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這場戰鬥發生之時,朱碧華正在現代時空與歐陽克勤等幾名高級知識分子談判,等他回到抗戰時空,聽到幾個特種兵彙報,說是日本派了一支小部隊竟然摸到了基地內部,全被他們給殲滅了,朱碧華給守衛基地的傢伙如數呈上作戰獎金等,但就是沒對這場戰鬥有過任何重視。
此時五臺山根據地首長擺出來後,朱碧華才明白這事兒在自己看來很一般,可在八路軍看來卻是一件極爲嚴重的事情,因爲這次作戰說明:八路軍比日本軍隊,差距是十分巨大的,被日軍百餘人(只有2個小隊略多的鬼子)摸進了物資基地,而八路軍上千人鎮守着這個村子竟然沒任何發現。
更氣人的是,這一百多鬼子卻被朱碧華5名倉庫留守兵給悄悄地幹掉了!
你能計算出這裡面的差距麼?這差距是10倍?100倍?或是多少倍?總之,這次事件在八路軍上下是被作爲反面戰例一再提起的。
而那個曾經與朱碧華鬧彆扭,拒不接受朱碧華的訓練而挑動手下也不接受朱碧華軍事技術的齊良仁,則一次性地被給甩到了地方,讓其擔任一個縣大隊的游擊隊長去了。
雖然官職看起來級別還略升了一級,縣大隊爲營級,可地方游擊隊能與主力部隊相比麼?何況這傢伙最初還是八路軍總部特務團的一名連長。
至於認真學習,並在作戰中有重大表現的王小牛,更是一步從班長到了排長位置上。而且五臺山的首長已經決定,此次簽約成功後,再把王小牛送到時空戰隊這兒來學習一段時間。至於其他幾個在當時大社培訓基地表現突出的軍官,都受到了重用。
朱碧華不知道齊良仁後來如何,但即使知道了,他也不會同情。這個傢伙,因爲其牴觸情緒,至少讓八路軍的戰力損失了一個營以上。
不要說多了,一個在大社基地認真學習的八路軍,回去後隻影響三個人,這就是一個營的戰鬥力。
朱碧華送給八路軍的第六項“利好”,便是朱碧華準備恢復大社基地的物資供應。雖然五臺山地區交通不便,但朱碧華也想到一些辦法,譬如給八路軍準備一些雞公車,或一些板車(牛車、驢車),在抗戰時代,給八路軍準備汽車,那是太奢侈了的打算。
因爲汽車,涉及到汽油、加油、機械、汽車修理等幾乎一整套工業體系。而這些高級的東西,暫時還是由朱碧華來生產爲好,此後抗戰結束後,根據情況再與延河方面商談。
這些都是好事啊,可這一切的前提,是沒有說錢。所以愈到會談的最後,五臺山根據地的首長們,臉色愈益羞澀。
要說錢了,要說錢了,可八路軍真的很窮,拿不出錢啊!
當然,此次延河方面也準備了一些家當。譬如他們在陝北發現的煤礦、鐵礦以及鹽礦等,他們已經將其資料報到了五臺山,並給了一個底價。意思是以這些礦產作抵押,以便從時空戰隊這裡獲得裝備、給養和機械設備。
“這個付款的問題,我們有個建議。”這話是巴洛日扎說的:“所有的款項,你們可以先支付一半,另一半可以打欠條。不過我們還是有一個商業計劃,你們千萬不要覺得我們是在干涉你們的內政。”
巴洛日扎說着,就上參與談判的付懷德拿出那份八路軍商業計劃書來。這個商業計劃書,只是商業,純粹的商業貿易。
而且招數只有一招,那就是與蘇俄進行貿易,但要求蘇俄使用黃金支付。
與蘇俄貿易的產品,必須侷限在糧食、乾麪包、布匹、白酒等幾種農產品或簡單工業品上。
巴洛日扎說,“根據我們的情報,蘇俄近年集體農莊一直欠收,民衆一直在鬧饑荒,一些地方已經餓死了人。此外蘇俄居於北方,天氣寒冷,蘇俄人特別喜歡白酒。”
