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我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凌晨3點多，已經過了十二點，的確是今天了。
凌少滿是酒氣的嘴湊過來吻我的脣，我有些嫌棄的推開他，凌少也不介意，說了聲‘等我’，便去了浴室刷牙洗澡。
等他洗乾淨出來，已經過了快二十分鐘，我等得哈欠連天，他走到我面前時，我正好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有點困了。”
我不好意思的衝他笑，凌少溫柔的回以一笑。彎下腰來打橫抱起我，大步往牀邊走去。
“睡吧，等天亮，還有很多事要忙。”
凌少溫柔的吻了吻我的眉心，我想起一件事來，“阿琛，現在除了趙家，其他七大家族，算是聯手了嗎？”
“已經談得差不多，就差臨門一腳了。”
我沉默片刻，又問道，“阿琛，如果趙家，最終投向林家，我們怎麼辦？”
“不怎麼辦，趙先生趙太太目前爭權爭得這麼厲害，等確定下掌權人，趙家的實力大大削弱，他們投向林家，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同樣的，就算趙家加入八家聯盟，起的作用也不會很大。”
趙家算是成了跛腳鴨了。
但無論如何，跛腳鴨也是鴨，再跛着一隻腳，還有一隻腳能走，投向我們，總比投向林家要好得多。
現在就看趙先生和趙太太，誰輸誰贏。
我私心裡更偏向趙太太贏，雖然趙桑榆很討厭，但趙太太深愛女兒，如季雲深所說，要是她拿到趙家，很可能會爲了趙桑榆奮力一搏，而且，趙太太這些年，幫着趙老爺子掌管趙家，能力和經驗什麼的，都比一直被閒置被打壓的趙先生強。
“阿琛，你覺得趙先生和趙太太誰會贏？”
我想着這些事睡不着，便爬起來問凌少，凌少不假思索的給出三個字，“趙先生。”
“爲什麼這麼肯定是他？”
“因爲趙太太有把柄，趙先生沒有。”
我滿肚子疑問，凌少點了點我的眉心，“你忘了趙桑榆是誰的女兒了？”
我居然忘了趙桑榆是趙老爺子和趙太太的女兒，這麼大一個把柄砸下來，趙太太連在趙家立足的機會都會失去。
當初趙太太能在趙家風生水起，是因爲趙老爺子全火力的壓制趙先生，趙老爺子在趙家一手遮天，趙先生就算說出趙桑榆是趙老爺子和趙太太私通生下的女兒，也沒人敢信。
如今沒了趙老爺子，趙太太必敗無疑。
更何況，爲了趙桑榆能在羅家立足，趙太太怎麼也會瞞下這件事，很可能會向趙先生妥協，拱手出讓手中的權力。
可憐天下父母心。
“睡吧，別想那麼多了。”
在凌少的安撫下，我漸漸睡去，等到醒來，已經快九點了。
“醒了？”
凌少原本坐在沙發上看書，看見我醒來，走了過來。我看着鬧鐘，抱怨道，“葬禮不是十點開始嗎？你怎麼不叫醒我？只剩一個小時了！”
“不急，開車過去，只需要半個小時。你昨晚那麼遲才睡，我看你睡得那麼香，不忍心叫你，想讓你多睡一會。”
凌少溫柔的解釋道，我見自己情急之下錯怪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我們之間不用說對不起。”
凌少吻了吻我的眉心，“你去洗漱吧，我打電話叫傭人端早餐上來。”
“不用了，我待會隨便在車上吃個麪包就行了，我怕時間趕不及。”
我匆匆忙忙的掀開被子下牀。去了浴室刷牙洗臉。
凌少沒有聽我的，打了電話叫傭人送早餐上來。
我吐掉嘴巴里的泡沫，“都說了不用了，別耽誤時間了。”
“不急，趕得上，再說了，我也沒吃呢。”
“你怎麼還沒吃？”
“過幾天你就要去法國了，我想多和你呆一起，吃飯，看書，散步，看電影，這些很簡單很平常的事，我都想趁着這幾天的時間。和你在一起多做一做。”
凌少的聲音很溫柔，那雙眼睛裡，光華幽幽流轉，好像盛滿了寶石的光芒，如此動人，如此璀璨。
我怔住了，好一會才喃喃道。“阿琛，七家聯盟，就算趙家倒向林家，我們也有勝算的，對不對？”
“當然，我們勝算說起來還不小。”
凌少的笑容很自信，目光也很明亮。不像在撒謊騙我。
