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寧剛心神不寧的來回走動着,已經到了約好的時間,小鐵和母親還沒來,打電話也一直沒人接,他的心越來越不安。
在派出禿鷹和飛鵬去別墅後,他就等在自己城裡家的大廳裡,來回不停的走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寧剛一跳,手中的煙掉在了地毯上,他也顧不得這些了,連忙衝到茶几旁,拿起手機,打開摺疊手機的蓋子時,他的手在輕輕的抖着。
“喂,什麼情況。”看着上面禿鷹的號碼,寧剛接通後連忙問道。
聽着禿鷹有些發抖的聲音從電話那邊清晰的傳來,寧剛渾身都在哆嗦,禿鷹彙報完情況,靜靜的等着寧剛的指示。
好一會後,寧剛聲音抖的幾乎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寧剛只是機械的說着,禿鷹仔細聽,根本聽不明白寧剛在說什麼。
哆嗦着聲音,寧剛胡亂的說着,吩咐着,久久,他眼中瘋狂的流下了淚,同時,他一直抖的不成音的聲音隨着淚的流下,一下子就鎮定了。
“馬上報警,仔細查看老太太和二少爺,看他們還有沒有點希望,如果還有希望就馬上送醫院,如果都不行了就不要亂動現場,等警察過去,我現在也立刻趕過去。”
寧剛到時,警察也剛好到了。
一連死掉六個,傷兩個,馬上引起了公安局的重視,不光刑警隊的隊長,公安局的副局長劉濤也來了,還有另外幾個局裡的刑偵高手也一起來了。
看着法醫熟練的檢查着幾個人的屍體,寧剛緊咬着自己的拳頭,就連手上已經被他自己的咬的直流血他也沒察覺,幾個警察攔着他,看着躺在走廊地上母親的身體,寧剛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在發抖,都在燃燒,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爆炸了。
昨天他不該走,他該留下來,那樣的話,他們的人多,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蒼老的母親和無力做任何反抗的弟弟,他甚至不敢去想象,當時的母親和弟弟是多麼的驚慌多麼的害怕,而自己,明明已經感覺到不安,卻還是抱着僥倖,以爲沒人會這麼大膽。
事實上不但大膽了,只要對方高興,八個人完全可以全部幹光了。
劉濤在寧剛身邊一直在說着什麼,在詢問着什麼,在說了半天寧剛還是失神的完全不迴應後,劉濤拍了拍寧剛的肩膀:“寧老闆節哀,你先休息一下,等你感覺好點了在去警局,好配合我們的調查,這樣也好早日找出兇手,對你死去的家人有個交代。也好讓這殘暴沒人性的罪犯能早日落網,這樣危險兇殘的人流竄在外始終是禍患啊。”劉濤看着現場慘不忍睹的一切,擔憂的說道。
接着,當警察開始裝殮六個人的屍體時,寧剛終於眼前一黑,暈死過去,兩年時間,自己的親人全部離開了自己,而且還都死與非命,一個比一個死的悽慘,這讓寧剛的神經一下子就繃斷了。
“本市新聞,今天早晨在本市郊區的燕山別墅區發生了一起兇殺案,現場八人六死二傷,死者爲本市知名企業鋼鐵富貴的名義總裁寧鐵和他的母親張貴蘭,另外四人分別是他的三個保鏢和兩年前寧總曾無意誤傷的一個女子,傷者是他家僱傭的兩名保姆,目前已經被送到醫院急救,新聞發佈前,在醫院守侯的記者打來電話說傷者還沒有清醒,所以無法提供任何線索,死者的家屬現任的執行總裁寧剛也因爲不堪刺激,突發性心悸症被送往醫院,目前還在昏迷中,案情到現在爲止沒有絲毫頭緒,警方正在調集全部警隊精英全力偵破此案,我臺會跟蹤報道這起兇殺案,如有人能提供線索,請直接聯繫警方或本臺的新聞部。”
拿着遙控器,夏百倒在沙發裡,邊吃着葡萄邊把遙控器往沙發上一丟:“真不幸,寧大老闆家怎麼會發生這樣悲慘的事呢,司徒助理你安排一下,明天我們去醫院探望一下寧總,怎麼說咱們現在也是一個公司共事的同事,大家又都是公司的股東,他的身體健康將直接影響咱們整個公司。”
