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查抄洛府

白嬤嬤聽了義憤填膺的咬牙道:“是誰,到底是哪個畜牲?”

“是……”

“紅棱,你在裡面做什麼呢?”就在紅棱開口想要和盤托出的時候,屋外傳來洛玥陰柔的聲音,“夜深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月色傾瀉下來,紅棱擡眸看去,透過窗櫺紙,洛玥的影子就像一道單薄紙張剪成小紙人,散發着一種陰詭的氣息,她連忙道:“我……我沒事,我馬上就……就睡。”

“哦。”洛玥聲音更加陰柔,“紅棱,明兒早上起來,陪我去街上買只鸚鵡回來,這蘭亭苑也太悶了。”

“是。”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呼吸就要停止了,洛玥好好的要買什麼鸚鵡,她分明是在提醒她,她的小妹還在聖姑娘手上,因爲她的小妹小名就叫鸚鵡。

洛玥很快就離開了,白嬤嬤再問時,她是怎麼也不肯再多說一個字了,就算她跟白嬤嬤說了,她一個老嬤嬤又能幫她什麼,說多了,反而還害了人家性命。

她不願再說,白嬤嬤也不好再強求,一個人又默默的回了房,心裡總感覺這件事情不對,在洛玥來之前,紅棱明明想說的,爲什麼她一來,紅棱就不敢說了,她益發的疑惑。

快到天明纔是囫圇睡了一覺,覺還沒睡醒,就被一陣喧譁吵雜之聲吵醒,原來是御前帶刀侍衛袁毅帶着禁衛軍前來查抄洛府了。

這一次查抄,比上次宋亦歡帶兵闖入搜查人犯時更加令人驚慌,無數兵丁各門把守,閤府所有人不準擅自走動。

洛熙平,洛熙光二人跪伏在地,驚慌失措的聽御前帶刀侍衛宣旨,二人心中皆是怦怦亂跳。

旨意上說:洛熙光交通外官,受所監臨,有負聖恩,有忝祖德,着先行拿下。

洛熙光一聽,嚇軟了身子,誰當官不想撈點好處,也就他膽子小,撈的好處跟別的官員相比簡直是芝麻綠豆大,怎麼就他這麼倒黴被皇帝給盯上。

他叫了一聲:“冤枉……”就被人拖走了。

這一次查抄花家舊物只有人證韓碩,而另一個本來可以成爲人證的陳宏宇在陳府被查抄之後畏罪自盡了,臨死前,皇帝都沒來得及從他嘴裡審出一個字。

花家血案年代久遠,韓碩又與洛熙平有私怨,僅憑韓碩一人,沒有物證,他不可能以此爲藉口查抄洛府,所以先拿洛熙光做了背鍋的。

府內一衆女眷皆奉旨被趕進了大廳,只有洛櫻因爲病着,特許留下兩個近身服侍的丫頭,在世安苑待着。

洛櫻沒有想到,昨兒皇帝纔剛剛命她去說服衛元極,還重賞了她,今兒一大早突然就派人來查抄洛府了,可想而知,衛無極那裡應該不需要她的說服了,皇帝或許另想到辦法讓宋懿如前往離國和親。

她心中亦是忐忑難安,也很矛盾自責,三師兄當年成立烈焰門就是爲了花家舊案,現如今花家舊案被重新提起,眼看真相就要大白於天下,她卻爲了保護孃親的屍身不得不連同隱藏在地下秘室的髒物一同保護。