說起這個,五臺山根據地的首長們又有一些害羞。尼瑪,這個與蘇俄貿易的方案,此前朱碧華先生是提過的啊,可在執行層面,卻受到了層層阻礙,最終這事兒竟然沒成。
當然當時與整個貨物的數量太少也有關係,八路軍雖然很窮,可那些物資他們更需要啊。哪像現在,這個朱碧華平均一天時間既然可以搞幾百火車皮的貨物。
“對蘇俄貿易談判,我們的人要參加,不能把種花家的物資賣便宜了。當然,賺來的錢,除了還我們的債務外,我們時空戰隊一分錢不要。如果蘇俄方面沒有意見,此後他們的物資可以直接從包頭往北運輸,他們方面,大家都方便。”朱碧華補充了一句。
“如果從包頭運輸,那我們之間的關係如何處理?”一名八路軍首長問道。
“呃,老張,你這話問得不地道。剛纔巴洛先生和朱先生不是講了麼,是我們八路軍對蘇俄貿易,只是貨物從包頭的倉庫裡起運罷了。”五臺山一號首長狠狠地看了他的手下一眼。
“首長說得很有道理。貨物走包頭的倉庫,比走大社基地,可要節省數百公里的距離,而在對蘇俄談判中,這個距離在某種意義上,也是錢啊,至少在談判中,八路軍能夠更加主動吧?”朱碧華這樣講,相當於是在教育小學生了。
“我想五臺山的首長們應該明白,我們之所以提出這個方案,一是八路軍確實困難,二是當前的蘇俄更加困難,畢竟,我們時空戰隊對國外的勢力都不太滿意,但蘇俄不是與延河關係很好麼,能夠順便解決蘇俄的困難,也就沒有啥了。
不過,前提是隻給蘇俄提供糧食、白酒類產品。說到底,蘇俄是一個國家,他們的重工業非常厲害,而他們身居北方,糧食產品一直比較低,很難滿足民衆需要。幫人你幫個錦上添花,還不如雪中送炭呢。”胡大海也補充了一句。
這個“藉助蘇俄發展延河”的計劃,也是幾人想了好久想出來的東西。
糧食與白酒,不會對蘇俄實力提升產生任何實質性的影響,這兩者都是消費品。而且糧食進入蘇俄之後,其價本身就不低,哪怕蘇俄要拿去賣,一來賺不了錢,二來國內還有大量的民衆餓着飯,你真的要賣到國外去?你就不擔心民衆知情?
所以這糧食進了蘇俄,對於蘇俄普通民衆來講,也算是有些益處的。至於白酒這種好東西,據說20世紀90年代邊貿開始時,一件12瓶江津白酒就能換一輛老毛子生產的大功率摩托車。
一件江津白酒多少錢?當時不會超過30元錢。而當時一輛摩托,哪怕是在國內賣廢鐵,也能賣幾十塊錢吧。
所以白酒這種好東西,到了蘇俄後,普通百姓是不要想去消費的,肯定消費不起。他們會成爲官員的特供。
而這個,正好是時空戰隊的兄弟們特別想看到的。
而不管是糧食或白酒,對於蘇俄的重工政策來講,都有隱約拖後腿的作用。
“朱老弟,延河首長給我發來電報,說讓我代他專門向你道歉,我們一些人,受蘇俄影響太大,這是不好的現象。我們也在努力糾正!”
會談結束,五臺山首長與朱碧華進行私人會悟。
“謝謝首長的關心,在我這一方,其實沒啥。再說這個世界,人上一百,行行色色,我能理解的。”朱碧華接受了對方的欠意,但並不想就這個事情深談。
“延河方面,希望能與時空戰隊深度合作。主要首長要我告訴你,我們GCD人,搞革命或許積累了一套經驗,但要說如何建設,卻幾乎沒有做過,要向有經驗的你們學習。”
見朱碧華只聽不說,五臺山首長繼續說道:“首長們的意思是,我們工作中有什麼不對的,還請多提批評意見。雖然我們分屬不同的力量派別,但我們趕跑日本人、發展新種花家的意願是一致的。”
朱碧華聽到這裡,知道這是“統一戰線”了,想要挖自己的根底了,但朱碧華真心不太好說。他能告訴五臺山首長,自己等人的真相?