很嚴肅的對身邊同樣在看電視的司徒吩咐着,突然又象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一會你讓三毛開車帶你去市區最大的商場買些最高檔最營養的補品,我明天給寧總送去,另外你在去定做一個花圈,別不捨得花錢,一定要定最貴的,人生在世一輩子也就死這一回,咱不能跟死人叫勁搞節約,讓人家說我這個當副總的摳門小氣。”
“老大,那小子壞事幹多了,說不定被什麼仇家給幹掉了,你是講義氣愛面子,但是這種小人壓根就不該給他們面子,要我看啊根本就別去,就算去也別送東西,看看他們就已經是給他臉了。”其他幾個和夏百一起看電視的兄弟都嚷嚷着,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所謂的仇家,所謂的心狠手辣的兇殘暴徒就是面前這個侃侃而談的他們的老大。
司徒還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夏百,並不是她怎麼純潔,不懂得人心詭詐和裝腔作勢,只是她奇怪,自己怎麼就成了他助理了。
見身邊的司徒沒有什麼動靜,夏百轉頭看了眼司徒:“怎麼,你忘了你和那小子在公司自稱是我的助理,那既然是助理,總沒理由不做事吧,白吃白喝我的,我倒沒什麼,但是估計你也不好意思是不是,還傻看什麼去吧。”說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看着面前這個完全一頭霧水的司徒,夏百突然有種久違的惡作劇的感覺。
司徒張了張嘴,她本以爲夏百是怪她殺了他女朋友故意找茬,可是看着夏百的樣子又不象,他一提醒司徒纔想起確實那天在公司,亞麻是說自己和他是夏百的個人助理。
於是馬上站起來:“哪個是三毛?”邊往外走,邊甩過來一句話。
一個光頭小子,準確的說是天生就是個禿子,不長頭髮的二十三四的一個小子連忙站了起來:“我,我是,我在呢。”邊回答着,邊慌亂的躍過人堆往外跑。
“老大,你這馬子還真酷。”那些不知道情況的,見司徒是隨着夏百住進夏家的,就都如是判斷着。
夏百聽到這話,心理覺得喜滋滋的,他覺得對這話他不反感:“哪那麼多廢話,好好看電視。”嘴裡吆喝着,嘴角卻微微的揚了起來,並沒有去糾正他們的想法。
寧剛甦醒過來後,堅持的不休息趕到公安局,他到的時候局裡已經聚集了很多的偵破高手,大家都圍在會議室裡,就現場勘察做着推論。
當聽到寧剛來了,大家連忙相互看了看,劉濤想了一下對門口站的同事吩咐:“他是受害者家屬,讓他近來吧,或許他可以給大家一些線索,總強過咱們現在這麼胡亂猜測。”事實上在現場,除了一個明顯在案發時間一個往出撥錯了號碼的電話,他們可以說根本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他們也曾把電話撥打過去,是個女人接的,說昨天半夜一個瘋子亂打電話說有人要殺他,然後說了個地址就掛了,那女人說原本想報警的,但是他老公說多半是哪個精神不好的瘋子半夜亂打,也就沒理這個電話,除了這個唯一的線索,現場也就只有遺留的一些腳印,根據推論是兩個人協助做案,但是除了這個,罪犯什麼也沒給他們留下,這讓他們非常懊惱,現場乾淨的簡直象有毀跡專家處理過一樣。
寧剛一進會議室,屁股都沒坐下就直接指着劉濤:“你趕緊派人去抓夏百,也不用在這兒查了,就是他乾的,除了他別人沒這個能耐,再不去抓他就跑了,你們都是吃屎的,整天就知道坐這裡開會開會的,開會能抓住夏百啊!”
劉濤眉頭緊緊的皺了一下:“寧老闆,你先坐好,別這麼激動,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我們有我們的法律程序,這裡是公安局,不是你的公司,我們一切要以程序辦事,你可以提供線索,但是如果你指控夏百,那就要有證據,不然你讓我們抓誰就抓誰,那要我們這些警察幹什麼?”劉濤神色雖然看似親和,話語卻已經不算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