兩權相利取其重,兩權相害取其輕,一旦讓皇帝的人馬查抄到地下秘室,孃親的屍身必然保不住,而她連同整個洛府都會獲罪,到時候她所有的復仇計劃都會被打破。

她不懼怕死亡,在她被腰斬的那一天,姬長清就已經死了,她只是害怕不能報仇血恨,爲姬家軍沉冤昭雪。

還有,昨天她看到的那個人,那個滿身污髒,滿臉鮮血刀疤的人,她都還沒有找到她,她一定不能讓自己在這個時候出事。

那個人的眼睛和大哥的眼睛那麼像,還有他的身形也很像。

是你嗎?大哥。

如果真的是你,你怎麼變成那樣了,連話都不會說了,也不認得人了。

想到這裡,她恨不能狠狠扇自己一個耳光,她竟然那麼沒用,在關鍵時刻暈倒了,如果不暈倒,她說不定當時就可以找到他了。

直到現在,她都頭疼的厲害,醒來之後,本想着立刻再返回去尋找,一下牀就栽倒在地,只能命阿涼飛鴿傳書命烈焰門的人去找尋他的蹤跡,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或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大哥,你會怨我嗎?怨我不僅無法保護姬家,還害了全家。

還有你,三師兄,你會怨我嗎?怨我不能立刻還旋舞姐姐一個公道。

你放心,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替你還她一個公道,只是我需要一點時間。

我保證,這個時間一定不會太長。

正想着,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是袁毅親自帶了四個兵丁進來搜查的,一進屋,他先是走到洛櫻的牀前,很是恭謹的道了一聲:“洛櫻姑娘,得罪了。”

皇帝有特意交待過,在查抄到髒物之前勿要太過爲難洛櫻,皇帝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又時刻需要衛元則的輔佐,不想因爲一個洛櫻,再和衛元極起什麼不必要的爭執,雖然洛櫻說她和衛元極決裂了,但情人之間鬥嘴賭氣是常事,誰知道什麼時候就和好了。

說完,手一揮,便命人翻箱倒櫃起來,搜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搜到,也不像在別人屋裡將值錢的物件搶空,搜查完之後將東西放歸原位,又道了一聲得罪就帶人撤退了。

洛櫻心中頗爲奇怪,她與袁毅素無往來,怎麼他帶人查抄自己的屋子竟如此的恭謹小心,翻箱倒櫃之後還不忘將翻出來的東西迴歸原位。

她不知道,其實袁毅不僅僅是因爲奉了皇命,最重要的是因爲他忌憚衛元極,他知道衛元極和洛櫻的關係。

衛元極根本就是個目無王法的瘋子,他不知道若他對洛櫻不敬,待她哭訴到衛元極面前,這個瘋子會對他做出什麼事來,他自然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避則避之,以免給自己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這一次查抄時間很長,查抄的也很仔細,幾乎角角落落都搜查到,緊張的洛熙平差點心跳過度,胸悶而死,不過,查抄到最後,也沒有人能發現地下秘室,待禁衛軍走後,洛熙平總算舒了一口長氣。

他事先有所準備,知道那幫餓狼似的禁衛軍來查抄時,不管是不是髒物,必然會洗劫一番,所以,他暗暗將最值錢的東西都轉移到了地下秘室,這才躲過了一劫。

他舒了一口氣,張氏卻哭得氣短神昏,差點昏厥,因爲是衝着洛熙光來的,不僅洛熙光被禁衛軍帶走了,她的屋裡也是受災最嚴重的地方,箱開櫃破,值錢的物件被搶的一乾二淨。

此刻,她呆呆的躺在牀上兩眼發直,只管流淚。

身邊的丫頭知道洛櫻病着,本不敢前去打擾,可是瞧着張氏這樣,生怕弄個一屍兩命,硬着頭皮去回了洛櫻。

洛櫻此刻也是頭昏氣短,想着人命關天,命人先去請了太醫,派了竹娟去探望張氏,竹娟到了那裡,只見二門上還貼着封條,只有張氏的屋子是開門的,進去一看,見張氏面色如紙,瞪眼躺着。

她苦勸了一會兒,張氏纔有了反應,哇的一聲又慟哭起來,哭道:“這些年,老爺也未曾拿過什麼錢回來,查抄的大都是我的嫁妝,別的尚可,獨有兩件,一件紫玉簪,另一件風鈴花玉佩不能丟,那是我娘臨死前留給我的。”

