——在瑞典時如此——現在，更是如此。
一如路過的醫生護士，所有人再看到她時，那目光簡直如看着一尊超級大神。
很快，這報道必將在業界掀起一陣龍捲風。
有沒有他曲存姿，真的是無關緊要。
從此，她必將永遠屬於曲氏家族的重要一員——但是，不見得非要庇護在他曲存姿的羽翼之下——事實上，他就從來沒有庇護過她——以前是來不及！現在，人家已經徹底不需要了。
現在起，方麗坤已經不需要任何人來庇護了。
麗坤停下來。
但是，他並未看她，一直低着頭也不知道究竟在思索什麼。
“曲大人……”
他擡起頭看她一眼，目光裡充滿了一種淡淡的困惑之意。麗坤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眼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個人都沉默了許久。
以前，曲存姿在她面前從未這樣沉默過，她一時不習慣，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但是，曲存姿卻並不看她，又移開了目光。
“曲大人，我走了。”
他還是沉默。
“曲大人，我走了。”
她說了兩遍，他依舊沉默。這不對勁，在這之前，每天都是他主動提出要送她。她多半拒絕，但偶爾也會接受。但今天，他一言不發。
若不是認識他多年，麗坤真要疑心他是對曲老的遺產分配方案不滿意，從而對自己滋生了芥蒂——畢竟，他本是曲氏未來的大家長，真正意義上的掌舵人。自己意外獲得這麼多，也是對他的利益的侵犯。
可是，在她心目中又實在不願意相信是這樣——曲存姿，他怎會這樣想？
但是，他一直沉默，她微微覺得尷尬，只好徑直離開。但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又轉身回來：“曲大人，你到底怎麼了？”
他如夢初醒。
今天，她穿寶藍色的裙子，頭髮梳成高高的馬尾巴，整個額頭全部露出來，更顯得膚光如雪。敢於露額頭的美女纔是真美女——以前，他竟然沒有發現這一點。
也許是瑞典之行帶來的自信，而這場手術又加強了這種自信，她的笑容潛伏在眉梢眼角，整個人，彷彿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無形的燦爛光彩……
此時，她站在他面前，仰着臉看他——對，就是段譽的六脈神劍——現在終於徹底靈了。
她再也不畏畏縮縮，首鼠兩端，跟一隻倉皇的小老鼠似的了。
卻依稀的，彷彿當年玫瑰花從，青石板上躺着的少女，聲音溫柔，一字一句：“金主，你答應我，你一輩子也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PS：明天光棍節送福利，更新章節名爲“恐怖的纏綿”，嘿嘿，算一點刺激場景給光棍們做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