我沉默着刷了牙漱了口，才輕聲道，“阿琛，既然如此，我不去法國了，我留着國內陪你，好不好？”
“不行！”
凌少斷然否決，我沉默了。
“小狐狸，你別多想了，你安心去法國住幾個月，時間一到我就會去接你的，說不定到那時，你在那住得開心，就不想回來了呢。”
凌少跟我開起了玩笑，可是，我一點也不想笑，我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看透他溫柔含笑的眸光之下，潛藏的憂慮，心事，焦灼和無奈。
凌少脣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他幽幽嘆息一聲，揉了揉我的頭髮，聲音溫柔又無奈，“小狐狸，你呀，叫我該如何是好？”
我慢慢的靠近他，伸出手抱住他精壯的腰，“阿琛，你真的會來接我嗎？”
凌少沉默了。
我擡頭看着他的眼睛，“阿琛，你說話呀！”
凌少眼睛裡的光芒浮浮沉沉，半明半暗，良久，他溫柔一笑，“我會！”
“如果你做不到呢？”
我陷入了執念之中，我知道的，只要他還活着，他就一定會去接我，可是，我陷入了可怕的執念之中，無法自拔。
“如果我做不到，就罰我這輩子都被小狐狸欺負。”
凌少以玩笑的方式，岔開了我的追問。
我默默的看着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裡，光芒幽幽，浩瀚深邃如星辰大海。
我的心突然就痛了，不只是痛，還很苦很澀。
正在此時，傭人在門外敲門，凌少吻了吻我的頭髮，轉身去開門。
我飛快洗了臉，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努力扯出一個笑臉，這才保持着那個笑容，走了出去。
吃過早飯後，換了黑色衣裙，便出門去墓園，老爺子也去了，整個凌家都出動了。
其實，自從凌羅葬在了墓園裡，我時常去墓園看他，不過，一般都是鄭大哥和愛麗絲陪我去，我沒有刻意瞞着凌少，當然我也沒有告訴他，凌少也從未問過我。
到現在，他還一直以爲那個孩子是季雲深的。
我想，在去法國之前，我要想辦法告訴他真相，告訴他，我們曾有過一個孩子，因我之錯，我沒有照顧好他，保護好他，致使他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他壓力那麼大，我不想讓他爲此事自責難過，崩潰痛苦，那些過去的責任，就讓我來擔當吧。
我唯一怕的是，他那麼聰明，我能不能騙過他。
到了墓園，離十點還差十分鐘，該來的人來了大半，在剩下的十分鐘裡，陸續有人來。
我一到那裡，趙鬆便朝我走了過來。
一年多未見，趙鬆成熟了很多，挺拔了許多，變得更像男人了，他回來之後。一直忙着趙老爺子的葬禮，我們還沒見過面。
“羅豔。”
他輕聲叫我的名字，朝我伸出手，我也伸出手，雙手握在一起，我微微一笑，“趙鬆。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他先是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然後用力擁抱我幾秒鐘，親密，但不至於過於親密。
凌少找了個藉口離開，讓我和趙鬆敘舊。
“趙鬆，你在國外還好嗎？你媽媽好嗎？”
我笑着問道，趙鬆語氣有些敷衍的說了兩個‘好’字，他的眼神一直四處張望，似乎在防備着什麼。
我正覺得奇怪時，趙鬆突然親密的攬住我的肩膀，我下意識的想要掙開，卻被他摟得更緊。
想不到才一年多，他的力氣就大了這麼多，手臂上的肌肉凸起，就跟鐵臂一樣。
我們親密的姿態，在外人眼睛裡，就像久別重逢的朋友，在親暱的說話。
“趙鬆，你要幹什麼？”
畢竟舊相識一場，他又從趙桑榆手裡救過我，我不想和他翻臉。壓低聲音問道。
趙鬆摟着我，警惕的看着四周，壓低聲音說道，“羅豔，我有事要告訴你！時間不多！你聽我說就行，不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