竹娟聽了也是感傷不已,即使皇帝查出來這些並不是髒物,也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只能繼續苦勸,好不容易勸到張氏心情平靜了一些,纔敢回去覆命。

洛櫻一聽到風鈴花玉佩,心下震驚,從枕頭下面摸出一塊白絹,包裹在裡面的,正是沈氏當初送給她的那枚和夜旋舞身上一模一樣的風鈴花玉佩。

這件事,一直糾纏在她心底,她又不可能冒然拿着這枚玉佩去問夜旋舞,三嬸嬸所說的那枚風鈴花玉佩會不會和她手上的這枚是一樣的?

她耐不住滿心疑惑掙命似的命人將她扶到了張氏屋裡,張氏一見她去,甚爲驚訝,強撐着就要起牀,剛坐起,洛櫻連忙按下她,扶住張氏的丫頭又拿了枕頭墊在張氏的身後,讓她倚着背半躺着。

洛櫻在牀邊坐好,然後輕輕擺擺手,吩咐衆人退下,屋內只留了她和張氏二人。

張氏看着她面色蒼白,嘴脣失色,連坐都要坐不住的樣子,關切的問道:“櫻丫頭,我看你臉色很不好,你要不要緊?”

洛櫻無力的搖搖頭,從手裡拿出那枚風鈴花玉佩:“三嬸嬸,你說的被禁衛軍查抄的玉佩是不是這塊?”

張氏眼睛裡閃過一道驚喜的光:“櫻丫頭,這玉佩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三嬸嬸,你再細看看,這是被禁衛軍搜走的那枚玉佩嗎?”洛櫻將手裡的玉佩遞到了張氏的手上。

張氏拿着翻來覆去細細看了好幾遍,最後失望的搖了搖頭:“原來不是我那塊。”失望之餘,她滿心疑惑,又問道,“可是,櫻丫頭,你手裡怎麼會有這麼玉佩?”

“這是母親離開洛府之前留給我的。”

“……”張氏驚的一下子將眼睛睜的極大,愣了片刻,嘶啞着嗓子,一字一字道,“這怎麼可能?”

看到張氏如此驚愕的表情,洛櫻揉了揉發昏的額頭,讓自己清明些,氣息不足道:“難道三嬸嬸知道這玉佩的來歷?”

張氏默默點了點頭,悲痛的嘆息一聲,徐徐道:“當年我娘和寧姨,秦姨義結金蘭,因爲我娘擅長玉器雕刻,所以便精心打造了三枚風鈴花玉佩,每人一個,後來,秦姨嫁入花家,成爲花家三夫人,十八年前,花家慘遭滅門,秦姨死了,而寧姨,早在秦姨兩年前就死了。”

“……”

洛櫻越聽越迷糊,夜旋舞的孃親姓秦她是知道的,而三嬸嬸嘴裡的寧姨又是誰,她手中的風鈴玉佩又怎麼會流落到沈氏的手上,難道三嬸嬸嘴裡的寧姨是沈氏的母親?

可是不對啊,沈氏的母親根本不姓寧。

又聽張氏話鋒一轉道:“可是,我記得二嫂的母親是金陵王家的三姑娘,她怎麼可能是寧姨呢,而且寧姨死的那麼早,根本不可能是二嫂的母親,若不是寧姨,她手裡的玉佩如何到了二嫂手裡?”