顯然這個牽扯麪實在太大了,弄得不好,會引發重大政治問題。有人說,可以有保留地對種花家公開啊。話是這樣說,但實際做時卻非常難,而且對方肯定會非常好奇,會給時空戰隊帶來相當的麻煩。
但對於五臺山首長這段話,朱碧華卻必須給予回覆,不然真的是“分屬不同力量派別”了。
“首長,這樣說吧。對於支持種花家抗戰,支持延河抗戰或領導種花家抗戰,時空戰隊的態度是一直都沒變的。我們只是在思考,以什麼樣的方式支持支援罷了。
現在我們的想法,已經基本成熟,首先一條是在物資裝備與技術情報等方面,時空戰隊將全面支持你們,當然這個支持不是無償的,而是得按雙方的約定來。
其次是對於雙方經濟方面的合作,不再搞那種股份制、合作制或合夥制,如果你們要辦企業,你們將獨立舉辦,需要我們人力幫助,我們會盡可能努力;
我們將要舉辦的企業,我們也會獨立舉辦。我們的意思是,你們可以派人來觀察我們的企業,看看是我們的企業效益更好,還是你們辦的企業效益更好。
對於如何發展種花家經濟,我們也曾經過了上百年的探索,最後才找到了一條正確的道路。所以對此,我們是有信心的,而且有事實證明了的。”
“你們經歷了上百年的探索?”首長敏感地抓到了朱碧華話語中的關鍵。
“是的,上百年。”
“可是?”
“這個不是可是,而是事實。”朱碧華道。
首長對此想了好久,最後才說道:“我知道我們的經濟主張與你們的想法不太相同,如果這樣,是否意味着我們的經濟主張有可能是錯的?”
這話一出,把朱碧華嚇了一跳,當即把話題引入了務虛層面:“我們其實比較在乎一些理念思路,譬如,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一個想法,是好是壞,只有做後才知。一個遠方的現實,人云亦云,或許老祖宗認爲不對,於是我們當然地以爲不對,這也是要不得的。”
這話,擱在以前,朱碧華是說不出來的。但時空穿梭之後,他不得不去圖書館找來一些大人物的書認真地拜讀了一番。而且這拜讀,還真的讀出了味道。
而朱碧華之所以在這個問題上表現得比較神經質,一來是他確實對一些事情比較憂慮,二來他也怕爲某些國家做了嫁衣裳。千萬不要覺得,有了強大的裝備後,種花家的形勢一定會變得更好,因爲人都是會變的,思想也是會變的。
“朱先生這思想這言語,真的犀利得很呢。”首長表揚了一句。
話題說着說着,又轉到了五臺山根據地。
對於五臺山的軍事,朱碧華沒多言。哪怕自己是特種兵出身,也不敢說就一定比首長們更高明,至於基層八路軍的戰術訓練等,已經談過了。
朱碧華主要在於經濟、貿易方面提出了一些建議。
譬如這普通工業品的貿易,不但要向北方的蘇俄貿易,就是南方的果軍控制區也可以貿易發展,甚至日本人的控制區也未必不可以。
日本控制區的民衆,依然是種花家的民衆。與日軍控制區的商人進行貿易,還有利於八路軍瞭解日軍佔領區的情報。
最後,兩人並沒有達成更多的東西。有關自己等人的底細,朱碧華最終也選擇了不說。因爲說出來後對延河方面並沒有特別的好處。
而這個不說,等於是不能給首長交底,這讓延河方面,不得不繼續對時空戰隊持一定保留意見。
但這個也沒辦法,保留就保留吧,只要雙方的合作能正常進行便可。
此外,即使是經濟上,雙方的差距也非常大。幾乎可以說,在後世被認爲是好的一些做法,在此時幾乎完全行不通。
以世界情形來看,此時的剝削現象確實還比較嚴重,哪怕朱碧華也不能睜眼說瞎話。整個人類的福祉的提升,還得依賴於二戰後的科技進步與生產力提升。當然,資本家政府主動改變生產方式也有一定關係。
不過,有關這類話題,朱碧華也是最後一次與延河方面交心。此後,朱碧華不止是抗戰任務重了,時空商人載具又開闢了新的時空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