洛櫻頭已經重的快擡不起,張氏見她這樣十分不忍,一定要起牀扶着她着躺下,洛櫻盛情難卻,最後侄女嬸嬸兩個乾脆躺在一處說話,洛櫻又問道:“三嬸嬸,你說的寧姨是誰?她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

“寧姨閨名叫寧慈,安都寧家的七小姐。”

“……”

洛櫻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昏昏沉沉的腦子裡一個凜冽,寧慈,她的表姑姑,當年她未婚先孕,被逐出寧家,走投無路之下,是爹爹和孃親收留了她。

那個時候,孃親肚子裡懷着二哥,兩個的月份相差不多大,會時常在一起交流心得,所以關係處的非常好。

七個月後,寧慈產下一子,在孩子四個月之後便般離姬府,在爹孃的救濟下,孤兒寡母住在城郊一座別莊裡,日子倒也過得安穩。

彼此離得不遠,所以來往密切,有一年的元宵佳節,孃親帶着大哥二哥,寧慈帶着她的兒子一起去逛花燈,誰知她的孩子在燈會上走失了,大家尋至天明也沒有找到人。

那一年,這個孩子才只有一歲半大。

爹孃無數次派人去尋,總是石沉大海,音訊杳無,後來表姑姑承受不住失子之痛神志時常恍惚,爹孃想將她從別莊接回到姬府,她寧死也不肯,只說她的琛兒一定會回別莊找她,她要在家裡等他回來。

兩年後,表姑姑去香葉山摘櫻桃,她說琛兒最喜歡吃香葉山上的櫻桃,因爲櫻桃是極貴重極稀罕的東西,每年收穫的首批櫻桃先要送到帝王宗廟,才能開始用來賞賜,宴請宮廷內外大臣,所以街市上是沒得賣的,而香葉山正好有兩株野櫻桃樹。

誰知就是這一去,表姑姑被野狼所傷,爹爹將她救回來之後,沒幾天就離世了,離世前,口口聲聲喚着琛兒,琛兒,孃親在家等你。

對於這位表姑姑,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因爲她死的時候,她才只有兩歲多大,她對她所有的瞭解,全都是從爹孃那裡聽說來的。

不過,每每聽爹孃提起這位表姑姑,他們總是長吁短嘆,惋惜悲傷,說表姑姑是個擁有菩薩心腸的大好人,這一生卻過的悽慘悲苦。

“唉——”洛櫻正沉浸在回憶之中,又聽到張氏一聲悲嘆,轉頭看了一眼洛櫻,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可惜二嫂離開了洛府,否則問她,她或許能知道內情。”

“……”

洛櫻聽了,驟然想起了白嬤嬤,這些日子她真是忙糊塗了,竟然忘記去問白嬤嬤。

白嬤嬤是洛櫻外婆的陪嫁丫頭,在沈府的地位非同一般,她一定能知道。

想到這裡,她立刻喚了裳兒進來,命她去請了白嬤嬤,而此刻的蘭亭苑也是一片狼藉,洛玥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她倒不是怕錢財被查抄了,她只怕在禁衛軍查抄的時候,連同鎖心鑰一起查抄走了。

如果鎖心鑰沒了,她就徹底的完了。

她恨不能立刻去問洛熙平鎖心鑰還在不在,在哪裡,可是又怕問了,就打草驚蛇了。

一心想着鎖心鑰的事,她根本沒心思管哪個來找白嬤嬤。

即至白嬤嬤來了,聽她說,才知道原來當年沈夫人帶着剛滿十歲的沈毓淳到長陵遊玩,後來去香葉寺燒香拜佛,見香葉山景緻好,就帶着沈毓淳去了山上游玩,結果遊了迷路,遇到野狼襲擊。

沈毓淳被野狼叼着拖走了,而沈夫人又被野狼咬傷了腿,眼看沈毓淳就要葬身狼腹,忽然跑過來一個婦人,那婦人從狼口裡奪回了沈毓淳,自己卻被野狼叼着拖走了。

沈夫人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問那婦人的名字,只看到地上撒落的櫻桃和一枚風鈴花玉佩。

沈夫人再三打聽救命恩人的下落,怎耐在長陵城逗留了將近一個多月也沒有打聽到她的下落,甚至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爲此,沈夫人一直耿耿於懷,回到江州以後還不忘派人繼續來長陵打聽,只是一直沒有消息,再後來,沈夫人就將這枚風鈴玉佩交到了沈毓淳手上,望她有機會能尋到恩人,即使尋不到,也留一個念想,讓她永遠都不要忘了當年的救命之恩。

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原來沈氏和夜旋舞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姻緣際會,兩個人才擁有了同樣的兩枚玉佩。

說到最後,白嬤嬤淚沾衣襟,問道:“表小姐,三夫人,你們可知道這枚風鈴玉佩的主人是誰?”

張氏想到過去種種,又想到現在種種,喉嚨哽咽,悲痛的說不出來。

洛櫻心中也是說不出來的悲傷,點頭道:“她是安都人,叫寧慈。”

“表小姐,寧慈夫人的墓在那裡?奴婢一定要去她墳前祭拜,代替夫人和大小姐向她磕頭謝恩。”

白嬤嬤百感交集的拭了一把老淚。

“……”

聽她這樣問,洛櫻心裡掀起更大的悲傷和仇恨。

表姑姑至死寧家人也沒有再接受她,死前,她心心念唸的要在家等孩子回來,所以爹孃便在別莊後面不遠處選了一塊風水寶地將她葬了。

因爲這座別莊是姬家的產業,在姬家滿門被滅後,太后將這處別莊賞賜給了沈遙,沈遙喜歡那裡環境清靜優美,擴建別莊時將那座墳墓掘了,如今白嬤嬤想要去祭拜,哪裡還有祭拜之地。

張氏平復了一會兒心情,心酸難忍道:“白嬤嬤,恐怕你的心願是達不成了。”

“三夫人,怎麼了?”

“姬家被判謀反大罪,各處產業俱遭查封,當年埋葬寧姨的地方就是姬家名下的依雲山莊,現在依雲山莊已經變成太師沈遙的地盤了,而寧姨的墓早就被……”說到悲傷處,又落下眼淚來,“早就被毀了。”

“啊,怎麼會這樣?”白嬤嬤悲憤不已,握起拳頭咬牙道,“這個太師沈遙怎能如此混帳,哪有毀人墳墓的,道義不容,天理不容。”

“白嬤嬤……”張氏膽小的提醒道,“這種話在這裡說說也就罷了,可不敢到外面講去,那是要殺頭的。”

白嬤嬤更加悲憤:“這世道還有沒有公道了,爲什麼叫好人受委屈,叫壞人活得逍遙!”

“……”

洛櫻想說什麼,只覺得連眼皮都擡起不起,大腦更是昏沉的厲害,突然人往前一栽,又昏倒過去。

昏沉中,她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無盡的夢魘之中。

夢裡面,她看到一個身形瘦弱的女子坐在窗下縫製女孩穿的紅棉襖,有淡薄的陽光穿透窗櫺打在她的臉上,她看不清她的臉,她喚了她一聲:“姑姑……”

那女人轉過臉來,衝着她微微一笑,然後招招手道:“清兒,快過來,瞧瞧姑姑給你做的冬衣,好不好看?”

她依舊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笑很溫柔,她的聲音也很溫柔。

她剛想跑過去看清她的臉,忽然,光影流轉,她看到一座孤墳,孤墳旁沈遙正面目猙獰的衝着她笑。

“姬長清,我不僅要誅滅你們姬家九族,還讓你們死後連葬身之地都沒有,哈哈哈……”

“不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她拼命的想要跑過去殺死他,腳下卻好像踩了棉花似的怎麼都跑不動。

“嗷嗚……嗷嗚……”

聽見兩聲狼嚎,她從夢中驚醒過來,驚的渾身冷汗一片,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

她恍恍惚惚的看到花花正縮在她的枕頭旁,眨巴着一雙滴圓的眼睛看着她,見她醒來,興奮的又是一聲嗷嗚,然後伸舌舔了舔她的臉。

這一聲嗷嗚驚醒了守在牀邊的裳兒,裳兒高興道:“小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洛櫻緩緩的轉過頭來,張張疼的發乾的嗓子正要開口說話,就看見裳兒身後探出一張明豔動人,充滿青春氣息的臉來:“小櫻子,你終於醒啦!”

“小……盈……子”洛櫻驚訝的看着她,因爲嗓子疼,她的聲音很嘶啞艱澀,“你……怎麼來了?”

她記得上次楚盈憤怒離開時,她說過,她再也不會叫她小櫻子了,而她也不要她叫她小盈子,看來她的氣已經消了大半了。

楚盈從後面跳了出來,撇撇嘴言不由衷道:“你可不要以爲我是專門來看你的,我只是聽說你府上出了事,想來看你笑話的。”

她本來想着再也不會踏入洛府,再也不見洛櫻,後來聽人回報說洛府出了事,被皇帝派人查抄了,而洛櫻受了傷昏迷不醒,她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終還是放心不下,跑過來看她。

結果一來,就看她傷的很重的樣子,她心裡就算有再大的氣也沒了。

說到底,衛元極是衛元極,小櫻子是小櫻子,他那樣傷害她,本來也與小櫻子沒什麼關係,是她自己不爭氣,非要倒貼的纏着衛元極,她想要放棄,可是又不甘心。

從小到大,她只喜歡過衛元極一個人,不是她想要放棄就能放棄的,有時候,她很討厭自己,卻又無可奈何,她不知道要如何處理自己這段失敗的單相思。

裳兒聽她這樣的說辭,只笑着搖搖頭,看破不說破,端了一杯茶扶過洛櫻服侍她喝了一口茶,洛櫻這才感覺喉嚨的疼的好了些。

“不管你是不是你看我笑話的,你來能,我很高興。”她勾起嘴脣,衝她露出一個蒼白而真心的笑,“小盈子,謝謝你能原諒我。”

楚盈一下子覺得有些感動,想再刺她兩句,又說不出來了,一屁股坐在牀邊,又道:“要不是看你病的蓬頭鬼似的,我必不會饒過你,不過,你也不要以爲我原諒你了,除非……”她頓了一下,目光瞟向臥在牀裡頭的花花一眼,挑挑眉毛道,“你把花花送給我。”

“嗷嗚……”

花花哀嚎一聲,堅貞的將頭一扭,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洛櫻看看花花,衝着楚盈無奈的聳了一下肩。

楚盈恨恨的握起小拳頭,衝着花花揚了揚,宣誓道:“花花,總有一天,我要你求着跟着我。”

“嗷嗚……”

花花轉過頭,傲嬌的仰着頭,小眼睛瞪着她,似乎在說:想得美,本花纔不可能會求着跟着你。

楚盈嘿嘿一笑:“我就不信你長大了不娶妻子,我聽說狼可是一種忠貞的動物,一夫一妻,我先幫你把小妻子養好了,不愁你不來求我。”

“……”

花花眨巴着眼睛,怔懵的看着她,然後又堅貞的將頭一扭,妻子是什麼鬼東西,本花有孃親,纔不要妻子。

洛櫻笑道:“小盈子,你呀……”

“這你就不懂了,我這是未雨籌謀,嘿嘿……”

“喲,你個淚豬什麼時候變聰明起來了,也懂得未雨籌謀了?”

屋外響聲一個譏諷聲,隨着聲音而來的是洛庭尹。

洛府被查抄的時候,他正在杏花坡,後來聽說洛府出了大事,才趕回來的,一回來就聽說洛櫻昏迷不醒。

昨兒整整守了大半夜,後半夜纔回去睡覺,一大早又急着跑過來看了,聽到楚盈的說話聲,他就知道洛櫻終於醒了,心裡一塊石頭才落了地。

------題外話------

一整天腦子都鏽住了,卡文卡的厲害,花了十二個小時以上只碼了這麼點字,汗顏,我先找塊豆腐去……

國慶期間,更新字數不穩定,望小可愛們見諒。

最後,祝大家國慶節快樂!麼麼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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